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rphys小镇

朱全坤

美篇名：朱全坤美篇号：53777548 Murphys小镇 临近Murphys小镇的路上。车行路转，突然两只孔雀出现在弯道后的路央挡道。一个急煞，车子已经到了孔雀跟前。孔雀先是警惕地瞪了车内人几眼，然后便不屑地自顾去了。驾者是本地好友，她瞥了一下车上的时钟；副驾是我，远道游客。按一下喇叭吧，让它们走开。我说。“不能，不能的”。好友说：“它们是这里的土著，一直住在这里的”。言外之意，是人打扰了它们，是我们的车借了它们的道。那它们也不能站在弯后路央，撞了它们算谁的！我又有的没的啰嗦了一句，好像在埋怨孔雀们不遵守交通规则。车内后排两名同行乘客，也是本地人，都笑了。两只孔雀，这才不慌不忙，昂着首、挺着胸，拖着长长的尾羽，顶戴花翎一步一颤地，以这片土地的领主姿态，旁若无人——我赶紧掏出相机要拍——攸闲地没入路旁的小树林。土著孔雀的路权得到如此尊重，以至于不摁喇叭去惊扰它们，令人印象深刻。这就是Murphys吗？Murphys，我来了。 我正想拍照它们没入了路旁的小树林 美国加州日照充足，有“阳光加州”美称，适合葡萄种植。Murphys——加州的一个小镇。小镇名符其实的小，仅有两条街道；至今*没有为麦当劳、销品茂 (ShoppingMall) 们留出立足之地，是个攸闲辟静的好去处。小镇上有一家酒庄。酒庄不显眼，没有宏大的庄楼，甚至连引人注目的庄招都没有。若不是好友带领，很容易错过。进入酒庄建筑，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放眼，葡萄园层层叠叠，连绵延伸；其辽阔气势，不由人小看。 *截止20160919 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放眼 品酒柜台前，不多的客人，几瓶样酒。店人认认真真地为客人斟酒，热情洋溢地向客人介绍。在店人的指引下，客人们边品酒，边抬起头来，望向柜台上方类似“帷幕”的装饰。帷幕间，埋没着一块极不起眼的招牌“IRONSTONE” （铁石）——是这家酒庄的庄招。好友对我说，酒庄的客人，都是冲着它的品质而不是招牌醒目来的。酒庄的产品，也是更多地走出Murphys，走向了各地。特别地，这家自号“铁石”的酒庄，有一件镇庄之宝。知之便知之，不知者，店人一般也不主动介绍。 你能找到埋没在帏幕里的庄招吗 裁切放大原照片后的庄招 携品酒之兴，我随好友穿越一条深遂的巷道，来到酒庄库房深处。这里密不透光，可能已经是地下某处洞穴了。四周的灯光聚焦于一个玻璃罩。罩内陈立着一尊重44英磅的游离态金块，是淘金时代的遗存。不知何种缘故，这块游离态金，成了这座酒庄的镇庄之宝。我面对这尊遗存，一阵顶礼膜拜；再随好友原巷道返回。心中感慨，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淘金时代的遗存 已是夏未，赶上Murphys当年最后一场夏夜露天广场音乐舞会，我们一行也在小镇上留宿一晚。入夜前，镇民们携带各种休闲用品，来到音乐舞会广场。广场上，简易舞台帐蓬已经支起，乐队在调制音响乐器；镇民们相互招呼闲聊，似乎每个人都是熟人。音乐响起，吹拉弹唱。说是业余水平，依然非常引人。镇民们热情投入，跟着音乐，踏着节奏，或唱，像是我们熟悉的卡拉OK；或扭动腰肢，又像是我们常见的广场舞；有黑头发黄皮肤的亚裔人士，融于其间劲舞。自娱自乐，开心真好。 开心真好 中场休息。广场周边预先设置好的临时摊位，应时、特色、自制、便宜，顿时热闹起来。人们纷纷聚拢，你买我卖、你做我尝、你问我答、你评我听；实足足一种自然经济的范式；酷似我们的夜市、夜排挡；只是没听见讨价还价。如此这番随心遂意、抱朴守拙、互欣互赏的场景，与其为交易，不如说是交流。我们一行享受音乐舞会所营造的参与感，一直观赏到散场。 与其为交易不如为交流 次日（20160919)，我们一行又去游玩了小镇上的“加州州立卡拉维拉斯大树公园 Calaveras Big Tree State Park”——一处堪称国宝的公园。大树公园自1852年美国淘金时代，被一位狩猎者闯入以来，经170年，历天灾，也历人禍。公园中的“发现之树 Discovery Tree”，于发现次年被人放倒。“森林之母树 Mother of the forest”被人活生生地剥了皮；尔后又遭受天火。当我们来到大树公园的时候，发现之树和森林之母树仅剩残桩残骸，而“先锋小屋树 Pioneer Cabin Tree”依然挺立。由于这棵大树一直活到比较晚，它较为我们现世人所知晓。 发现之树的残桩 森林之母树的残骸 先锋小屋树曾经遭受雷击，根基部烧出一个洞。为了吸引游客，有人干脆把洞凿成一个方形隧道，可通过小型汽车。所以该树也叫隧道树。我站在大树跟前，看它挺拔伟岸的样子，看穿过它的隧道人进人出，看光芒围绕它的周遭，看它的伟大和艰忍。我欣慰，大树已经得到了保护。整个大树公园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看它的伟大和艰忍看光芒围绕它的周遭 大树已经得到了保护 然而，仅仅相隔四个月不到，2017年1月8日，在一场暴风雨中，先锋小屋树倒了，享年千岁。先锋小屋树，它不仅外形高大，寿数绵长，碾压人类；而且在轰然而下的时候，它选择不报复人类。其品格之高尚，足以令人反省。在大树的千年生命中，四个月真的就是刹那。我感恩大树允我在它生命的最后时刻走到它的跟前，用它的时间尺度来交汇我的时间轴；并面当面地亲授我“安本份、尽天年”的教导，让我感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用它的时间尺度来交汇我的时间轴 安本份尽天年 游玩了大树公园，我们一行结束了Murphys小镇之旅。小镇之不起眼，让我居然忘了为小镇立照留存，不得不上网搜寻。 为小镇立照（此网络图谢作者） 小镇之精彩：对土著动物平权尊重；靠酒香而不靠庄招吸引来客；握“天赐金块”却自许“铁石 Ironstone”；固本守原，以场地摊点自然经济对手麦当劳销品茂们的现代商业；露天音乐舞会自由而张扬；近乎每个人都是熟人；大树公园立柱擎天；更有先锋小屋树遭人禍而以德报怨……真是太多太多了。 擎天立柱大树公园 以德报怨的大树 天然、自信、低调！Murphys——一座好生了得的小镇。 注：不确定Murphys小镇有无约定俗成的通行汉译，故直接用“Murphys”。本文图片2016年9月摄于Murphys小镇。 20241219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