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十年祭(二)一一带着老父亲游东北

房建华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退休,这个词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发明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古代辞官于朝,退闲于家多称谓“致仕”、“解佩”、或“归田”等,但退休在古人诗词中也很常见,如陆游《老叹》中“齿发衰残久退休,衡茅荒寂更禁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是要老的,无论古今,不管怎样解读,退休都表示人到了一定年龄,或因身体等其他原因终究有一天要离开官场、企业或单位,解除与之曾建立的契约关系,不再担任社会职业和职务一一这是“退”的意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至于“休”,直白地说就是“退”了之后不再因公务或为公务忙碌,从此得以清闲,可以“休息”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因此,退休制度几乎不分国际和地域,凡是有公职的人都要经历的一个分离,唯不过离职的国家、地区、单位不同,个人的位阶不同,国家或所在单位留用你的时间不同,退出后的俸禄待遇不同罢了,但退休可以说是每一个公职人员都会遇到的一个人生节点。表示着从庙台回到江湖,从岗位回到家中;也意味着从束缚和被管理的状态回归到完全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过着少有人问津的自由生活。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可以“躺平”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个节点是每一个人曾工作,曾奋斗,曾为国家劳作不休的结束;是不再工作却可以享受俸禄,从为“公”工作到为”私“活着”的起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的退休几乎所有人一样,办理完退休手续就开始了。但这一年从年初就在装修房屋,购置家具,忙于筹办我儿子在7月的婚礼,颇为忙碌,很少再到办公室去,只是在6月19日那天,我在“朋友圈”里写了如下感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退休了,告知各位新朋故友,远亲近戚。越过一个终点必是一个新的起点,祝福我吧!回首前60年,16岁离家,飘荡44载,为国为民,尽心尽责。花甲卸鞍,无愧有悔。人生如旅途,见过风光旖旎,但未必已无巫山云雨;依然走在大路上,自信一定会遇见或创造新的精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感谢微信的长期保存功能,至今打开手机我都能看到那天在我退休的消息发出后收到反馈,有那么多亲人、朋友、学生给我发来了祝福和留言,至今读起来都令我兴奋感动不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实事求是地说,退休的哪一刻,我没有不舍,也并没有特别的想法和情绪,感觉就和往常下班一样,也没有感到跨过这个分水岭心理上有什么波澜。</p> <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忙完儿子婚礼,开启了自驾游的退休生活</div><br> 到了七月下旬,按照计划,儿子的婚礼从北京延续到儿媳的娘家哈尔滨,两地都完成了婚礼仪式,圆满落下了皆大欢喜的帷幕。<br><br> 清楚记得,7月28日这一天,我在哈尔滨与儿子儿媳和亲家全家人告别,将带着一起前来参加婚礼仪式的我的老父亲、姐姐,以及夫人的姐姐、姐夫和他们的孙子继续北上,开启我们已计划好在东北旅游的行程。但在离开哈尔滨与儿子告别的时候,我有两点稍稍异样的感觉。<br><br> 一是有点凄凉感。因为分别的人群中有我的儿子,虽然我知道他和儿媳将在一、二天后就回北京上班,但我心里泛起的凄凉感好像是我把他留在了这里,觉得我是客,必须要走,而这里却已是他的半个家,他可以不走。这种身份的变化似乎在我与血肉相连的儿子之间忽然有了一层帷幕,也好像有了一种就此别过的感觉。<br><br> 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因为儿子和儿媳相恋近十年,一直生活在我身边,如今他们共同亲手营造了自己的新家,且有能力去自己生活了,我作为父亲,也正是从那一刻起,感觉似乎终于可以卸下几乎半生对儿子都不敢懈怠的养育重担了;至少可以告一段落了,心里轻松了许多。与此同时,我也已经退休了,要开始过起我自己的退休生活了。<br><br> 顺便提一句,在我的思想中,对退休后便要开始四处旅游是在没退休前的若干年就有所计划,一是我渴望云游四海的生活方式,二是对妻子有诺言,就是要带着她争取走遍天涯海角。为此,在上半年忙着筹办儿子婚礼的同时,全家人经过反复商讨最后取得共识,特意选购了一辆7座的奥迪Q7家庭越野车,配备了车顶悬挂的大行李箱,完成了必要的内部装饰,早早做好了忙完儿子婚礼后出游的准备。虽然在购置5座还是7座越野的问题上有过分歧,而我坚持购置7座车就是因为在我退休后的旅游计划里要顾及很多亲人,包括远在西安的我的老父亲和姐姐,我想退休以后带着他们一起走,共同享受晚年时光。<br></div> (儿子儿媳在哈尔滨街头推着爷爷) 我的老父亲这一年已88岁。他是在我两个姐姐和妹妹的陪伴下从西安专程前来参加他惟一孙子婚礼的。先到的北京,在北京的仪式结束后,大姐和妹妹回西安上班去了。他在二姐的陪护下又乘卧铺到了哈尔滨。<br><br>  那一年,他没有什么病,却已呈现出明显的衰老和消瘦。厌食已经好几年,曾为此在西安四军大医院住院多日检查,但无果。此次在孙子的婚礼宴会上没吃几口饭就坐不住了,不得已给他找了个房间去躺着休息了。所以,准确地说,他从西安启程就是坐着轮椅出发的。不是不能走,腿脚没毛病,就是没劲走不动。 (茂密的兴安岭森林,但没有粗大的树木) 但是,当他跟着我们继续北上,去看看大小兴安岭的森林草原和有着浓郁俄罗斯风味的城镇边关,享受一段在儿女陪伴下在中国最丰饶的黑土地上自由自在的旅游生活,他还是很高兴的。<div><br>  此前,我曾带着他和母亲,间或有大姐、二姐和夫人儿子的陪伴多次回过山东老家。因为那是父母亲的故乡,也是我大姐二姐出生的地方。每次回去,除了探亲访友,寻找或重走父母记忆里的地方,去拜见他们相见的人外,我们也去过烟台、蓬莱,潍坊、青州、淄博、曲阜,也曾到沂山蒙山深处赏秋游玩。记得有一次到孔林孔庙要走一段坡度很陡的石板路,但已80多岁的他竟然兴奋地把我和我二姐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看不出步履已艰的迹象。记得那一刻我就有了等我退休了,一定要多带他出去走走看看的想法。</div><div> </div> <p class="ql-block">  (二姐那时身体还不错,她总是抢着推轮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次又能带着老父亲到东北,无论他的性格、脾气和固执,给我们增添了什么麻烦,但我的心里很高兴,因为他已年近耄耋还乐意跟着我们到遥远的东北度过一段美好时光很难得一一只是没有预料到,这次东北游竟然是我们在一起旅游的最后一次。这是后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8月9日,我们回到北京。我发微信,是这样总结的这次东北之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七人一车,历时半月,行程万里余。跨越东三省,踏遍内蒙兴安盟、呼伦贝尔大部分区域,纵贯大兴安岭诸多林区,数日在呼伦贝尔草原、科尔沁草原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四次光临中俄、中蒙室韦、黑山头等口岸 ; 沿中俄边陲的额尔古纳界河驱车几百公里,领略了这条古老河流穿行于两国丘野之间的静美和壮观。那段时光,我们仿佛到了中国最遥远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还写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对于我自己而言,这是我退休后的第一次远行,充分感受了自由、轻松和无忧的愉悦。尤为珍贵的是,年近90的老父亲在此行列,一路无虞。我负责开车,同行的二位姐姐忙左忙右,妻子竭力为大家的吃住操劳,才使这次极为难得的家庭之旅一路顺利平安。半月东北行,大家都很亢奋而幸福,不仅因一路有绿色相伴而无比惬意,也不仅因草原的凉风而远避酷暑,更因亲人相伴而始终欢语笑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年前没有写到的是,我们在东北途径和游览的景点还有大庆、扎龙湿地、满洲里、新巴虎左旗、根河、莫尔道嘎、呼伦湖、阿尔山、天池、后经乌兰浩特、赤峰、途径科尔沁草原,并在清朝国母孝庄的出生地“孝庄园”住了一晚,游览了喀喇沁亲王府,承德的避暑山庄和外八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京后,经过好说歹说,父亲和二姐在北京又住了一个月,坚持要回西安了。临走前,他最珍惜的就是我把他参加孙子婚礼和与我们东北游的照片全部打印出来,放在好几本大大的相册中。因为太沉,我提出给他寄回西安,父亲坚决不同意,好像通过邮寄一定会丢失,即便坐在轮椅上也要随身带着上火车,真是给陪着他的二姐增加了不小的负担和劳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即将分别前,我多次与父亲聊天,希望他回西安以后要好好吃饭,既然身体腿脚都没什么毛病,就要争取尽快恢复体力。相约明年春天,我们一起去兰州,因为那里有他很多相见亲人,还有一个比他还年长的叔叔,他们想见一面已经是多年未竟的夙愿,争取在有生之年得以实现。他很高兴。</p><p class="ql-block">(待续)</p> (东北游最后一站,承德普宁山庄回京前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