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忠 || 大山情思（散文）

田野寻梦文学苑

岁月如歌，时光如梭。蓦然回首，离开故土、告别亲人、走出大山已有三十三个春秋，在洒满真情和汗水的漫漫军旅人生中，我先后辗转于祖国的天南海北，无论在什么部队服役，无论在什么地方工作，我的心与那深沉厚重的黄土大山贴得很近，我的情与大山里的父老乡亲连得很紧，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始终有种难以割舍的真情，那就是对故乡故土的无比热爱和黄土大山的深深眷恋。脱下军装退出现役后，重返故里走进大山的次数自然也就多了起来，虽然父母双亲均不在人世了，但对生我养我的黄土大山还是那么热爱，对可亲可敬的父老乡亲还是那么牵挂，对情同手足的弟兄还是那么依恋，这种悠悠之情和殷殷之意，促使我在去年的金秋九月，又一次踏上重返故里、感受大山的归程。在缓缓山梁的臂弯之处，坐落着一个古老而美丽的村庄，这个村庄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是我心灵栖息的温暖港湾，是我旅途劳累后休憩的温馨驿站。村庄坐落于陇东千山万壑的大山里，位于一道缓缓山梁的臂弯之处，处在两座大山温暖博大的怀抱之中，被密密麻麻的山林覆盖得严严实实。 村庄是一个不大的山村，山大沟深、交通不便、土地贫瘠、资源匮乏、十年九旱、靠天吃饭，就这么一个贫穷、偏僻、落后的小山村，令我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心驰神往，因为在这里有可爱的乡亲们，有亲爱的弟兄们，有自己成长的艰辛奋斗历程，有自己为谋求生计洒下的真情和汗水。清晨，当人们还在甜蜜的梦乡中时，早起的鸟儿急不可待飞出鸟巢，站在高高的枝头唱起了明快婉转的晨歌，鸡舍里美丽的大公鸡引颈高鸣，可爱的农家小狗“汪汪汪”叫个不停，鸟儿的歌唱、公鸡的啼鸣和小狗的汪汪，打破了大山的宁静，唤醒了沉睡的乡村，迎来了故乡的晨曦。此时，晨幕还很浓很浓，星星还在天幕上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勤劳的农人陆陆续续下地开始劳作了，虽然看不清人影，但可以清晰地听到耕牛的哞叫声、羊儿的咩咩声和农人的吆喝声。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晨幕渐渐隐退了，晨雾徐徐升起了，山川大地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山梁沟壑露出了真实面目。一缕白色的浓雾从山沟入口处飘逸而来，沿着山沟徐徐飘向山顶，游走的白雾在山梁上缓缓飘过，轻轻飘向无边的远方。 一轮浑圆的太阳从东边山梁上跃出，喷射出万道金光，给山川大地披上了金色的盛装，山梁沟壑间到处是收割庄稼的农人，有的在收割谷子，有的在收割荞麦，有的在收割葵花，有的在掰玉米，有的在挖洋芋，最多的在摘苹果…….深秋季节的大山里呈现出一派忙忙碌碌、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丰收景象。和着清凉的秋风，披着金色的朝霞，吮吸着清新的空气，沿着弯弯的山路盘旋而上，不大一会儿来到山巅，在山巅放眼俯瞰山川大地，山梁上、梯田里、沟壑间是成片成片的苹果林，到处呈现出红彤彤的一片片、一树树、一颗颗，空气中弥漫着苹果成熟的香甜味，漫山遍野摘苹果的农人像蚂蚁一样慢慢蠕动，置身于这果实累累的苹果林，置身于这风景如画的大自然，置身于这生机勃勃的黄土大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棵挂满果实的苹果树，与红灿灿的苹果一起喜迎金秋的到来。鸟儿是大自然的精灵，是金秋季节的使者。各种各样的鸟儿，有的站在高高的枝头唱起秋收的赞歌，有的在色彩斑斓的山林间追逐嬉戏，有的在田间地头寻找食物，有的飞旋于高空练习飞翔技能；一群野鸽子展翅飞旋于深蓝色的天空，不断变幻着队形，忽而聚近细语，忽而一下散开，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长尾巴的喜鹊优雅地飞上高高的树梢，“喳喳喳”地向人们报告秋庄稼成熟的喜讯，一群黑压压的麻雀在路旁的大树上叽叽喳喳争论不休，似乎在开展秋收前的大讨论。 各种各样成群结对的鸟儿，在苹果林上空一边歌唱一边飞旋，它们好似用清脆婉转的歌喉庆贺苹果大丰收，给黄土大山增添了几许生机和活力。鸟儿们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农人的动向，这聪明的小精灵一旦发现农人不在果园里，便悄无声息地钻进苹果林，站在高高的树冠上隐藏起来，挑最红最大最甜的苹果啄食起来，在苹果成熟收获的季节里，这些小精灵成为农人头痛的敌人，因为一颗鲜红硕大的苹果，经鸟儿啄食后便成为无法销售的废果。农人们在田间地头挥汗如雨地勤奋劳作，当农活干累了的时候，他们直起腰身舒展一下筋骨，擦把脸上滚落的汗珠，坐在地埂边上稍作休息。面对漫山遍野金黄色的田野，面对丰收在即的秋庄稼，面对红彤彤的满园苹果，农人的记忆拉得很长很长，他们飘泊不定的思绪，从春到夏从夏到秋，盼来了又一个丰收在即果实累累的秋季。秋收季节里的农人们，心中像揣了一团火，脚下似生了一股风，笑盈盈，乐呵呵，急匆匆，忙乎乎，用辛勤的双手、朴实的真心、昂扬的热情和辛勤的劳动，在这深情满怀的黄土大山里，在这充满希望的田野上收获着整整一年的梦想。在苹果成熟收获的日子里，沉寂的大山沸腾了，果园变成了乐园，此时农人们放下手头的其他农活，聚集在果园里开始采摘苹果。农人们身披金秋明媚的阳光，和着清凉惬意的秋风，哼着似懂非懂的农家小调，面带幸福喜悦的微笑，有的站在树杈或梯子上，开心愉快地摘着苹果；有的操着浓重的乡音，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谈判苹果出售的价格，山梁沟壑间大车小车来回穿梭，一车车鲜嫩甘甜的苹果源源不断运出山外。 几位年长的农人蹲在果园里的开阔地段，停下手中的活唠起了嗑，一边唠嗑一边装满旱烟锅，使劲地抽上几口，眼前雾气腾腾，烟雾缭绕，舒服得赛如活神仙。农人们唠得最多的是苹果的收成和价格，今年又是苹果大丰收的一年，也是苹果价格最好的一年，销售后估计收益非常可观，全年生活有了保障。农人们注视着那红彤彤的苹果，真是太高兴了，高兴得合不扰嘴，高兴得停不下脚，高兴得睡不着觉，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浑厚响亮，连走路的感觉都是那么轻松自如，连劳作的姿势都是那么和谐优美。农人们脸上绽开了满足喜悦的微笑，这微笑如同挂在枝头红灿灿的苹果，是那么开心灿烂，是那么甜美幸福。一轮弯弯的月儿从东山慢慢升起，轻柔似水的月光洒在山川大地上，月光给山川大地平添了几分梦幻色彩，使黄土大山变得更加富有诗情画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农家土坑上，望着窗外如水银般皎洁的月光，深情回忆黄土大山的美丽景色，仔细品味父老乡亲的生活，无不为大山儿女们执着自信、坚忍不拔、吃苦耐劳的精神和淳朴善良、憨厚老实、勤俭节约的品德所感动。奋斗在黄土大山里的儿女们，日复一日地改善着贫穷落后的面貌，年复一年地憧憬着自己的美好梦想，使黄土大山变得更加美丽多彩生机勃勃，使大山儿女的生活变得更加富裕充实幸福美好。 ——完—— 声明：文中配图来自网络，侵删。 走近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