<p class="ql-block">昵 称:李班主</p><p class="ql-block">美篇号:45399688</p><p class="ql-block">图 片:网 络</p> <p class="ql-block"> 军分区大院是一个长长的椭圆形。并不太宽的水泥马路是院儿里唯一的内环线。往南,通到食堂,通到后院儿;往北,通到大礼堂,通到办公大楼。内环线外侧立着一栋栋红彤彤的砖瓦平房。只要开饭号一响,去食堂买饭的大人孩子、干部战士都踏上了内环线,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内环线顿时热闹了。黄昏时分,军工艾伯伯会把军马放出来遛弯儿。它们在内环线上恣意地奔跑,优雅地踱步,一会儿“快三”,一会儿“慢四”,马蹄和路面撞击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呱嗒”</span>声,像极了打击乐的华章。内环线顿时成了马儿们跳“踢踏”的舞池。但是这些都还不是内环线最热闹的场景,最热闹的当数冬天大雪过后,孩子们追逐滑雪的欢乐景象。</p> <p class="ql-block"> 1971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那天下午突然下起了雪籽,大家好兴奋,都跑到教室前的空地上,又是蹦又是跳。有人用手去接雪籽,有人仰着头用脸蛋儿去接雪籽。不知谁叫了一声:“雪籽落到眼睛里啦!”语气里分明透着天上掉馅饼的兴奋。大家纷纷效仿,想尝一尝眼珠跟雪籽密接的味道。我也仰起头,瞪大眼,希望眼睛能接住一个“雪籽宝宝”,哪里雪籽稠密,就仰着头往哪里跑。可是脖子仰酸了,头也转晕了,一粒雪籽都没接住,地面又不平,一个屁股墩儿坐到地上,引来一阵哄笑。</p> <p class="ql-block"> 雪籽簌簌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推门一看,嚯,到处又白又亮!昨夜下了光堂凌,雪籽都冻住了,屋顶、树上、地下,像盖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光堂堂,亮晶晶,滑溜溜,竟然能从冬青树上剥下一片片完整的玻璃树叶。地面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跤。这正是孩子们千载难逢的娱乐机会,椭圆形的内环线一下成了乐园。高个儿的、矮个儿的、男孩子、女孩子,统统涌到了内环线上。有的穿着解放鞋滑冰,有的穿着棉鞋滑冰,动作协调能力强的,稍加助跑,一个“出溜”,就能滑出十来米远。孩子们硬是把内环线变成了一座溜冰场,你追我赶,笑声呵呵。</p> <p class="ql-block"> 突然,有人拉出了一辆滑雪车,弟弟坐着,哥哥推着,在内环线上奔跑。这种新式玩具和新式玩法亮煞了孩子们的眼球,吸引了众多惊奇又艳羡的目光,他们紧紧跟在滑雪车的后面,奔跑追逐,欢呼雀跃,那个狂热劲儿,活像阵容庞大的追星族簇拥着心里的明星;又好似希望得到礼物的孩子终于见到了期盼已久的圣诞老人,激动而兴奋。内环线简直成了一条欢腾的海洋。</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各式各样的滑雪车应运而生,倾巢而出。有的在两根竹片或木片上钉一个小板凳;有的干脆没有小板凳,钉上几根木条,能坐就行;有的拿出大木盆当滑雪车,内环线上一辆雪车接着一辆雪车,仿佛成了一条雪车赛场。这番场景把警通排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小战士也吸引来了,他们拿一把铁锨当雪车,一个战士蹲在铁锨上,手扶着铁锨把儿,另一个战士拉着铁锨把儿往前奔跑,跟孩子们一起竞相热闹。有的孩子玩儿热了,</span>脱了帽子,扒掉棉衣,头上身上的热浪阵阵翻滚,呼吸时候的鼻息,说笑时候口里的热气,在内环线上弥漫升腾。内环线又成了腾云驾雾的仙境,在银装素裹的皑皑世界里,孩子们的欢笑声,似乎被仙人涂上了美丽色彩。</p> <p class="ql-block"> 可是,这种欢乐与我和弟弟无关。我们没有哥哥,妈妈上班远,爸爸出差还没回来,小脚奶奶不会做滑雪车。我和弟弟只有站在内环线外观看热闹的份儿。虽然有时候也能蹭一下人家的滑雪车,但总觉得这份快乐一点儿都不真实,近在咫尺,又遥如天边。</p> <p class="ql-block"> 爸爸终于回来了。他找来了材料和工具,争分夺秒,专心致志,我和弟弟终于搭上了末班车。那条晶莹的内环线上终于多了一辆欢乐幸福的滑雪车。</p><p class="ql-block"> 明天就是冬至了。虽然北国冰天雪地,南国海风呼啸,只要回忆起童年在内环线上滑雪的场景,心里总会感到格外温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