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德的美篇

培德

送菻莎

一一叙说我的一段经历

（叙事诗）

菻莎，时间真该值得珍惜。你和兴利从新加坡回厦门探亲访友，我和珍环提前从杭州赶来与你们和厦门的老同学相聚。5天前，我们厦门一中62届高中四班的同学刚刚为你举行隆重的欢迎仪，今天又要和你话别离。此时，“别时容易见时难”和“相见时难别亦难”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同学情油然把我带到2017年杭州西湖边的幸会相聚。时光遂道更把我吸回到63年前豆蔻年华的岁月里。

1961年我们正值高中三年级，我所在的八班突然被拆散，我被分配到你们班级。从此，我和四班结下新的同学情谊。虽只一年的同窗学习，每个同学的音容笑貌至今还深深留在我的脑海里。

一年后的1962年，共和国史上高考招生数最少的那一年，我们四班却有朱子强，你和我在北京大学结为新的学姐学弟。我们常在彼此的宿舍互访，在阅览室邂逅相遇，同桌自习。未名湖畔留下我们畅游的足迹。不会忘记，我平生尝到的第一个苹果，就是我住院时你送到我手里。

我们不幸遇到文化大革命。你因有海外关系，被同学无端地定为里通外国，海外通敌一次次遭受无情的批斗，凌辱，受欺。你何曾想到，你平时总是和政治保持远距离，可政治却无情地找上你。你绝望，脑子一片空白，竟从6楼的窗台上，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所幸天假以年，你大难不死，却折断了双腿。是子强打电话给在厦门逍遥的我，报告这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我立马去你家告诉从小养你成人的姑妈，告诉她我马上返京把你接回家。返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到医院看望你，并和你及从南京赶来的你的阿霞姐姐商量接你回厦诸事宜。

我深知此举的政治风险难估计，我是共产党员，又面临毕业分配，凶多吉少，必须残酷面对。我没有更多的考虑，只坚信你无辜，政治上洁白如玉，一个温室里的花朵，弱不禁风的娇小姐，怎么可能对外通敌？历史会还你清白，同学有难，出面相助，不容置疑。

我背着你出院，上火车，背回家，以后三天两头背着你从三楼去医院治疗换药，引来街坊邻居亲友同学的热议。此时我与珍环已经定亲，你姑妈眼含热泪，握着我的手，深情地说：“珍环是个好姑娘，可惜我们阿莎没这个福气。”姑妈，一个毕生单身的老女人，只能用为我炖一锅苦瓜排骨汤，大老远送到我家表达谢意。我又像第一次吃苹果一样，第一次品尝苦瓜的苦味。

感谢在人人自危，许多人对你退避三舍的孤独中，出现了你现在的先生兴利，给了你再生的勇气，给了你一个幸福的家。

如今，我们都已八十有余，岁月可以在我们的脸上刻下一道道皱纹，留下一根根白发，却抹不去已逝的记忆。幸会之后，我们又说再见。让我们各自珍重，养好身体顾好家，后会定有期！

陈培德

2024年12月17日

老同学与林菻莎相聚合影留念。（前排中间是菻莎）

右三是菻莎，右四是李珍环。

冬月沐春光

百花竟相放

永远怀念的故乡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