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昵称:宦民</p><p class="ql-block">美 篇 号:5879152</p><p class="ql-block">图 片:宦民提供</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父母原来都在由苏联援建 156 个 项目的飞机制造厂工作,我三岁起,就在全托的苏联式保育院生活直至上小学,我们全家也是住在苏联式,带有抽水马桶的单元套房里。 1969年,9岁的我随父母从省城来到深山老林支援国家三线建设,这一切就全部结束了。记得当年刚来到山区时,全家住在一个四面透风,面积很小,破败不堪的奶奶庙里;晚上睡在满是臭虫的木板上彻夜难眠;成天的南瓜汤,红薯饭,让原本眉目清秀的我们变得面黄肌瘦;父母那时工作忙,根本无暇顾及我们三兄妹,我很小就学会了劈柴烧火做饭,去井台担水,上山砍柴和照顾弟弟妹妹,两年了,我逐渐适应了山区生活。故事就从这里开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 我的写意花鸟国画 <p class="ql-block">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给炎炎夏日带来难得的清凉,彩虹横天,绕山而显,仿若给那婀娜的群山披上了美丽罗衫,显得更美、更秀、更灵,更加格外的生机盎然。</p><p class="ql-block"> 山峦林木葱郁,鸟儿欢快鸣叫。</p><p class="ql-block"> 山坳里。</p><p class="ql-block"> 躲在树阴下,八岁的妹妹望着出山口翘首以盼。</p><p class="ql-block"> 山垭口一个小黑点由小变大,逐渐清晰起来。</p><p class="ql-block"> “哥”</p><p class="ql-block"> 妹妹挥舞着小手臂。</p><p class="ql-block"> 率先来到妹妹身边的是黑子</p><p class="ql-block"> 黑子是我眷养的一条家犬。它可不是一条普通的看家护院小黄狗,而是一条体型硕大的狼犬。它立耳垂尾,威武强劲,目光如炬,四肢有力,通体散布着油光铮亮的黑毛。黑子生性凶猛,脾气暴躁,时不时散发出一种狼的野性。正因如此,三五个壮汉根本无法靠近它。有黑子在,我上前砍柴就不害怕了。</p><p class="ql-block"> 黑子围着妹妹摇头摆尾直转圈圈。</p><p class="ql-block"> 妹妹不喜欢黑子,她烦它。</p><p class="ql-block"> 看见讨厌的黑子,妹妹踢了它一脚。</p><p class="ql-block"> 黑子顺势把整个身子立了起来,比妹妹还高。</p><p class="ql-block"> 它估计是想逗逗妹妹。</p><p class="ql-block"> 妹妹跺跺脚:“哥,你看黑子啊。”随后气恼地挥动小手又给了黑子一拳。</p><p class="ql-block"> “黑子,不许欺负我妹妹,小心我揍你。”</p><p class="ql-block"> 我加快脚步来到妹妹身边。</p><p class="ql-block"> “哥,柱子,虎子,独眼龙,刀疤他们早都到家了,你怎么才回来呀。”妹妹关切地问道。</p><p class="ql-block"> 光着膀子的我来不及搭话,我放下担子,用脱下来的小背心擦了擦脸上流淌的汗珠,然后从柴火担子上取下一个小饭盒:“给,这是我在路边采摘的野草莓,可甜啦。”妹妹从我手里接过饭盒,打开一看,啊,满满一饭盒红彤彤的野草莓。</p><p class="ql-block"> 看见这么多的野草莓,妹妹欣喜诺狂。 </p><p class="ql-block"> 满脸喜悦的妹妹想替我分担点劳累,她走近柴火,试着想挑起我放下的担子,但柴火太沉,妹妹实在扛不动。</p><p class="ql-block"> “干嘛砍这么多,少砍点啊。”妹妹心疼我。我兴奋说道:“我今天找到一个好地方,那个地方的柴火全是耐烧的继木,我明天还去。”</p> 我的写意花鸟国画 <p class="ql-block"> 我砍柴的山林属于人民公社的,漫山遍野的成材林都是不允许砍伐的。我需要翻过几道山梁跑到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然后自己去寻找些野树来砍。其中继木材就是最理想的柴火。</p><p class="ql-block"> “哥,你这是怎么了?全身都是泥?”妹妹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讶问道。</p><p class="ql-block"> “哦,不小心摔了一跤。”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p><p class="ql-block"> 实际上在回家的路上,我与毒蛇搏斗了一番,要不是黑子及时赶到,我可能就被毒蛇咬伤了。我担心妹妹告状,万一爸爸知道自己遇到毒蛇,下次肯定不会让我再上山砍柴了。 </p><p class="ql-block"> “走,回家去。”我怕妹妹深究下去,忙岔开话题,重新挑起柴火。</p><p class="ql-block"> 我们兄妹俩带着黑子欢快地往家走去.......</p> 我的写意花鸟国画 <p class="ql-block"> 我家在一个叫“石叽头”的山坳里,山坳旁有一条通往省城的公路,公路边两条曲曲折折的双溪河蜿蜒绕着石叽头流向远方。</p><p class="ql-block"> 石叽头群山环抱,依山傍水,少有人涉足的原始森林绵延看不见尽头。一排排新建的干打垒房子在石叽头星罗棋布。</p><p class="ql-block"> 山坳里,有一座不知什么年代留下来的奶奶庙,摇摇欲坠的奶奶庙竟然挤进去七八户人家,这些人家都是从省城飞机制造厂下放到山区支援国家三线建设的,我家五口人占据着靠东头的一间八九平米的房间。</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的家。</p><p class="ql-block"> “家里有吃的吗?”我一进家门就急切开口问道。我幻想着此刻要是有一块香喷喷桃酥该多好啊。</p><p class="ql-block"> 我实在是饿坏了。</p><p class="ql-block"> “只有一些冷饭团。”妹妹望着我。</p><p class="ql-block"> 我急切地从锅里抓出一把饭团,随手塞进同样饿得直吐舌头的黑子嘴里。</p><p class="ql-block"> “我告诉爸爸,你又给黑子喂饭。”</p><p class="ql-block"> “你告呗,爸爸出差不在家。”</p><p class="ql-block"> 我冲妹妹扮了一个鬼脸。</p><p class="ql-block"> 妹妹抿抿嘴。</p><p class="ql-block"> “你还有桃酥吗?”我逗妹妹。</p><p class="ql-block"> “你自己的呢?”</p><p class="ql-block"> “早吃没了。”</p><p class="ql-block"> “我也没有了,不过我还有一颗米老鼠奶糖,我去拿。”妹妹不小气。</p><p class="ql-block"> 她边说边跑枕头底下找出一把小钥匙。</p><p class="ql-block"> “哈哈,你的钥匙藏这里啊?”</p><p class="ql-block"> “哥,你坏。”妹妹嘟嘟嘴。</p><p class="ql-block"> 我家实行军事化管理,买回来的零食平均分配,然后各自管理。</p><p class="ql-block"> 妹妹用钥匙打开自己的小抽屉,一颗诱人的上海米老鼠奶糖呈现在我的面前。</p><p class="ql-block"> 我拿起糖,剥开糖纸,却又不舍得下嘴了。</p><p class="ql-block"> “哥,你吃,我不吃。”</p><p class="ql-block"> 妹妹催促道。</p><p class="ql-block"> “啊。真香!”我把手里的奶糖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随后我把糖果又包了起来,放回原处。“这颗糖是属于你的,我不能吃。”</p><p class="ql-block"> 我盯着奶糖,有些欲罢不能。</p><p class="ql-block"> 妹妹看出我的心思,又把糖放回我手里。“吃吧,我给你吃。”</p><p class="ql-block"> “真吃?”</p><p class="ql-block"> “当然真吃啊。”</p><p class="ql-block"> “好吧,下次我还你一颗。”我边说边拿起奶糖放嘴里,“嘎巴”,我咬下一小块,手里剩下一大块给了妹妹。</p><p class="ql-block"> “这块大的给你。”</p><p class="ql-block"> “不,你全吃了。”妹妹说道。</p><p class="ql-block"> “不行”我态度坚决。</p><p class="ql-block"> “那我留着下次吃。”妹妹说着想把剩下的奶糖用糖纸继续包起来。</p><p class="ql-block"> “吃吧,吃吧,我听妈妈说,爸爸这次是去上海出差,明后天就回来了,除了奶糖,说不定爸爸还能买回来动物饼干,上海城隍庙五香豆和肉松呢。”我哄着妹妹。</p><p class="ql-block"> 经我这么一说,妹妹最终将奶糖放进了嘴里。</p><p class="ql-block"> 我舍不得将糖果嚼碎,把奶糖含在嘴里,享受着糖果的芳香.......</p> 我和妹妹与外婆在一起 <p class="ql-block"> 太阳渐渐从高处落下,夏季雨后的晚霞色彩斑斓,仿佛一瓶瓶各种颜色的颜料打翻泼洒在天上,把傍晚的天空渲染成一幅幅活的画卷,堵住了太阳。</p><p class="ql-block"> 眼看天色已晚,我很纳闷。</p><p class="ql-block"> “咦,妈妈今天怎么还没下班?”</p><p class="ql-block"> 妹妹接过话,嘀咕道:“哦,我忘了,妈妈说,今天晚上要开会,说是要斗私批修,晚饭让我们自己解决。”</p><p class="ql-block"> “哦,好吧,我来做饭。”我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别看我才十一岁,烧火做饭已难不住我了。</p><p class="ql-block"> “你想吃什么?”我讨好妹妹。</p><p class="ql-block"> “红烧肉。”妹妹脱口而出。</p><p class="ql-block"> 每月凭票供应才半斤猪肉,平时家里怎么可能有肉呢?妹妹这是在故意为难我。</p><p class="ql-block"> “刁难无效,完不成,再重新说过一个。”我感觉妹妹是在画饼充饥。然后,我轻轻笑道。</p><p class="ql-block"> 妹妹眨巴着一双小眼睛:“那,红烧鲫鱼,如何?”</p><p class="ql-block"> 红烧鲫鱼确实是我家的家常菜,上桌机会也比别人家高出不少,这与父亲喜欢钓鱼有关。父亲只要不出差,每遇周末,他会带上一套特制钓鱼工具,骑上自行车,跑几十里山路,在河边一蹲就是一天,傍晚收工时,很少空篓而归。</p><p class="ql-block"> “爸爸不在家,家里哪来的鱼呢?你又不会钓鱼啊。”我回了一句。</p><p class="ql-block"> 很显然,妹妹又在恶作剧。</p><p class="ql-block"> “我想吃炒鸡蛋,这总可以吧?”</p><p class="ql-block"> 我微蹙眉头,听着妹妹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语,露出一丝苦笑。我不再理会难缠的妹妹,径直走向用几块破砖头垒起来的临时炉灶,准备劈柴生火做饭。</p><p class="ql-block"> 妹妹看见放在一旁的菜篮里半个南瓜,小嘴撅得老高:“又吃南瓜?难吃死了。”常年累月的南瓜汤,红薯饭确实让幼小的妹妹厌烦透了。</p><p class="ql-block"> “别闹了,今天我在米饭里少放一些红薯丝,你满意了吧?”我劝妹妹。</p><p class="ql-block"> 我父母都是职员,每月粮食定量只有26斤,所以,每次做饭都会在大米里参杂一些不用凭票供应却实在难以下咽的红薯丝,要不然全家人都得挨饿。妹妹吃饭时,常把难吃的红薯丝挑出来,为这事,妹妹没少挨骂。</p><p class="ql-block"> “这样吧,你今天挑出来的红薯丝我用大米饭跟你换。”我再次作出让步。</p><p class="ql-block"> “我不,我就不,要吃鸡蛋嘛,我就要吃鸡蛋嘛,家里又不是没鸡蛋。”妹妹带着哭音不依不饶说道。</p><p class="ql-block"> 家里确实有鸡蛋,那是十几只下蛋的芦花鸡贡献的。父亲养鸡有一绝,他能训练得让散养在野外漫山遍野的芦花鸡乖乖跑回鸡笼里下蛋。鸡蛋是家里改善生活的重要来源,由父亲严格管控,没有父亲的“批条”,至少我不敢擅作主张。</p><p class="ql-block"> “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剪刀锤子布,谁赢听谁的?”我准备豁出去挨骂了,我实在不忍心让妹妹太难过失望。</p><p class="ql-block"> “好呀,好呀,但你得让着我。”妹妹破涕为笑。</p><p class="ql-block"> “一,二,三,剪刀锤子布”我发出口令。</p><p class="ql-block"> “哈哈,我赢了。”妹妹高兴得一蹦三尺高。</p><p class="ql-block"> 我从鸡蛋筐里挑选了三个鸡蛋。“我们做油煎荷包蛋吧,每人一个。”我提议道。</p><p class="ql-block"> “好呀,不过这个大的归我。”妹妹眼尖,把一个大点的鸡蛋首先抢在手里。“</p><p class="ql-block"> “咦,弟弟跑哪去了?怎么还没回来?”我焦急问道。</p><p class="ql-block"> 我们兄妹俩光顾着争吵了,把弟弟给忘后脑勺了。“我知道他在哪玩,我去找。”妹妹自告奋勇。</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