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军旅生涯——我的德令哈之夜

大李

　　在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刀郎合肥演唱会上，一曲《德令哈之夜》把全国的刀迷们听得是热血沸腾，浮想联翩。刀郎的《德令哈之夜》写的是他与写出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年轻的著名诗人海子的怀念之情。但“德令哈”这个偏远而又陌生的地名却深深地留在了无数人们的脑海中。

　　德令哈市是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辖县级市，为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位于青海省北部、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北部，地处柴达木盆地东北边缘、宗务隆山东南麓。海子在第二次进藏途中，曾在德令哈写下了“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那是诗人海子的德令哈，而我自己也有过的一次德令哈之夜却让我终身难忘。

　　那还是在整整五十年前，我跟随铁道兵十师在襄渝铁路通车后立即转战到号称天路工程的青藏铁路工地，部队驻地就在青海海西州乌兰县的希里沟。

希里沟海拔2900米，冬天最冷时气温可达零下二十多度，那可是滴水成冰啊，为了越冬，必须在冬天到来之前储备下越冬取暖的烤火煤炭。而煤炭远在几百公里外的绿草山煤矿，到煤矿去把煤炭押运回来的任务就交给了师篮球队，于是队里就派出了球队的一班长谷祝胜、二班长潘中生和球队的给养员的我，一人押一辆汽车前往绿草山煤矿拉煤了。

出发的那一天一大早，师里从汽车营派了三辆刚接回来的日野八吨大卡车，到球队接上我们三人就出发了。这是我们部队使用的第一批进口汽车，驾驶室内饰有了很大改观，且马力强大，在当时就可达时速一百多公里，在一段视野开阔的路上汽车营的驾驶员还骄傲地给我们三人展示了一番。

绿草山煤矿距希里沟约有三百多公里，路途不近，得抓紧时间赶路，争取当天晚上之前装上煤炭，在德令哈住一晚，第二天就返回希里沟。临出发前师机关秘书科的甘秘书还反复交代，机关能否暖和过冬就看你们三个能不能拉回优质的烤火煤了，我们三人也感到责任重大，表示一定不辜负领导信任，力争圆满完成任务。

青海省绿草山煤矿位于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大柴旦镇，是青海省的著名煤矿，盛产优质无烟煤，燃烧后的煤灰呈白色，俗称白煤，是冬季烤火取暖的首选。

虽然一大早就出发了，沿途的风景也无暇顾及，途径德令哈简单地吃了一碗面，三百多公里的路途费时不少，在下午两点过终于赶到了煤矿。由于师里后勤的同志早就办好了购买手续，我们的车一到就开始了装车。

但是矿上给每辆车就只派了两三个工人，用铁铲一铲一铲地地往货箱里铲，而且还是大大小小的煤块煤灰都混在一起，拉回去肯定是不好燃烧，且浪费很大，于是乎我们三个就专门挑大块的煤往车厢里扔，心想大块的煤总比细小的煤好烧。

其实我们三人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看着把三车煤炭装上车，再押送回机关就算完成任务了，根本没有装车的义务。说是挣表现吧，三个驾驶员也不可能去师里汇报球队的三个队员如何如何，反正我们自己想的是既然师领导信任让我们办差，就应该把差事尽可能地办得圆满。从两点过开始装车，太阳都落山了，才把三辆车装够吨位，我们三人也就一直往车里扔了好几个小时的大煤块，也顾不上高原缺氧，浑身酸痛了。

装好了车立即往回开，车到德令哈已经快十一点了，不得已在德令哈找了个还开着门的饭馆，简单地吃了几口，就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下了。

躺在床上才彻底的感到了累，让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感受是，仿佛被人狂殴了三天三夜一样，浑身没有一处不是疼痛难忍，全身的肌肉每一块都被拉伤撕裂了的感觉，这就是我在极度的疼痛中度过的难忘的德令哈之夜。

第二天下午都快吹开饭号了，我们为十师机关押运的三大卡车过冬烤火煤终于拉回了师机关。看着闪着亮光乌金一般的优质无烟煤，想着这些煤炭给全机关干部战士带来的温暖，再苦再累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