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小冬”

无锡水手ou𠙶亭堂

写在“小冬”

蒋敬东

我们海安曲塘这里有“过小冬”的习俗。所谓“小冬”，就是冬至的前一天。“小冬”这一天也是祭祖的日子：家家户户准备上一桌儿家常小菜（一般四个，客气的可以有六个菜儿，当然用糯米做成油炸的粘饼是不可少的一道菜，圆圆的，俗称“油琪儿”，象征吉祥团圆；还有人家不嫌麻烦的，给仙去的三代祖先每人斟上一盅酒）供上，燃起蜡烛，烧点儿纸钱，弯腰叩首，算是寄托我们的哀思。一般人家还会在门口两边各燃上一些纸钱，这是给旁门野鬼的。说这样屋子里点的纸钱才不至于被他们劫抢了去——原来“那边”也不例外。据说，临近的雅周那边是冬至这一天祭祖的，也许还有别处，当然对本文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说起祭祖，我们这里除了各家各户去世的先辈的生日、忌日要祭奠以外，相对集中的算起来大概有这样几次：清明、农历七月十五、小冬，还有就是过年之前的一次。所谓“早烧清明晚烧冬，七月半等不到小日中”，其“冬”就是“小冬”。晚烧冬，大概是先辈们同样怕冷，不愿早起吧？年前的这一次，时间也不一样，因人家而异，有腊月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甚至年三十儿的。据说时间那是传下来的，也是跟先人“说好了”的，要改变日期是相当麻烦的。

冬至这一天也有讲究。在我们这儿有“大冬大似年”的说法，称之为“亚岁”（大冬就是冬至，是相对于小冬的）。这是因为冬至在冬季是一个大的节气，“交冬数九”，冬至就是头九的第一天，标志着真正意义上冬天的到来，还告诉人们寒冷的天气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这一天早饭家家户户是要吃“圆子”的。以前，就是糯米粉用开水（要适当的温度，最好烫了以后再掺进去一些生的糯米粉，据说那样的“圆子”更好）烫了，搓捏成球形，随稀饭或者开水下锅，等浮起来了就可以享用。最好是蘸上芝麻糖，象征甜甜蜜蜜、越发香甜的美好生活。如今有些家庭，也学着北方包汤圆或者买超市里现成的什么桂花圆子，那就更滋味儿了。据资料查考，有些地方把小冬的祭祖搬到冬至这一天，因而这一天会显得更加忙碌；还有的地方干脆把这一天有些“程序”搬到过年一起进行，我就不懂他们怎么跟祖辈们交待的……

我是教书的，就不由得想起对孩子的教育问题。民俗是文化，祭祀先人、孝敬老人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如何让孩子们留心、关注这些民俗；如何让孩子们通过对这些民俗的知情，学会关注；如何以此为契机教育孩子们孝敬长者，以不同形式表达对祖先们的怀念；怎样让孩子们知道冬至这一天是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以及天体运行的知识……这些都成了教育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当然，我们要帮助学生明辨民俗中的迷信糟粕，积极地加以引导。

前些日，看了《扬子晚报》，柯云路先生的《闲话冬至》引起了我的注意。这里粘贴上几段儿以慰我的朋友。

一是，过去皇帝主持朝政，大臣们三更半夜的就得起来准备早朝，一年365天难得几个休息日。在屈指可数的几个休息日中竟然有冬至，也就是我们这里的“大冬”。可是，现在各种名目的假日少说也有百来天，竟然不包括冬至。

二，过去的中国人之所以重视冬至，甚至把它当作重大的节日，是因为中国是个农业大国，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全是靠天吃饭，冬至这一天白天最短、黑夜最长，古人以为“物极必反”，认定了在这一天事物一定会发生变化；也从这一天起，白天渐长。所以他们是纪念这样一个伟大的转变。

三呢，孔子在讲解《易经》时专门说到冬至，即所谓“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意思说，冬至这一天，紧闭城门（相当于现在的交通管制吧），生意人也不外出做生意了，连皇帝在这一天也不外出巡视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还有，中国农历的春节，对应的公历都不在一个日子，有时候在一月，有时候在二月（比如今年春节就在二月十四日），相差很大；为什么冬至基本上对应着公历的十二月二十一、二呢？这就是我们祖先的聪明之处。先人是农历公历（也就是“阴历阳历”）并用的。阴历是根据月亮运行的周期变化制定的，公历则是根据太阳的运行周期变化（科学地说是地球相对于太阳的运动、位置变化，太阳是恒星嘛）制定的；而二十四节气（农历）中的冬至是通过对太阳运行规律的观察来确定的，所以冬至才会相对固定在那两个日子（夏至也是）。——说真的，原文说得模糊，根据理解我稍作整理，也只能这样了。

最后要说的，冬至这一天黑夜最长，八卦五行说应该是至阴之时，这个时刻或者说这一天，无论是休息还是静坐养生，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信？明年的冬至你可以试试。

交冬数九。正值隆冬，让我们守住寒冷的孤寂，期待温暖的春。借用雪莱的一句诗吧，“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我们期盼春天……

（此文写于2010年冬月）

习俗

小冬祭祖不宜早，

天冷先人都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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