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列车

漫飞

呢称：漫飞美篇号：34208536图片：网络 　　往日晴朗的天空，今天变得灰蒙蒙的。 阿坤第三次折返回到那栋，在风中飘摇的草房门前时。他妈正好出门看见他：“大娃子，你不去上学，来回跑了几趟了，你想干啥子嘛？赶紧上学去”。 阿坤没说什么，看了妈妈一眼，转身离去。他边走边想，这一走，不知何时何月才能回来，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想到这，阿坤心里酸溜溜的！他这次远走高飞，最想念的就是妈妈，所以，他走了又回来，就想多看妈妈一眼！让恋家的心情平和些，也显示男子汉的坚强！腾飞的理想，阻挡住了他的回心转意，他虽然年龄尚小，但他知道儿女情长是办不了大事的。 阿坤回头，看了一眼伴随他长大的草房，尽管有些恋恋不舍，但“壮士出川”的诀别，没让惜别的眼泪掉下来。 阿坤这回是铁了心不再上学，要走出大山，独闯世界。 阿坤昨天晚上，趁妈妈熟睡，他“偷拿”了妈妈柜子里的230多元钱。离家时，除了背个破书包，他什么都没有带。 阿坤想出走的念头，两年前就有了。别看他今年才13岁，他自信，自己的“聪明”和“想像力”非同一般。他觉得在班里除了学习以外，他是绝顶的“一流智慧”。他要是走出这个破烂不堪的村镇，和多少还有点秀美的山川，是他在心灵深处埋下的得愿望！如果到了外面，阿坤就会成为叱咤风云，一呼百应的“大侠”了！到那时，他要风有风，要雨得雨。谁见了他都会“俯首称臣、顶礼膜拜”。身后会跟着一群小弟，前呼后拥，那气势简直就是个威震四方的郭靖、乔峰！ 阿坤从镇上，坐上油漆斑驳，摇摇晃晃的客车到了县里。又从县里坐上绿皮火车到了宝鸡，在宝鸡呆了两天，住了一晚上15元的小店。吃了宝鸡的名小吃岐山臊子面和马蹄酥。又到商店买了、光听说没吃过的咖啡糖。这是阿坤平生第一次，花钱买自己喜欢吃的食品。心里特别安逸！ 阿坤又转车去了西安。到了西安，先吃了一大碗羊肉泡馍，跑到到大雁塔看看，还到古城墙上体验了一把古代骁勇善战的将军号令三军的风彩。 在西安玩了两天，阿坤突然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世界没有他想像的那般美好！脑海里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呼之欲来，挥之即去的氛围，根本没有出现。 他用手敲敲有点晕乎乎的脑袋，抬头看看湛蓝湛蓝的天空，心想：“这里的天空和家里的天空没什么两样，只是没有家里天空上的白云多，家里的白云要是站在华蓥山山顶上都能摸到那雪白雪白像棉花一样的云彩”！ 望着城市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夏和穿着花红柳绿服装的人们，再看看自己的穿戴，不免有些悲哀！也怪自己太任性，由于厌学导致胡思乱想，现在要是回家，一是没了脸面，二是无言面对妈妈。 当初离家的勇气，和雄心壮志现在还残留在心里。“我不能回去”！阿坤翻来覆去地想：“男子汉就是不怕吃苦受罪，在家里也是上山干活的”。阿坤琢磨来琢磨去，一下子想起，他有个姨夫在太原打工。“找他去”！他一跺脚，说走就走，他拍拍屁股上的烂树叶，就直奔火车站。 又坐了一夜火车，到了太原市，他还真在太原西山一个建筑工地上找到了姨夫。姨夫看是他这个小屁孩，就往回撵他，让他回去好好上学读书。 阿坤看姨夫不理他，又跑到太原，在街头流浪。 转悠两天后，阿坤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兜里的钱快花没了。只剩13块钱了。他只好省着点花，可是再省，这点钱也不紧花呀？ 今天住店也住不起了。阿坤只好到火车站，在候车室的椅子上对付了一夜。第二天，他买了10包方便面和两瓶纯净水，在街上闲溜。 他在一座大桥上碰见一个也是流浪的，叫二黑的小孩。比阿坤小三岁。因为家里没人管，他也跑到大街上，感受阳光的美好和生活中的无奈和破落。 两个小孩同命相连，衣衫褴褛。说话很投机，阿坤看到二黑也挺可怜？他的侠客精神陡然涌起。也有了恻隐之心，一激动把10包方便面给了二黑6包和一瓶水。他说：“二黑回家吧，你太小，不能在社会上混”。这时候，阿坤俨严把自己当成大人了！ 阿坤在街上浪迹游走了三天，有两天是在饥饿中度过的。 这会都下午了。懒洋洋的太阳照在懒洋洋的阿坤身上。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瘪得前腔都贴后腔啦。他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坐在花坛的矮墙上。往日“大侠”的神气荡然无存。 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和人来人往。他第一次感到，离开家的孤独和无助，这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睡梦中的飞黄腾达、不仅一点也没出现。竞沦落得连个“叫花子”都不如的境地。什么“丐帮”、“大侠”都他妈的扯淡。就遇见个小二黑，还是个“撒尿和泥”的顽童。根本就不是打打杀杀的那块料。 阿坤越想越觉得命运的不公，那些吃香喝辣的好事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别说碰着了，连看也看不见。阿坤越想越窝囊，委屈的泪水“噗呲噗呲”地顺着脸颊流落下来。 几个农民工模样的叔叔说着话，从阿坤面前走过。阿坤听出来，他们说的都是家乡话。他一激灵就站起来，拽着一位大哥的手就说：“大哥，我没得饭吃了，我跟你走吧”？几个农民工听见阿坤说的也是家乡话，都好奇地站住了。看是个小娃儿，还要跟他们走。七嘴八舌都说要不得：“他还是个娃儿，又不知他的来路。我们走吧，不要招惹是非”。 阿坤墨迹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被一位叫“二哥”的好兄长给领走了。二哥力排众议，不知是看阿坤太小，还是可伶他。反正，二哥领着阿坤到了一个建筑工地上。 二哥是个20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个头不算高，身体壮实，善良，很有正义感。二哥对阿坤很好，因为阿坤太小，也干不了什么重活。二哥和老板谈好：“我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再领着阿坤干些现场的零活。一天给阿坤20元工钱（工地管饭）可以吗”？老板有些不情愿，看了看阿坤：还是答应了：“让娃儿注意安全”。 这样，阿坤便留在工地，开始跟着二哥干点零活。 二哥觉得阿坤很聪明，也听话，让干啥就干啥。所以，处处照顾他，保护他。一天阿坤被二哥的老乡大毛欺负了。阿坤不服，顶撞了几句，两人发生冲突。阿坤用铁掀拍了大毛两下，大毛骂了几句阿坤，还说下班后要收拾阿坤，教育教育阿坤！ 晚上吃饭时，阿坤情绪低落，二哥问他：“阿坤怎么了，好好吃饭”？阿坤委屈地哭诉了一遍，被大毛欺负的经过。二哥一听也很生气：“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没事的阿坤，有二哥在，不怕他”。 晚上，大毛真的来找阿坤，要揍阿坤。二哥起身拦住大毛。两人吵了起来。二哥：“你和小娃儿斗什么气”？大毛：“小娃儿不懂事，我教育教育他，让他懂点规矩”。二哥：“用不着你教育，阿坤跟我来的，由我负责教育，不用你操心”。俩人吵了几句，大毛被二哥连推带攘地轰走了。 打这以后，阿坤有二哥护着，没人再敢欺负他。 平时茶余饭后，二哥都会给阿坤讲些做人的道理，讲读书的重要性，讲时代的发展，讲知识的更新，讲21世纪的国家的宏伟蓝图。讲电视和手机时代的未来，讲科技世界的变化趋势。二哥讲的头头是道，阿坤仰着脸看着二哥，静静的聆听！ 阿坤不着边际的大脑开始慢慢回归到孩童的思维世界。他那意想天开，波涛滚滚的脑海开始了风平浪静。 阿坤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和眼界的开阔。知道了不少世间的奇闻趣事，和做人的道理。品尝了一番人间的酸甜苦辣咸，也算是见过世面了。 在二哥的呵护、劝导下，两个月的生活体验，阿坤似乎长大了许多！又经历了工地上的磨练和风吹雨打。阿坤一下子就成熟了不少！ 二哥说服了阿坤，让阿坤回家继续上学。二哥把老板给阿坤的600多元工钱，缝在他的裤兜里。 天空依然是清澈、湛蓝！大地上，成片青翠的玉米、高粱在风中荡来荡去！ 二哥领着阿坤，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室里，等候回家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