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成殇 ‍——老伴儿周年祭

老庙黄金-645499

今天是我相依相伴45年的老伴儿离世一周年忌日。2023年12月18日，一向身体健康的老伴儿突发脑梗，住院抢救23天后终于不治，带着对家人、对人世间的依依不舍，撒手人寰，享年69岁。在当时，我耳朵听着医生的多次病危通知、眼睛看着日渐危重的你，心里是茫然的、无措的、焦灼的、麻木的面对这生死离别，甚至在我眼看着你呼吸逐渐微弱直至停止的那一刻，并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感觉，只是机械的忙乱着。当办完后事，回到我俩居住了二十年的家中，看着你的遗物，看着你在家中所有地方留下的印记，看着这没有了你的声音和身影、没有了烟火气息、空荡冷寂的家……对你的思念和悲痛才开始，而且绵绵不尽！你离去一年了，这一年是我七十岁的人生经历中，心情最为灰暗的一年，是感觉最漫长的一年，因为一直沉浸在对你的思念里度日如年，甚至相当长的时间里不承认你不在了，梦幻着你会回来，以至于把你的日常用品、枕头被褥都原样摆放了半年之久……。我俩相依相伴45年的时光记忆，本来都基本淡忘了，谁知道那些故事现在又重新浮现了出来。一年来，你十天半月的就回到我的梦中。我知道这是你牵挂着我是否吃饱穿暖了，这是你四十多年的习惯。在你的周年忌日，作下这个美篇，做为对你的祭奠，也寄托我的哀思。 1978年，我俩经发小母亲的介绍相识。那年她23岁，小我1岁。这是她当年的模样。那时的她身高1.62米，体重52公斤，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材匀称，穿上一双半高跟的鞋子亭亭玉立，梳着两条及腰的长辫子，只是辫子有点细。照片中她把辫子盘到了头上。她的容貌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在我眼里是非常中意的。十天前我把这张照片作成悼念的小视频发布了，播放达到8.3万次！ 同是那一年，恋爱期间去千山风景区游玩，在五佛顶的照相点，（那时还没有个体经营，照相点也是国营照相馆外派的。）懒洋洋坐着等客上门的摄影师，看到路过的我们，主动站起来对老伴儿说着好听的话，什么青春漂亮，不留个影可惜了等等。摄影师的话还真是实话。老伴儿年轻时身材、容貌和衣着打扮还是有一定回头率的，尤其是肤色白里透红，比较出众。三张照片加底版1.50元。那时我工资42元，她38元，节俭的老伴儿嫌贵本不想照，在我劝说下才留下了这张我俩婚前唯一的合影，现在对我来说十分的珍贵，因为结婚时没拍过结婚照，这张就当做我俩的结婚照了。 这张照片是1979年我俩结婚后，老伴儿工作的科室请的专业人员，拍的刚开始流行的彩照。记得彩色照片是八十年代初期开始流行的。 九十年代初期，我下海经商后搬进的新家，虽然才九十多平米，但是离老伴儿工作单位步行10分钟，老伴儿非常满意。在此之前的家是老伴儿单位分配的公房，虽然是新的，但是距离单位能有3公里。她为了照看念小学的孩子，几年间无论春夏秋冬、风霜雨雪，骑着单位里笨重的二八自行车每天三次奔波往返，现在想起来该有多辛苦！1981年，我俩结婚的第二年，孩子出生一年多就赶上了老伴儿工作单位分配福利公房，两居室一厨一卫50多平米，而且有了暖气，能遇到这样的好事简直太幸运了，让人高兴的不得了。那个年代除了大型的企事业单位自己建立锅炉房供暖之外，住宅楼有暖气的很少，我27岁才住上有暖气的房子。我俩的第一处住房托了老伴儿的福。我们在那个没有装修的房子居住了十年。 老伴儿身着工作装，高高兴兴在经过装修的新家里拍的。我们在这里居住了十三年。 这是我俩共同构建的第三个家，面积扩大了，你更满意了，我俩在这里居住了二十年至你离去。照片拍照于2022年夏天。岁月这把刻刀慢慢地把我们刻画成了老人。近年来我俩谈论过身后之事，按照东北人的平均寿命76岁左右，我俩预想还有个7 ～8年要好好享受。我们计划好了旅游攻略，甚至办好了某国的十年签证，当时因为疫情耽搁了出行。在你离世前一个月，我俩还去更换了到期的护照，准备抓紧时间去这个国家观光旅游。哪曾想护照还没等取回来，你就粹然离世了。你知道你离去的这一年我过得有多苦吗？面对着我俩共同居住了二十年的家，睹物思人；看到你的照片，想起我俩45年间的喜怒哀乐、点点滴滴；回家开门没有了你做的饭菜香气；夜半醒来枕边没有了你的温暖……。近几年你常说：人老了眼窝越来越浅了，盛不住眼泪了。我不以为然，自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经历过很多次亲人、朋友的生死离别，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哪知道你的突然离世竟然给我造成从未有过的巨大悲痛！想想你在世69年，把45年的心血奉献给了这个家，把最好的奉献给了我和孩子，甚至于你最后离世都走的干脆利落。这一定是你潜意识中为了不给我和儿子增添负担。可是你越是这样越让我接受不了。这一年我承受了这辈子没承受过的悲痛，流了这辈子没流过的这么多泪水，朋友们都说我这一年明显的苍老了许多，我不知道自己面对你的离去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不堪！ 45年来你勤俭持家，为我、为孩子、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却很少为自己着想。早年间你把新自行车让给我；近些年手机你用孩子换下来的；吃饭你给我做新的，你吃剩的；衣服你买打折促销的；化妆品就没有过百的；九十年代以后我忙于做些小生意，把家务事全部推给了你，认为买菜做饭能怎么累？回到家心安理得的享受你做的饭菜一直到你发病的那一天。这些年你忙碌的心烦了发些脾气，而我却不会忍让；特别是你的家人、亲朋好友都在本省另一个城市，更需要多一些呵护关爱……可是我做的不好。想起这些越想越愧疚，自己从前怎么就不能体谅分担关爱和忍让呢？这一年我自己买菜做饭、柴米油盐，才体会到了家务琐事并不轻巧，也艰辛不易，后悔晚了！ 我可以慰藉自己的是退休以后，陪伴你游览了祖国各地及十几个国家，满足了你算是比较奢侈的愿望，也算是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无私付出做的些许补偿。挑选一些你满意的旅途照片，汇集成篇送给你当做祭奠。这些照片一年来我非常想看但是又不敢看，编辑这些照片免不了又是阵阵心痛，掬几把热泪……你理解我的心情吗？ 或是飞机 或是火车 或是自驾 老伴儿每次出游都兴致盎然，兴高采烈，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各式服装，24寸旅行箱你总嫌小，恨不得把衣柜都搬去，怎么劝说也不行。那是你的快乐时光，只好由着你。内蒙古克什克腾旗 吉林老里克湖 河南郭亮村 郭亮村影视基地 青海塔尔寺 山西平遥 陕西延安 陕西雨岔大峡谷 重庆天生三桥 广西友谊关 青海卓尔山 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 辽宁东港 内蒙古乌拉盖大草原 广东广州 广东南澳岛 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 满洲里套娃酒店 河南云台山 辽宁本溪 甘肃嘉峪关 山西王家大院 新疆喀什 甘肃莫高窟 宁夏银川 宁夏沙坡头 黑龙江五大连池 甘肃鸣沙山 辽宁盖县 黑龙江漠河 哈尔滨索菲亚教堂 广东珠海 广东潮州广济桥 广东珠海 深圳沙头角 吉林中朝边境 辽宁本溪 广西德天大瀑布 宁夏水洞沟 黑龙江北极村 广东汕头 台湾 柬埔寨 泰国 尼泊尔雪山 尼泊尔滑翔伞 日本富士山 俄罗斯莫斯科 意大利斗兽场 比萨斜塔 威尼斯水城 巴黎圣母院 法国凡尔赛宫 埃菲尔铁塔 德国新天鹅堡 奥地利小镇 瑞士硫森 埃及金字塔 印度泰姬陵 尼泊尔皇宫 越南西贡 俄罗斯圣彼得堡 莫斯科冬宫 意大利邮轮 老伴儿爱美，出门旅游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风姿绰约（邮轮上的小舞台）。在家里由于厨房的烟熏火燎又变成了大妈和奶奶。 韩国济州岛 看着这些从前的照片，回忆起我俩一起旅游的快乐时光，看看现在空荡冷寂的家，不禁又悲上心头。作完这个美篇，熬糟的心情又要翻腾好长时间了…… 这张照片是2022年农历除夕的年夜饭。你从大清早就开始忙碌，忙到下午两点，事先我一再和你说，我们就五口人，做八个菜就行了，你也是快七十的人了，别太累了。你偏要做成十八个菜。这些菜除了猪蹄和肘子是我做的，其他的煎炒烹炸全是你一手完成。菜全部上桌了，你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看得出来你累并快乐着，我面对满桌美食迫不及待了。搬到这个家以后，换了大餐桌，年年的年夜饭你都要把餐桌摆满，只是这顿尤其多。哪里会想到这是你为我们做得最后一顿年夜饭！老伴儿的厨艺非常不错，尤其是拌的饺子馅不次于饭店的厨师，家常菜更不必说，把我这个嘴很刁的吃得服服的。因此45年来的饭菜基本都是你做的，所以你离去后吃饭成了我的大问题，其实就是我会做，这一年我独自一人吃饭也是味同嚼蜡，看着你坐的位置上没有了你，怎么咽得下去这没滋没味的饭菜？你2023年12月18日与我阴阳两隔，这个家有你在是温暖的，你不在了就是一个冰冷的房子。马上临近新年和春节，这个家实在没法儿呆了，1月2日去海南朋友的家里度过最难过的两个月。这是多年来我第一次没有你的出行，看着身边座位已是陌生人；飞机餐已经没人把肉菜挑出来给我；海南环岛游没有了你的陪伴；面对多位你同样熟悉的同学、朋友们的盛情……禁不住悄然泪下！ 孙女今年马上四周岁了，她还不懂得生死离别，但是又似乎明白一点——来到家里不再大声地喊“奶奶”，只是悄声的问：“奶奶呢？”让我眼睛又模糊了！ 这是2023年10月11日，和老伴儿及同学们一起去凤城蒲石河看枫叶。最后一次同游，最后一次合影，68天后的12月18日你与我永别，从此相见在梦中！ 你挥挥手带着牵挂与不舍，无奈地离去了，什么都没带走，却留给我不尽的思念，这种思念痛彻心菲，思念如雨、落地成殇！幸好有众多同学、朋友、战友们的安慰鼓励，让我挺过来毕生最灰暗的一年。在这里一并感谢他们。今天是你的周年忌日，我含泪祈祷你一切安好。老伴儿——你累了，好好歇歇吧，不要再牵挂着我们。人生自古谁无死？你虽然提前离去了，我俩终有一天会重逢在另一个时空。 编辑整理：夫缪晓东2024年12月 18日 （今天上午，我和儿子去墓地看你，遇见几只流浪猫狗远远的看着我们，独有一只肥大的狸花猫紧紧的围在我们脚下，用头在我们腿上蹭来蹭去，像是自家养的一样，而且非常乖巧懂事，摆放的供品它只是看着不碰，只有给它时才吃……莫非它是你派来抚慰我俩？万物有灵，可能真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