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情缘】难以忘怀，那少小时坐上火车去宁波的经历

西洋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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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源自网络）

　　2007年，由徐千雅演唱的歌曲《坐上火车去拉萨》唱红了歌坛，唱火了拉萨，也让更多人爱上了坐上火车去旅行。

而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少小时的我也有过坐上火车去宁波的经历。

那是我小学毕业那年的暑假，在宁波的嬷嬷（就是我母亲的姐姐，我的大姨，而我们叫嬷嬷更亲切）来福州带我和我弟弟到宁波乡下，先是搭乘福州至上海的火车，到杭州后再转乘，对于有这样一次坐火车出门远行的机会，我兴奋得在出发的前一夜没有深睡。

福州火车站老照片

　　当天中午1点多，我随领着我弟弟的嬷嬷都我手握着粉红色的硬纸皮车票交由车站检票员用像钳子般的检票夹在票沿打印出一个缺口后进入站台后又进入了相应的车厢。

　　我们所在的车厢靠前，离火车头近，找到所在车厢座位后，我就跑出车厢过来看火车头，那车头就像一个黑色超长大油桶横卧在大轮子架上，下面的一边是四个红色的大轮子，有连轴把它们连在一起，车头布满了黑色的灰尘，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风尘仆仆，以前我只在画报和电影里看到的火车头，现在实实在在地近距离看到了。

　　火车头的驾驶室后面还连接了两节装满了煤粉的黑色车厢，煤粉车厢的后面是行李房，站台上有还有工作人员正从一辆平板车上把一袋袋写有邮件字样的大袋子往这节车厢搬。

行李房的后面就是一溜长长的绿颜色的车厢，那种和邮局的邮桶和邮递员所骑的自行车是一样的绿颜色，我对这一样一个能拖动这么长的火车头在心里肃然起敬。

　　不一会，站台上的广播播报列车即将开行请送亲友的人及时下车的提示，我便赶忙上了车。

哐当一声，随后是车厢门关闭，接着是一声汽笛长鸣，火车缓缓地蠕动，还可以看到车窗外站台上还有送行的亲友随火车前行方向而奔跑，而车厢内的人则向外挥手，示意回去的一幕。

虽然乘坐的是直快车，但从福州开往杭州有将近20个小时的行程，要到次日临近中午才能到达杭州，是需要在车上过夜，但那时大多数的乘客都是选择乘坐硬座，只有因公出差人员才会选择乘坐卧铺，

彼时是夏季，室外气温高达30几度，而火车车厢里没有风扇，更没有空调，好在车窗是打开的，火车行驶过程不断有风吹进车厢，所以也并不是太炎热。

火车驶出不久，车厢里就有提着篮子的小商贩在各车厢走动，叫卖光饼茶叶蛋的，叫卖花生瓜子小吃的，直到火车到达下一个大站南平站时，这些小商贩才下车，有乘客说他们再搭乘途经和停靠南平站开往福州的火车叫卖和返回。

　　晚十点多，车上广播说半夜的时点到达鹰潭站，我和嬷嬷和大多数乘客一样在火车到达鹰潭前就在车厢的座位上打起了盹。

下半夜醒来，却发现火车怎么变成倒着开行了？我本来是面朝火车前进方向而坐的，现在怎么变成了火车朝自己后背方向行驶了？难道火车又要往回开？

但是看到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却不是原来所见到过的场景。

当然，那时还是小毛孩的我当然不懂得是怎么回事，只是到了很久的若干年后才知道鹰潭站所处的位置就像是在r形字母的下部位置，火车在此站停靠后，卸下了位于车厢前部牵引的火车头，在车厢尾部挂上了另外的火车头朝前方的叉道继续行驶。

　　车窗外出现了微微的光亮，是天亮了，在车上没法洗澡的，众多乘客散发的汗液汇聚在车厢里形成了汗酸味，乘客前往盥洗室擦拭一番是能减轻这种情况的，我也来到盥洗室拧开出水量很小的水龙头，打湿毛巾擦脸，擦脖子，而我在擦脸和擦脖子时发现怎么全新的浅色毛巾发黑？再看一下衬衫的衣领，全新的白衬衫的衣领也是黑的，而别的乘客也是如此，琢磨了半天才明白，是火车烟囱里飘出的黑烟里有未燃烧的煤粉颗粒随着黑烟飘进车窗，粘附在了乘客身上的缘故。

天亮后火车已经在浙江省的境内行驶，周边掠过的是田野，驶着驶着火车便停了下来，但此处并不是车站却要停车，只听过道对面座位上的乘客在说是“交会车”，但我听了依然不懂是怎么回事。

过了数分钟，伴随着震动声，有一辆火车从本车前进方向迎面驶来并擦窗而过后，本车才继续行驶，我这才明白交会车的意思。

我在想，这太不方便了，为什么不都建成两条跑道呢。

直到以后看到新闻报道某某铁路复线建成通车才知道复线的先进之处就是双股火车道了。

　　之后火车又途径兰溪站，金华等站。

火车到金华站后便上来了不少提着风干的猪后腿的乘客，从车上下来两位穿着工作服、背着工具包的师傅来到火车头处俯下身子对着车轮张望，又拿出榔头对车轮敲打，敲打完火车头下的轮子后又来到车厢下面的车轮处张望，同样又是用榔头敲打，看这阵势，肯定是在对火车进行安全检查了。

当看到车窗外远处的六合塔时，便是到了当时杭州的市郊了。

当火车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把行人和骑自行车的人与铁轨阻隔的道口时，便是进入了杭州市区。

　　火车在临近中午时到了杭州，这里是中转站而需要下车出站，然后嬷嬷到候车室等车照看弟弟，我跑出候车室向外张望，发现杭州火车站周围真是热闹，但不敢跑远又回到候车室，我们用搪瓷杯到开水桶处盛了开水，配着在福州前携带的小蛋糕将就着了午餐，在百无聊赖的等待中我打亮起这候车室，发现这候车室的高度并不高，感觉有些压抑。

漫长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了上海开往宁波火车到站可以检票进站上车，走进对应的车厢，发现这趟车的座位是木质的靠背，与福州到杭州乘坐的是皮革的座椅显得不一样，嬷嬷比我多坐过几次火车，她说慢车车厢的座椅就是这样的。

　　火车再次启动了，靠在木头的座椅上就没有皮革的座椅舒服，火车的震动传递到座椅的靠背又传递到乘客的经络骨骼的感觉就是有些生痛。

车厢里依然有提着篮子叫卖的小贩出现，只是叫卖的是菱角和茴香豆。

在一阵车轮与铁轨缝隙撞击而发出的哐嘡哐嘡声中，火车终于在天黑时到达了宁波站，走出灯光昏暗的站台和候车室（那时进站和出站都在同一层）嬷嬷的两个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兄在车站外等候了，两人还各带了一副担子，嬷嬷说谁叫你们带担子来了，他们回答说是挑了自家种的菜到城里去卖，为了接站就提早把菜便宜卖了，顺便就把装菜的担子也带来了。

那年代公共汽车极少，更没有的士，随后，我们就随表兄一道黑灯瞎火地走路来到嬷嬷乡下的家里，在这里我度过了一个暑假，与铁路无关，在此略去不表。

　　直到临近九月上初中开学，因父母双职工，弟弟留在乡下由嬷嬷照看，此趟归程我一个人回来，但同样需要面对中转车的麻烦，父亲托了在杭州铁路上的亲戚，亲戚又转托了在列检所的师傅照料，从宁波到杭州站后未出站，在这位师傅的工作处休息，直到上海开往福州的火车到站后将我送上车，

　　宁波火本站老照片

　　接下来返回福州的火车上的境况和来时大致相同，同样略去不表。

以上是本人第一次坐火车的经历，以此追记之。

有了那年代乘坐火车的经历，才感知到今天飞速发展铁路运输之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