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里的奇闻异事

史喜成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奇人尹老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尹老汉真实的名字没人知道,只知道姓尹,满村人都叫他尹老汉。因为,即便是入户最早的慢坡村民也不清楚,在他们来之前,这个奇怪的老头就孤身一人住在这个大山沟里了!连同他有多大岁数,都没人知晓,但村里人猜测,在七几年的时候尹老汉大概就有七十多岁了。</p><p class="ql-block"> 在没有外来者到来之前,尹老汉就独居在这里,与群山为伴,过着“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的日子。直至七几年的某一日,来自外地插户的人才与他为邻,打破了往日的宁静,尹老汉才结束了他近似于野人般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作为邻居,大家惊奇地发现,老尹之前独居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想像的那种粗蛮和颓废:他住的窑洞虽然低矮但干净整洁,有门有窗,有炕有灶台;不大的院子扫得光光堂堂,没有半点杂物;劈好的柴禾整齐地堆放在四周,镰刀、斧子一样不缺地靠在墙脚;用荆棘编成的院墙不但结实还很美观,只是栅栏门上没有锁子……隔壁还有一个窑洞,里面有一个石碾,是老尹加工粮食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院子的旁边有一块地,最多有两亩,被老尹伺候得异常肥沃,种出来的庄稼长势凶猛,产量很高。因而,老尹总有吃不完的白馍和金灿灿的包谷粥。出了院子,有条蜿蜒的小路,在数十米的尽头有一汪泉眼,日夜不停地往外冒着清澈的水花。这是老尹吃水的地方,离家特别近,非常方便。以至于,他家里没有水缸,点着火后,拿个瓦罐去打水都来得及。</p><p class="ql-block"> 距离他家不足百米处,有座庙,庙里有彩绘的佛像,每年春节期间,总有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老太太,在此跪地烧香。从这方面说,老尹与世人还是有接触机会的,并非与世隔绝。最庆幸的是,老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她们带去的,包括山里稀缺的一些杂品,都是她们积德行善的见证。</p><p class="ql-block"> 老尹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他人,总是把五花八门的衣服亲手裁剪,缝缝补补后穿得合体利落;个头虽小,但手上有劲眼里有光,行动快捷,精神矍铄。</p><p class="ql-block"> 尹老汉不但识字而且还精通古书籍,尤其是那些看相算命的东西,厚厚的,堆满炕头。老尹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一旦开口,每句话都能清晰地表达,而且具有趣味性与知识性。</p><p class="ql-block"> 老尹无儿无女,没人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他道底来自哪里,是什么原因流落此地的。生产队成立后,尹老汉被认定为五保户,不需要交公粮,也不需要参加集体劳动。他只需要把自己照顾好,有吃有喝的就行;相比而言,他的日子要比其他村民过得滋润多了。其他人不但要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而且还要与社会打交道,没媳妇的攒钱娶媳妇,有孩子的想办法解决孩子去山外读书的事情……身心俱疲!</p><p class="ql-block"> 在所有人眼里,尹老汉是个真正的活神仙。这不仅体现在他物质生活上的至纯至简,还体现在他精神上的高度超脱。</p><p class="ql-block"> 随着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处在山沟里的慢坡村也逐渐热闹起来,去老尹那里烧香拜佛的人也不仅限于过年,但凡有个节日,尹老汉的院子里就坐满了人。在这些人当中,不乏因老尹的名气而专程拜访的。他们的身份也是形形色色,不再都是老太太们了!老尹的炕头上也放满了各种点心和水果,他吃不完,就分给左邻右舍。时常,一旦有小孩从他门前经过,他就扯着嗓门喊:“娃儿,快进来,爷这里有好吃的给你!”</p><p class="ql-block"> 八十多岁的时候,尹老汉开始走下坡路了,行动开始不便,日常生活都是靠邻居相助才能维持。不久,一个神秘且奇特的生命就消逝在了山沟里。</p><p class="ql-block"> 他的生命如同一道星光,来得莫名奇妙,去得自然而然。我想,尹老汉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他或许会变成一朵山丹丹花,继续摇曳在山坡上,抑或许成为一棵松柏,长久地伫立于崖畔,眺望着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2月20日于北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