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八）

愚哥唱晚

　　时光匆匆，一晃在大厂干了七年多，全身细胞基本换了个遍，已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命运的轨迹将再次发生变化，何去何从，考验着人性的选择。

2008年汶川地震，揭示着人类在自然狂暴面前的脆弱；北京奥运会，预见了中国厚积薄发的崛起。此时的我，卷入时代的浪潮中，却又茫然不知不觉。

“手机保兑仓”业务初期，新客户符总非常感兴趣，找我了解具体操作规则与风险。符总的公司与我们同在一栋大楼里办公，几次邀我去他办公室聊天闲扯，装着不经意的关心我个人情况（家庭收入爱好等），又不时夹杂着咨询一些有关财务管理方面的问题。钝感如我，许久才渐渐明了他的真实意图。

符总的问题是，他大哥投资了一些项目公司，其中很大部分名义上由他人代持股权，大哥与金融机构洽谈融资时，难以证明自己的整体实力，不能形成合力办大事，该如何短时间内整合这些资源。由于对符总及大哥的投资和企业运营等实际概况一无所知，自己无法给出深度意见，只能泛泛而论，建议聘请法律顾问，探寻股权置换或变更方式是否可行。

某天夜已深，符总电话告知他开车在楼下等我，准备将我介绍给他大哥，抱歉有些唐突，希望我不要介意。

福州某四星级酒店咖啡吧，符总和我又坐等半个小时，大哥姗姗来迟，握手致歉，我脑海里顿时冒出一个念头，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富贵之手吧，白皙柔软温暖，给人传递一种强势的亲和力。

初识大哥，可能长期优越生活养成的慵懒风，说话慢条斯理，眼睛正视着你，既带着诚意，又似乎洞察你的内心。大哥递过来一张名片，身份为沿海某省某协会副会长。大哥聊了几句家常，然后他说“听小符经常提起你，今天约你来，我想当面诚心邀你加入我的团队，聘你为秘书。待遇嘛，肯定远远超过你目前的收入……。”

对我来说，现在工作稳定，此刻机遇出乎意料之外，符总与大哥的实力背景等知之甚少，不宜匆忙作抉择。于是我揖了揖手“谢谢大哥！请允许我考虑一下，目前手上工作较多，辞职的话需要等公司派人来交接，另外我还要和家人商量商量，实在抱歉！”

几天后，符总拉我去某商场后院聚会，从横幅上的字看，祝贺某某生日快乐，符总小声道这连琐式商场是大哥的，今天大哥生日，兄弟们都来捧场了，果然场面喧闹胜过年节，大哥还揽着我的肩当众宣布“这是我的新秘书，你们记住以后谁也不许欺负他。”

周末大哥邀我同行，驾车去周边山区转转，原来考察某项目能否落地村村通。一路奔波至晚上回福州，晚餐地方曲径通幽，某公园湖畔。大哥、司机和我三人进了预订包厢，火锅很快端上来，除了各色配菜外，主菜是一大盘切成纸片薄的肉类，既不像牛羊肉，也不似鸡鸭肉，看着我疑惑的神态，大哥解释“这是天鹅肉，难得碰上，多吃点。”

天啦，我们吃它，岂不变成了懒蛤蟆。我暗暗的想，尝了一口便不再夹天鹅肉，以喜欢吃素为理由搪塞过去。

华北科科长升级为部长助理，他来电试探我，是否愿意调往石家庄常驻，想着离家太远了，北方客户好喝两口，自己酒精过敏等诸多不便，暂且婉拒了。

临近年底，传闻我们部门精简调整，仅保留深圳北京平台，其他派驻各省市人员划归当地办事处。这样调整挺合理的，我们平时日常工作都是与办事处密切相关，做多做少，做好做差，尽在办事处同事眼里；而我们的上级遥控管理，光凭汇报来判断实际状况，考核我们工作成效，确实容易产生偏差。

大厂另辟蹊径，在北京创办新项目公司，姜总任总经理，前期开拓阶段急需招兵买马，他热衷于原来信任的手下，于是从大厂挖人，据说引起大厂分管财务体系高层不满，要求必须先从大厂离职，方能去北京新公司。

我们部门北京平台的老乡小明，打电话转告姜总的关心，问我现在福州还好吗，鼓动我去北京新公司发展，未来可期。

这边符总一直催促我尽快做出决定，大哥看重自己，机会非常难得。某周末福州处同事看见我和符总在一起喝茶，事后特意提醒“你要小心点，据说符是某道上混的人。”同事的善意，立刻点醒了自己，心里忽然明白了许多。

年终考核业绩排名不甚理想，林部长与我沟通三点: 其一，部门考核排名最后几位都是新员工，如果评C就要走人，有点可惜，经再三斟酌决定这次给你评C，帮我分担一下；其二，你工作很努力，办事处评价也不错，评C确实不合理，但你作为老员工，体谅领导的为难；其三，至于评C年终奖方面受影响，我可以另外申请特别单项奖补上，绝不让你吃亏，你觉得怎么样？林部长说话滴水不漏，方方面面皆考虑周全，我还能怎么样。

各种消息交织，似一团乱麻，越理越乱。北京新公司，前两年招的人马走了许多，前景尚不明晰，此时加入有点冒失。大哥的秘书，应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那种人，自己根本不配，何况社会背景复杂，远离才是上策。常驻石家庄，从州到庄，越走越偏，一切需要重新开始，自己并非已逼到无路可走。

我的人生观，无所谓得与失，几十年人生波折告诉自己，得到意味着失去，同理，失去也意味着得到。权衡得失不应是自己的侧重选项，遵循内心深处的真实意愿方为妥当。

无处安放的灵魂，唯有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