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赵翼《高黎贡山歌》

漱春轩主

黄有光书赵翼《高黎贡山歌》墨稿 巨灵开荒划世界，奇山驱出中原外。听他豪距蛮徼中，负地掀天逞雄怪。高黎贡山潞江畔，万仞巉岩插穹汉。我行起趁鸡初啼，行至日午山未半。回视飞鸟但见背，俯瞰众峰已在骭。雪经烈日晒不消，瀑作怒雷吼不断。每上一层冷一层，夹衣旋把重裘换。无端岚气蒸蕴隆，幻出白雾粥面浓。手伸十指看不见，何许厚翳将眼封。浩如骑鲸入烟海，身在万里迷茫中。又如盲人乘瞎马，脚下坑堑知几重。少焉罡风来一扫，了了仍露青芙蓉。五十三参更难上，线路盘旋蹑榛莽。面真对壁何所参，头恐触天不敢仰。危崖石裂藤络罅，老树皮皴虎磨痒。有时栖鹘戛长啸，是处啼猿发哀响。自非人马结队行，贲育亦怯独来往。何哉设险有此形，得非天以限边庭。岂知气运有开辟，形胜不得相关扃。至今渐成康庄坦，早有结屋层椒青。层椒青青日西下，借问下山尚三舍。解鞍且就茅店眠，惊看繁星比瓜大。 赵翼（1727-1814），字云崧，一字耘崧，号瓯北、裘萼，晚号三半老人，江苏阳湖（今江苏常州）人，文学家、史学家。官至贵西兵备道，旋辞官，主讲安定书院。著有《廿二史札记》《陔余丛考》《檐曝杂记》《皇朝武功纪盛》等。 清乾隆三十三年（1768）春，赵翼奉旨到云南随军征缅，入大学士、征缅副将军阿里衮幕，深入滇西，“渡怒江，逾高黎贡山，历龙陵、腾越，遍巡南甸、千崖、盘达、芒市、遮放各土司及虎踞、万仞、铁壁等关，周览形胜，询悉夷情，以为边计”，途中写下了《高黎贡山歌》。 袁枚称赞《高黎贡山歌》这首诗时说“奇境，待云崧来开生面”，话是说得不错，不过在今天看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判断。 《高黎贡山歌》按登山的顺序来写高黎贡山的高大、艰险、神奇，内容移步换形，随着时间、空间的变化而变化，“每上一层冷一层，夹衣旋把重裘换”，用云南民谣说就是“一山有四季”了。一般我们都说鸟是在天上飞，这首诗中的“回视飞鸟但见背，俯瞰众峰已在骭”两句，可见登山人的位置已经在天上。但此时还没有到山顶，在山顶时是“头恐触天不敢仰”，正与李白《夜宿山寺》说“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一诗，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多了一些奇崛气象。 最令人称奇的是这首诗的最后一句“惊看繁星比瓜大”。瓜有大小，大过斗，小如拳，但不管哪一种都远远比星星看着要大很多，赵翼说天上的星星看着比瓜大，虽然也是夸张之语，但是用来说高黎贡山之高，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书法局部图一 书法局部图 书法局部图二 书法局部图三 书法局部图四 书法局部图五 书法局部图六 书法局部图 书法局部图七 书法局部图八 书法局部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