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 ‍ 七、酒韵悠长

余明

　　四十余载，杯盏交错，酒途迢迢，我已历尽酒场，饱经酒精的洗礼。在这漫长而又艰辛的岁月里，酒伴我行、酒助我长，酒引我狂、酒令我悔，酒带给我快乐、酒又让我痛苦不堪。当我每一次举起酒杯，或是战友相聚笑声连连，朋友热闹趣事横生；或是家有喜事，幸福时光如梦似幻；或是突如其来的意外，茫然与无助生闷；或是判断失误，悔恨与愧疚接踵而至；或是犹豫不决，错失良机难以释怀。

对酒当歌，我的心中既有无尽的热爰，也有难以言喻的恨意；既有深切的情感，也有刻骨铭心的忌惮。酒于我来说，既是人生旅途上的重要节点，也是我命运漩涡中的无情折磨者。我对酒的情感，复杂而深邃，真是难以一言道清。退出酒道之后，我仔细思考和总结了一下，喝酒大概可以分为四种类型：一是场面酒，二是情绪酒，三是势利酒，四是朋友酒（战友酒）。

　　有关场面酒和情绪酒，我已在前几篇＂对酒当歌＂里多有叙说。这里主要就＂势利酒＂和＂朋友酒＂（战友酒）两种类型重点祥述一下。

一是势利酒尤为突出，但凡饮之，都是权势与利益的较量。在这样的酒桌上，每一次推杯换盏，皆是世故与精明的表现；每一场酒局，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皆是智商与胆识的试验；每一场酒局的逢场作戏，皆是技巧与策略的施展；每一场酒局的心怀叵测，皆是深沉与计谋的较量；每一次酒局的投怀送抱，皆是对机会与机遇的把握；每一场酒局的卑躬屈膝、暗送秋波，皆是权谋与阴谋的博弈。这样的酒，最为难以下咽，它考验的不仅是酒量，更是参与者的情商与智商的终极对决。

我曾经在与五粮液酒厂，茅台酒厂，泸州老窖酒厂，剑南春酒厂，郎酒厂，沱牌酒厂，全兴酒厂等企业打交道多年的过程中，充分领略到了＂势利酒＂的风情。真如曹操与刘备的＂煮酒论英雄＂，在那浓烈的酒香中，每一句话都充斥着权利的角逐与心理的双重较量，每一个眼神都可能藏有千般的秘密。再现＂温酒斩华雄＂，在壮志豪情的掩映下，是对对方实力与底线的深度试探。至于各种各样的＂鸿门宴＂酒，更是剑拨弩张的紧张场面，一杯酒下肚，就是生与死、忠与奸的明与暗的交缠。＂杯酒释兵权＂则是在冠冤堂皇的表象下，展现出的无奈与必须，每一杯酒都可能是一场大局的修行。

在这种酒桌上，每一个参与者都必须装备以锐利的目光与敏锐的嗅觉；酒在这里，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消遣，而是成为了解读人性、权力、智慧与勇气的一把钥匙，是一种深刻的社会文化，一种复杂的人际关系的缩影，是一种权力与策略的全方位展演。在这样的场景下，每一滴酒，都可能是一步棋局，每一次举杯，都可能是功与败的转折点。

　　二是朋友酒（战友酒），说实话，朋友酒（战友酒）本应是一种心灵的契合，一场随性的邂逅与畅饮。在这样的酒桌上，就没有丝毫的勉强和强求，一切随缘，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真正的朋友酒（战友酒），并不在乎杯盘狼籍的场面，而在于心与心的碰撞和交融。在这样的聚会中，可以称兄道弟地肆无忌惮地大开玩笑，也可以安静地坐着听着望着，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流露心底的脆弱和孤独。因为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对方最忠实的观众。

朋友酒（战友酒）的意义，在于可以不喝一滴酒而感到温暖，也可以畅饮无数杯酒却不觉得醉。它不是单纯的酒精麻醉，更是彼此间无声的默契和信任。在这样的饮酒之中，不存在什么利益的算计，更设有权势的争抢，有的只是纯粹的关怀与安慰。

所以说，如果认定了是真的朋友（战友），就应当让这种酒保持它原有的口感和风味。无论是什么样的酒，哪怕是一杯清水，都不会影响到这份深厚的情谊。朋友和战友如同兄弟间的默契，让每个人都能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无需喝醉酒也能共情于这份难得的真挚和真诚。真正的朋友或战友，他们知道何时该喝，何时该上，何时该干，更会𢤦得如何在不言中表达自己那份对彼此的眷恋和想念。这样的酒，喝起来才会舒服，干起来才会痛快，淹下去才能回味无穷。

　　酒，是液体中缊含着的诗篇，更是我们生活中燃烧着的火焰。往往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我们就会被一杯深情的美酒所打动。这是我长期以来通过对酒的认知和感悟，才得出来的精辟见解。

有人说，美酒如同生命中的偶遇，令人惊喜；但我更愿意相信，美酒是心灵的深刻对话，引人深思。

世间万物皆无绝对，正如我们人生中难寻圆满一样。月满则方，酒盈则溢，美酒金樽的光华，难掩一杯薄酒的温馨；餐餐盛宴的繁复，不及小酌浅尝的味道。

虽然拥有很多的老酒，或许暂时可以满足口欲。但如果没有洞悉到酒中的真谛，想要得到心灵的慰藉是很难做到的。

我认为，饮酒的最高境界应该在于：浅酌慢品，知味而行，随意而为。做人不要太过仰望别人杯中的东西，这样易使自己迷失在浮光掠影之中。只有低头细品手中的佳酿，方才能显示出对岁月最深的眷恋和敬畏。

但细数一下古往今来，那些和酒有关的放荡不羁的洒脱生活，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那些经久流传的典籍故事，我又难以抑制地想要在这里留饮一杯。

总之，酒的历史文化源远流长，在看不见源头又望不到尽头的边际里，我在不断去探寻它的踪迹，弄清楚人们为何要如此地喜爱和喜好这一杯。



　　毋庸置疑，酒还真是个好东西。对酒冠以＂美酒＂之称，实不过份，舒筋活络呀，愉悦身心呀，商务活动呀，朋友交往呀等等，无不体现酒的独特魅力和价值。否则，何以深得人们之青睐和喜爱？更不然，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怎么能卷卷飘逸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呢？从宫廷盛宴、乡间小酌，到阵前壮别、庆功豪饮；从婚丧嫁娶、祭祀祖先，到祈神祷天、生儿育女……，时时都有美酒相伴，处处都散发着酒的芬芳。正缘于此，才出现了酒的风采、酒的诗韵、酒的故事，酒的风流，才出现了苏轼拨弦而歌、岳飞挥剑起舞、荆轲壮别易水、武松降伏猛虎，以及曹操煮酒论英雄，郭沫若纵笔描《女神》……。

故尔，有人给酒下了这样一个定义：酒者，胆也，气也。酒是壮士的胆，酒是恋者的情；酒为闲情逸致增添了恬静，酒为阳刚之气注入了激奋；酒是玉液琼浆，可滋润万物；酒为排天激浪，可摧枯拉朽；几多历史遗篇，几多人物春天，无不蘸着酒劲儿写就。

因此，当我们浏览中国酒文化宝库的时候，当我们追溯中国酒之渊源的时候，当我们谈论最富有中国特色的酒文化的时候，一种无比自豪的感觉便油然而生——酒文化，你是人类社会的灵魂之光！

　　然而，当我们用宏观的目光审视酒和酒文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候，当我们在有着源远流长造酒历史的国土上寻觅的时候，当我们在滔滔涡流的酒河中漫步穿行的时候，一种沉重的危机意识也在悄然临近。透过近些年酿酒行业迅猛发展与繁荣的幕纱，我仿佛看到一个个酒企既有门庭若市的热闹，也面临着当前国际经济形势的严峻挑战。随着经济的不断疲缓以及经济不断下行的趋势影响，酒企之间既有＂酒魔＂、＂酒神＂的龙争虎斗，也有在泛滥的酒河中被大浪淹没的危险。历史的经验教训又似乎让我感到，任何事物都有从高峰到低谷的变化规律，相对于酒企来说也是如此。有人豪饮贪杯而丧命，有人借酒消愁愁更愁。

所以，依鄙人陋见，酒在为人类造福的同时，也在制造着灾难。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人把酒与罪恶连在一起，把一个清亮亮的世界搅成了一个浑沌沌的醉态。再不然，舆论界怎能也发出惊呼，让人们戒酒？是乎就会出现酒一样的迷，迷一样的酒的现象。酒在当今社会中可谓特殊而又特殊，既身价高昂，又声名狼藉；人们对它既爱又恨，还有人对它冠以＂罪恶之源＂的美称。

　　也许是生在酒都常常受到酒熏陶的缘故吧，笔者在醉眼朦胧中感到阵阵惶然：酒，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东西？真遗憾！本想在退出江湖后认真研究一下这个问题，没想到经过几年时间下来，始终未曾有过比较完整的认知。即使在某些方面有一点点收获，也只能定性为是一番似醉非醉的酒话。

看起来，笔者身上确乎缺少点什么——酒文化的素养？酒文化的内涵？哦，的确没有。实话说，任凭酒力之大，魔力之高，若把世上的罪恶之源都归咎于＂酒＂的头上，实在是不公正的。

据史料记载：远看有欧阳修，老夫子官场失意，被贬滁州，终日以诗酒为娱，却仍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乎山水之间＂，他可算是一个标准的醉世醒者。近看有郑板桥，此公以＂难得糊涂＂为座右铭，其实他却异常清醒，有诗为证：衙斋卧听萧萧竹，凝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史，一枝一叶总关情＂……。

说来道去，尽管对酒的褒贬不一，莫衷一是，但酒还是要继续喝下去，这毕竟还是人们社会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无论是酿酒行业的发展，还是社会经济运行，对于酒文化的研究，仍然是十分必要的。尤其是中华民族灿烂的传统文化，都有着酒的渗透，酒又是最富有东方情调的文化，因而酒文化显得更为芳冽浓郁，这是谁也抹煞不掉的事实。

　　酒，自诞生之初，便在人类文明的长河中流淌不息。它宛如一个神秘而多变的精灵，穿梭于历史、文化、社交与个人情感的浩瀚宇宙中。其内涵之丰富，意义之深远，真是难以一言蔽之。它可以是清澈如水，在杯中荡漾着纯净与浓烈。

酒在文化的舞台上，更是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在古往今来，酒与诗词歌赋相生相伴，＂李白斗酒诗百篇＂，诗人们借着酒兴挥毫泼墨，留下了无数传颂千古的佳作。酒是＂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的离情别绪，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慷慨悲歌，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畅快淋漓。

于社交场合之中，酒是不可或缺的润滑剂。商务宴请上，一杯酒能缓解紧张气氛，促进合作意向的达成；朋友和战友聚会时，酒是欢乐氛围的催化剂，让欢声笑语更加响亮；家庭团圆之际，酒传递着亲情的温暖，使相聚的时光更加温馨甜蜜；酒还能打破陌生人之间的隔阂，拉近彼此的距离，让人们在享受微醺的状态下，敞开心扉，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构建起更为深厚的人际关系。

而在个人的心灵世界里，酒有着更为复杂而微妙的意义。对有些人而言，它是疲惫生活中的慰藉，在一天的辛劳后小酌一杯，让身心在酒精的作用下得以放松，舒缓压力，忘却烦恼。

然而，如若把握不当，酒也可能成为逃避现实的避风港，让人沉溺其中，陷入酒精的泥沼无法自拔。但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如庆祝个人成就，纪念重要事件时，酒又化身为喜悦的象征，使那份自豪与幸福更加刻骨铭心。

　　酒，是物质与精神的交融，是历史与现代的交汇，是社交与独处的陪伴。它既是生活的调味剂，给平淡的日子增添一抹别样的色彩，又是心灵的镜子，映照出人们内心深处的情感与渴望。我们在品味酒的同时，也在品味着人生的酸甜苦辣，感悟生命的真谛与价值。

在漫漫人生的斑斓长卷里，酒于是苑如一首意味深长的情诗，用最温柔的笔触，勾勒出世间最美好的轮廓，惹众人满心期许，无限向往。

可命运的轨迹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的，更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将这份美好揽入怀中。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穷尽一生所追求的，一过就是：一壶老酒，岁月沉淀的醇厚；一段时光，细水长流的温柔；一抹阳光，风雨兼程的归途。

我愿余生，杯中有乾坤，心中无尘埃；身边有知己，梦里有星河；醉时有情怀，醒来见花开；灯火阑珊处，家人在一起；战友相思情，酒香味甘甜。

一杯酒，能让人感到愉悦，一杯酒，能照亮自己人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