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忆童馨】童年的腊八节,止水孤鱼(郝秀琴)

止水孤鱼(郝秀琴)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美篇昵称:止水孤鱼(郝秀琴)</p><p class="ql-block"> 美篇号:17144736(B1)</p><p class="ql-block"> 美篇编辑:止水孤鱼</p><p class="ql-block"> 美篇插图:百度图库</p><p class="ql-block"> 美篇音乐:雪 舞</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童年的腊八节</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妈妈,玻璃上又开满了花,好美丽啊。”早晨,钻在被窝里的我从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一朵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花。</p><p class="ql-block"> 腊八,在冰花绽开的季节悄然来临。又是一个寒冷的冬,一个冻得让人们不敢出门的冬。“头九二九冰上行走,三九四九呀门叫狗。”北风呼呼吹过,屋檐下的燕巢早已成空,院子里,偶尔落几只寻食的麻雀。撒米套麻雀,也是小时候冬天最有情趣的轶事。</p><p class="ql-block"> 腊八的清晨,冰花满窗,外面天很蓝,太阳格外红,但冷得出奇。</p><p class="ql-block"> 母亲用炉钩捅着小火炉,微弱的火星一点点亮起来,逐渐变得通红。风箱啪嗒啪嗒地响着,灶火忽闪忽闪地蹿着。黄米、红枣、莲豆、扁豆、小米……在大铁锅里欢欢快快地跳着舞,直到最后亲亲密密地抱在了一起。铁锅里热气升腾,扑鼻的米香飘满了屋子。一盘腊八粥端上桌,暖了小屋,满窗冰花慢慢开始凋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腊八,家家户户要吃红粥。天麻麻亮,母亲就开始淘米生火拉风箱。锅里放多少水,下多少米,什么时候把大火变成小火,这些细节她总是做得非常认真。她说,一年过一个腊八,粥千万不能烧糊,米也不能夹生。大火过后,母亲就把灶火用炭灰埋起来,粥焖熟了,倒一点化开的糖精水,她就开始用铁勺在锅里使劲搅来拌去,搅得又筋又软了,才把粥盛到瓷花碗里,双手轻轻地摇晃着小碗,霎时间,碗里的粥就变成一个光光溜溜的椭圆形状。舌尖的第一感觉是甜香,随后就是狼吞虎咽。母亲说,粥多着呢,千万不要让红枣核卡了嗓子。五谷的香味、红枣的香味,还有那缭绕在舌尖的甜味,许多年过去了,过了许多年的腊八,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粥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腊月初八,正当三九天,地硬如铁,但这个日子偏偏要吃冰。天微亮,从西河湾刨冰回来的表哥,就推开了我家的门,把大块的冰放到一个干净的盆里,母亲用刀背把冰敲碎,放到院子的角角落落。井房、茅房、东西南北房的窗台上,都摆放了冰块和红粥。“来年庄稼收不收,先看腊八冰和粥。”我和表哥用冻红的双手捧着一块如白玉似水晶的冰块,吸溜吸溜舔着,舔得不过瘾,干脆放到嘴里,嘎巴嘎巴嚼碎了往肚子里咽,母亲担心我们吃多了,就把剩余的冰块都放进水缸里:“一时半会儿融化不了,留着慢慢吃。”我和表哥一起抢着说:“腊八的冰,吃了不肚疼。”</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腊七腊八,冻断胳膊”“腊七腊八,冻死叫花”。这是腊月最冷的天气。孩子们出来玩耍,手上戴个用碎皮子拼对起来的毛袖套,耳朵上戴个毛茸茸的耳套,那就是最好的防寒用品了。但我戴的却是母亲给缝制的金黄色大绒棉手套,既漂亮又暖和。手里拿着自己制造的小冰车,和表哥一起到西河湾滑冰。</p><p class="ql-block">冰车和冰鞋也是我和表哥一起动手做的,找一些木板和铁丝,去垃圾堆里捡一些废钉子,自己设计样式。冰鞋也非常简单,一块木板上钉两根粗铁丝,旁边用火筷烫两个眼儿,把细麻绳穿进去,双脚踏在木板上,用麻绳把脚和木板牢牢捆绑在一起。男孩子穿冰鞋,女孩子坐冰车,整个西河湾都是孩子们的世界。一个个都不怕冷,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放在冻得通红的小手上,迎着西北风,用舌尖一点点地舔着,不住气地吸溜吸溜地、嘎巴嘎巴地啃着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冬天的故乡百草枯黄,树木都变得憔悴消瘦,光秃秃的双台山,孤零零的台墩。朔风吹过横无际涯的黄褐色土地,满地落叶如丢了魂似的在冰上转来转去,白花花平展展的冰面就像一块硕大的玻璃板。</p><p class="ql-block"> 那个围着红头巾穿着花棉袄的女孩,双脚踏在一块木板上,两只手握紧冰钎,用力点击光溜溜的“玻璃板”,木板便带着她飞快向前滑行……这个女孩就是我,那个木板是我自己制作的冰车,划起来速度很快,就像现代小孩玩的滑板。小时候,西河湾就是我心中的乐园,任凭我们这群孩子跌打滚爬,闹个天翻地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腊八节,母亲也常常和我讲无边和尚在腊八节过生日的情景。在北庙的小广场旁边,和尚们雕了一座很大的冰山。冰山上有一个个圆圆的拱门,拱门里摆放着腊八粥、油饼、炸糕……和尚们的衣服黄得耀眼,他们手里举着香火,绕着冰山不住地念经,谦和慈悲的声音,常常让听到的人满眼泪光闪闪。整个北庙木鱼声声,香烟袅袅,冰山皑皑,气氛是那么冷峻肃穆。听了母亲的描述,不由得让我心生敬畏,终于明白,从小看见的、遭遇的、听到的一切,只是为了开启我懵懂的心灵,让我知道天和地、人和神之间的位格和必然存在的密切关系。我开始学会感恩,知道敬畏,有时候,也耍一点小性子,但最终在一种圣灵的感动中领悟到许多鲜为人知的真谛。</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腊八还要腌蒜、栽蒜。安静的冬夜,当冰花再次悄悄地在玻璃上开放的时候,我和母亲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慢慢剥蒜皮。一颗又一颗白白嫩嫩的蒜瓣摆放在一个大青花瓷海碗里,母亲又把醋倒进锅里,加火烧开了,晾凉后又倒进一个洗干净的瓷器罐里,再把蒜放进去,封严了罐子口。她说,这蒜腌到大年初一,吃饺子的时候,蒜就会变得色如翡翠,醋也有了淡淡的辣味,蘸着这色味双美的蒜醋,饺子越吃越香,不忍放筷。栽蒜的工序也很简单,母亲把蒜放进两个浅绿色的方形陶瓷盘里,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盘底放一层薄薄的新棉花,这样,蒜就不容易东倒西歪。正月里,调凉菜、拌饺子馅的时候,就割一绺蒜苗,味道极鲜。腊八的蒜还能开胃,预防百病。我始终不得其解,为什么偏偏在腊八这天腌蒜栽蒜呢?民间许多事情是解释不清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节日就是这么红红火火、温馨欢愉。节日也是属于小孩子的,无忧无虑、快快乐乐。腊八粥、腊八冰、腊八蒜就把一个节日点缀得红红火火。一个又一个平淡的日子,就在这每一个节气中,变得有声有色,有起有落,有滋有味。</p><p class="ql-block"> 腊八的故事、腊八粥的传说,北庙的冰山、和尚的诵经、西河湾的白花花的大块大块的冰,吃粥、腌蒜,都已经成为一个个古老而美妙的民间故事。我再也不是那个手冻得像红萝卜,捧着一块冰用舌头一点一点舔着的女孩,这美好的腊八,我曾经爱着的腊八,一切都已经成为记忆中的片段。</p><p class="ql-block"> 如今,虽然腊八节的传统习俗在现代社会中逐渐淡化,但每当腊八节到来,我还是会想起童年时的那个腊八节,那份家的温暖和母亲的爱,永远都不会忘记。</p><p class="ql-block"><br></p> <h3>美篇编辑:郝秀琴</h3><h3>美篇照片:百度图库</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