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正在消失（99）手推轮碾子

张光友

　　【内容提要】由于各种现代机器的出现，碾子的使命已然走到尽头，现在的人们可能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还有碾子这个物件了，我在写这篇文章时，曾试图从网上下载一副图片，遗憾的是无功而返，文后所附之图仅仅只是药碾子，乡村的碾子已荡然无存。

手推轮碾子

估计北方或外地的朋友，看到这个标题，会立马想到旧时农村的那大圆盘上的石碌碌，那个确实也叫碾子，其功能是用来将粮食研成粉末的，本文所介绍的手推轮碾子，是湖南地方一种特有的家用器具，其功能虽与其他地方所讲碾子一样，但外型却会颠覆外地人的想象。

在现代机器问世之前，湖南地区广大农村，若想把食物变成粉未状，一般会借助于两种器具，一种是石磨，利用两扇圆形的石头转动，使之挫成粉末；另一种是利用碾子，利用碾轮的滚动，使之碾压成粉未。

湖南农村的碾子，其构成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碾槽，槽子一般长约七尺，是用一根结实圆木（其材质多为柏木）对半剖开，再将内中掏一条约五尺长的半圆形槽子，槽子内再用同样规格格的半圆形铸铁瓦嵌入，这种铸铁半圆瓦长约四寸，一个碾槽共需嵌进十三片。木槽的外部要砍前成船型，两头微微上翘，中间部位用四只櫈脚固定。第二部分是碾身，碾身一根长约二米的圆木，一端钉一个三边形木框，框内安装着一个铸铁的圆铁盘，铸铁盘约有洗盘盆大小，用一根铁轴与框架相连；在碾身的中段三分之一处，有一根横木，从圆木中间穿过，长约两米，其上压着一方圆形石头，为的是增加碾子移动时的压力重量，每边再安一根一尺长左右的耒把，供推拉碾子时手扶便于发力，整个碾身有点近似于今天舞台上杂技演员的那辆独轮单车。第三部分是碾架，是钉在墙上或者依附于楼枕上的一个四方形木头框架，用来固定碾身的一端，使之不至于倾斜。整个碾子装配完成后，船形的碾槽置于地面，碾子的碾盘置于槽中，顶端再用木框固定碾身一端，用手来回推拉碾身，便可进行作业。

手推轮碾子工作的原理，是利用人力推拉碾身，使碾轮在碾槽内反复移动碾压，使物体改变形状，因为其轮子与碾槽均是铸铁，工作时，铁器互相摩擦会发类似于老式火车轮轨相碰撞时，发出来的的那尖锐的轰鸣声，这样反倒使寂静的乡村增添一份生气。

湖南乡村的这种碾子的出现，是从中医研药的铁碾中得到的启示，而中医的药碾子的发明，却缘于一个有趣的传说：有一姓王铁匠，无儿无女，开了个小铁匠铺，靠打制农具为生。一天因炉膛崩炸，被烧成重伤，因没钱治疗，只好硬挺着，小铁匠铺也停业了。华佗知道后，每天到王铁匠家为他治伤，至于药钱华佗只字不提。王铁匠心想，华佗肯定记了帐，于是省吃俭用，积攒了一些银钱，伤好后便来到华佗药铺付账。其实，华佗根本就没记账，见王铁匠来付药钱，就说：你的伤好了，我就高兴，药钱不用再提。王铁匠再三要给，华佗执意分文不收。王铁匠感动得直流泪，回到家里，越想越感不安，想到华佗为他治伤碾制药面时，累得满头大汗，就决定给华佗铸造一个能碾碎药物的器具，以减少华佗和徒弟碾药时的劳累。经过反复琢磨，王铁匠铸成了一个凹字型的药槽和一个圆轱辘，用圆轱辘在槽里来回碾动。自己拿一些干树枝叶和小石子之类来一试，果真管用。可这物件尚未起名，他久思未得，恰值一位教书老先生来铺子打东西，王铁匠就把自己报恩的缘由说了一遍，请老先生给起个名字，老先生想了想说：就叫惠夷槽吧，惠是赠，合救命报恩之意；夷是平安，表示把你的伤治好化险为夷；槽，碾药之器。这就把你的心意全包含进去了。王铁匠听了，正合自己心意，连声说：好，好，就叫惠夷槽。便立即送到华佗药铺。从此以后，惠夷槽成了医家必备之物，流传下来。因为惠夷槽主要是用来碾药的，所以人们又称其为药碾子，聪明的衡阳人又在此基础上将其放大，变成居家使用的日用器具。

碾子在当年，确实是居家不可或缺的用具，想吃米粉做的耙耙，想要把做菜的调料研成细未，如干辣椒粉，八角粉等，无一不得不借碾子之力，碾子的那个铸铁轮和槽子内的那几片铸铁瓦，由于经常使用，永都保持锃亮，并发出一丝幽幽蓝光。

由于各种现代机器的出现，碾子的使命已然走到尽头，现在的人们可能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还有碾子这个物件了，我在写这篇文章时，曾试图从网上下载一副图片，遗憾的是无功而返，文后所附之图仅仅只是药碾子，乡村的碾子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