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

老渔翁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裘公河有一处地方叫“大石堆”。因这40多米河岸陡峭,河道狭窄,每逢洪水季节,此处水流湍急,河堤被冲刷而坍塌。为了保护圩堤,这里沉填了大量的石块,大石堆由此而得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石堆这段河即使在枯水季节,水深处也有9米以上。水深,加之水下有大量石块,石块间的缝隙宜于鱼类栖息,像鳜鱼、鲇鱼、安琪之类喜栖息石缝的鱼类尤其多。这里涨水季节水深流急,也是喜爱流水的花白鲢的聚集地。因而,大石堆成了一个优良的钓场,是钓鱼人魂牵梦绕的打卡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盛名之下,召来了远方的钓客。来自宣城、芜湖、高淳、溧水的钓鱼人如苍蝇逐臭,齐集于此。无论晴雨风雪,钓鱼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短短四、五十米距离,钓位有限,来迟了便占不到钓位,就得起早,半夜便有人来抢钓位了。夜里,河里网捕的,电捕的,戳鱼的,岸上垂钓的,水上、岸边灯光交织,好不热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里钓鱼人多,钓法五花八门,手竿、路亚、拋竿、锚鱼齐上阵,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为了钓到更多的鱼,诱鱼的奇巧淫技也都用上了。泥鳅党,海竿阵,药虾钓……不一而足。钓鲇鱼的还把大量腐烂发臭的牲畜内脏作诱饵抛到水里,原来清澈的河水变成一潭污水,散发出阵阵令人恶心的气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河水本来是流动的,流水不腐嘛。可自从杨泗橡皮坝筑成以后,大石堆就成了个死水谭,进而成了个臭水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里曾创造过很多奇迹,有人一天在这里钓到过200多斤鲢鳙,有人在这里一天钓到过60多斤鳊鱼,还有人在这里钓起过9斤多重的鳜鱼,还有人用丝网一夜就捕获1000多斤鱼……然而现在这里怎样?再无以前的辉煌啦。即使能钓到一、两条小鱼,也算是你运气好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钓鱼人多,损坏丢弃的渔具垃圾自然就多了。水里丝网地笼、各种钓组、断竿断线、渔漂渔坠不计其数,尤其是铅坠。可能有人认为一个小小的铅坠无所谓,路亚钩上的铅坨,台钓线组的铅坠,不夸张地说,几乎每个石缝都被这些废弃物填满。铅可是剧毒的重金属呀;岸上,备种损坏废弃的渔具、鱼饵包装袋,餐具剩饭、方便袋饮料瓶、人便……从水里到岸上,一片狼籍,不堪入目。这里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垃圾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原来那个水碧鱼跃,景色清明的大石堆今日何在?为什么短短两三年时间这里就变得如此不堪?大自然母亲在哭泣,一定很后悔怎么哺育了这么一批忘恩负义的傢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谁之过,谁之责?</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也是个有近20年钓龄的垂钓爱好者,可以算是个“元老级”的钓鱼人了。自愧的是啥名堂也没钓出来。回顾我这二十年,有一点是值得欣慰的,那就是在二十年的漫长垂钓过程中,坚持钓大放小,不丢一点垃圾。我用这两点严格地约束自己,并时时反躬自问,能不能做得更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非圣贤,有多高尚。原因是在我当年钓上来第一尾鱼时,就开始对垂钓着迷了,特别是野钓,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竿会钓上来什么鱼,常常带给我料想不到的惊喜。深深体会到垂钓是一项高雅的运动(或者说娱乐)。既能愉悦身心,又能享受鱼鲜的美味,世上再没有比垂钓更好的业余运动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思想,垂钓是大自然的恩赐,然而我又能回报什么呢?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爱护她,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既能赋于我快乐,又能给予我美味的大自然母亲,不想将来我再面对她时而感到羞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据中国垂钓协会不完全统计,中国有一亿以上钓鱼人。如果每人丢弃一片垃圾,就能让一个省垃圾遍地,甚至能堵塞长江。钓鱼人随手丢垃圾,不仅在污染环境,也在污染自已的品行。我衷心希望每个垂钓爱好者爱护我们的大自然母亲,让大自然母亲还能有机会把青山绿水,把垂钓这项高雅的运动再转赠于我们的子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2024.12.1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