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 称:韩 平</p><p class="ql-block">美篇号 :27061409</p> <p class="ql-block"> 差不多六十年前,我们一家从父亲工作的公社所在地的镇子返回老家——一个靠山的小村庄。那年,我九岁多,上四年级(六岁多上学)。母亲为了让我接受更好的教育,送我去八里外的老家公社所在地的中心小学上学,我应该是我们那里最早的“择校生”。这个镇子是母亲的出生地,我的姥爷、姥姥、姨姨、舅舅都生活在这里,其中三姨还是中心小学的老师。所以,我的转学手续很快就办好了。而当时姥爷家已经有六口人:姥爷、姥姥、四姨、五姨、老舅,还有从小就被姥姥抚养的我的大妹,她比我小三岁,老舅才比我大半岁多。我的到来,无疑给姥爷、姥姥增加了负担。可我是他们的长外孙女,他们很开心地接纳了我,并对我百般呵护。</p><p class="ql-block"> 在姥爷家住下后,学习生活步入正轨。我每隔两周回家一趟,入冬之后,天气寒冷,间隔的时间会长一些。那年春节过后,开学时,下了一场大雪。晚上母亲还在为我怎么去上学发愁,担心大雪天一个小女孩怎么走啊?况且途中还有一条河。河是小河,但两岸很陡、沟很深。母亲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地方。第二天起床后,雪还在下着,家门口站着一个雪人——姥爷!他这是多早就起来赶路了,四公里的乡间小路,还踏着深雪。我们赶紧请姥爷进屋,姥爷的手脸都冻得通红。他起了早赶来,为的是不耽误我去学校报到。</p> <p class="ql-block"> 母亲抓紧做好了早饭,吃完饭,姥爷就带着我扑进了雪地里。雪停了,但脚下雪很深,没过了棉鞋。姥爷在前我在后,我踩着他的脚印走。茫茫雪野里,移动着我们一老一少两个身影。怕我摔倒,姥爷还时不时地牵着我的手。到那个深沟旁,姥爷回过头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往下挪。他走一步,站稳后,再让我迈步,生怕我滑到沟底河里。上坡时,姥爷还是在前边,倒着往沟上走。一下一上,我和姥爷都累得不轻。姥爷毕竟已是50好几的人了。</p><p class="ql-block"> 接近中午,我们到家了。姥姥一把把我拉进怀里,双手捂着我冻红小手,满眼含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情此景,终生难忘!</p> <p class="ql-block"> 后来,每个大队都办了中学。1968年我回老家大队上学。1969年夏日的一天午后,姥爷在地里干活时突然倒地不起,再没醒来。我陪妈妈一起赶到姥姥家送姥爷最后一程。之后姥爷的逢七忌日、周年忌日,只要能抽出时间,我都陪母亲给姥爷上坟扫墓。一直到我大学毕业留校,还去告诉姥爷我没让他失望,他的外孙女成了大学老师。</p><p class="ql-block">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不识字的姥爷那么重视外孙女的教育,实属难得。谨以此文献祭于姥爷灵前:姥爷,永远怀念您!</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由于姥爷去世的早,竟没有留下一张照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