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原来，“余忆童稚时”这一段竟是“闲情记趣”的开头。我只是不知作者为何以该段作为“闲情记趣”的开篇？该段曾选入初中语文课本，不知现在是否仍在？当初选它者为什么，如果现在不在了那删刈者又为什么？只是，不管你选还是不选，沈复他当时确实是写了，而他落笔时并未考虑这么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教材选段，只自开头至“驱之别院”，后面那段却删了，而今观之，那段文字有点类《聊斋志异》中“异史氏曰”（也许渊源应该是司马迁的“太史公曰”吧）。就对前文的熟悉程度观之，这段显得枯燥，孩儿们是需要生动的；就理解的难度来说，孩子们也是费力的——所以不要这段。要把沈复从坟墓里掘出来，指着他骂：“妈妈的，为何要整这么一段，为难21世纪的花朵们？这有利于他们的健康成长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教材选段记叙了幼时四件趣事，一大概是总括，介绍目力超群，细察纹理，故得物外之趣（记得当时教学，还专门设计了一个问题为难孩子们，什么是“物外之趣”？——这一阶段，大概是“见山不是山，居竹不见竹”吧）。我却想，这是今之疯狂卷袭社会宽慰人生的法子之一；还有，俗世与现实太过普通平凡，我们是得有这样发掘的眼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五件趣事确实不宜载入史册，沈复是以粗俗为雅吗？吾们以为俗，在作者记忆却是不可忘记的童年时光。他把以上五者皆归为“幼时闲情”——此闲情照应了题目“闲情记趣”之“闲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留蚊于帐，徐喷以烟，作青云白鹤观；常蹲花台，“以丛草为林，以虫蚁为兽，以土砾凸者为丘，凹者为堑”（这个字教材似乎改为了“壑”字），这种经历，童年时似乎亦曾有过，对于心智漫漶的成人来说亦大有启发，《文艺心理学》上似乎亦提到这种观察与体尝世界的方法。换一种角度、换一个眼光，你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虫所斗”情节却启发娃娃们惩恶扬善、维护正义的思想价值观；只沈复终没有成为一个侠士，颠沛流离过得很是潦倒落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此为“闲情”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段（大略浏览，其实以下好多段落都讲的是花）大概讲的是爱花。我首先想到《陶庵梦忆》中金乳生，接着联系到沈复人生并不美好的后半场，想这兴趣爱好大概也是要因人而异的。不是那块料，就不要去附庸风雅吧——我疑惑自己对于书的癖好，是不是也是一个错误，这本来并不适合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沈复这段痴癖亦属闲情吗？是亦不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面这段第一句是为一个总起，“及长，爱花成癖，喜剪盆树。”这应该不是幼时，而属青年（及中年）时期了吧？“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陶庵梦忆·卷四·祁止祥癖》这大概是明清时期才有的思想吧？（看来，我终未放弃对明清小品的阅读是个不错的选择）。明清从历史上来说，虽然是古文明的衰落期，可是对于人的发展却是一个冲决时期。这些任性烂漫之作在之前的典籍里是读不到的。“爱花成癖，喜剪盆树”大概重点又落脚在盆景之上，就这一点而言，我私下是赞成“纵之顺之”“解其棕缚”（龚自珍《病梅馆记》）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觉得张岱虽然记录了金乳生的花痴，但他不会把光阴埋伏在这些修剪移栽中，他喜欢的是一些场面更大的东西，比如金山寺唱夜戏、月夜攀炉峰以及龙山放灯等，而沈复胸次似亦较张岱也小了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以下关于花草盆景的要慢慢来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附</p><p class="ql-block">《闲情记趣》（沈复）（节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微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夏蚊成雷，私拟作群鹤舞空，心之所向，则或千或百果然鹤也。昂首观之，项为之强。又留蚊于素帐中，徐喷以烟，使其冲烟飞鸣，作青云白鹤观，果如鹤唳云端，怡然称快。于土墙凹凸处、花台小草丛杂处，常蹲其身，使与台齐，定神细视，以丛草为林，以虫蚁为兽，以土砾凸者为丘，凹者为堑，神游其中，怡然自得。一日，见二虫斗草间，观之正浓，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盖一癞蛤蟆也，舌一吐而二虫尽为所吞。余年幼方出神，不觉呀然惊恐，神定，捉蛤蟆，鞭数数十，驱之别院。年长思之，二虫之斗，盖图奸不从也，古语云“奸近杀”，虫亦然耶？贪此生涯，卵为蚯蚓所哈（吴俗称阳曰卵），肿不能便，捉鸭开口哈之，婢妪偶释手，鸭颠其颈作吞噬状，惊而大哭，传为语柄。此皆幼时闲情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及长，爱花成癣，喜剪盆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注：图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