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字:秦岭溪水 图片:来源网络</p><p class="ql-block">编辑:秦岭溪水 音乐:故乡情</p> <p class="ql-block">岁月如梭快如风,眨眼已成六十翁。老<span style="font-size:18px;">屋记载童年乐。萦绕心头故乡梦。我们家的老屋住在渭河之滨,它记录着我的童年快乐时光,是我挥之不去的美好记忆。老屋是在太爷爷(曾祖父)手上盖的三间草房,坐北朝南,门前院子有一块活动场地,在这里可以晒些东西,也是我幼年时爬行学步、童年玩耍与打陀螺的地方。活动场地南边摞了一人高,五六米长的大红瓦,是准备盖瓦房用的。大瓦南边一点是一小块地,太爷爷在这里种山药,种些蔬菜。这块地的南面是一条东西小路,路南边就是一条渭河涨水时冲出的废河道,长大约有四里路长,最西面是两个不大的莲花池,有条道路将其南北分开,长年有水。莲花池东面,大部分是荻子园,从我家老屋门前向东延伸到二队北面。再向南就是东西一道防洪堤坝,村民们也叫梁子,梁子上栽种了杨树、柳树、榆树和洋槐树。春天槐花飘香,沁人心脾。奶奶、母亲用槐花做的麦饭很好吃,是我一生的最爱。梁子下面的荻子园长势茂密,郁郁葱葱,下面有水,毒蛇出没,野鸡常鸣,鸟儿飞翔,蚊虫较多,蛙声阵阵,蝈蝈欢唱,是一处世外孤独寂寞的绿洲。</span></p> <p class="ql-block">从门前的活动场地往东南方向通了一条小路,大约四十米就到了南北大路,大路南面通向生产队、学校、大队部等地方,北面通向渭河岸边。就在我家老屋往大路上走的小路边上,东北面长了一棵大榆树,足有十多米高,它就像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士,日日夜夜,春夏秋冬,给我们家站岗放哨,守护着老屋的安危,这让我家独居的地方显得生机盎然。我们小伙伴也常在这儿挖土玩耍,太爷爷背着我送我上学,来回都要经过这个大榆树的身边,它那高大笔直、耸立天际的形象在我一生脑海中挥之不去。太爷爷也常常在这里乘凉、读药书。太爷爷是一位老中医先生,他老人家孜孜不倦的学习精神让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在我人生中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老屋向西南方向还有一小路,与废河道北边的东西小路交汇,通向一里多路外的民居点和生产队。老屋西面三十米处有两棵葡萄树,与庄稼禾苗一起绿波荡漾,随风起舞,成熟了都是不同的美味。葡萄树是另一位太爷爷家搬走后留下的,它是我们户族亲情的见证。想起这些都会让我热泪盈眶,它已经深深埋在了我的美好记忆之中。</p> <p class="ql-block">老屋共有三间,中间是堂屋,也就是现在说的客厅,北边的后墙没有门,放着一个比较高一点的四方桌,过年时墙上挂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东边一间的南边修了一个炕,进门右边修了一个锅灶,与炕连着,有墙相隔,烧锅做饭炕也就热了,冬天可以省柴些。这里是爷爷奶奶的居所。东边北半间是个大案板,在上面可以切菜、擀面,算是个操作间吧。西边一间南边是父母的居室,隔一堵墙的北面半间是太爷爷的卧室。老人家喜欢睡床,床靠着南面的隔墙东西摆放,床旁边放置着油灯、书籍,方便晚上翻阅。也可能是从祖籍湖北带来的睡床习惯,还是从养生角度来讲睡床有利于健康,不得而知。从我记事就看到太爷爷就是睡床,太爷爷很喜欢我,从小我身体瘦弱,他关爱我,给我调理。奶奶、母亲做饭时给他老人家煮的熟鸡蛋,总要给我吃一半。有一天晚上太爷爷下床小便摔倒中风了,半身不遂,语言表达不清,一年多后离开了我们。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遇到了亲人离世。这让我悲愤交加,不知所措。这对我当时幼小的心灵打击是沉重而深刻的!我只能看着爷爷奶奶、父母亲与亲戚族人悲哀的悼念老人家,七天后全村各队派人,轮换着将太爷爷的棺材抬到二十多里外的太平庄安葬。这块土地是太爷爷解放前出资购置的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入社归为集体生产队所有。太爷爷安眠在了他亲手置业的这块风水宝地上,我每次路过这里都会想起太爷的音容笑貌,都要鞠躬怀念他老人家的仁德厚爱!</p> <p class="ql-block">老屋的西北方向有一条小路,大约有一百多米,就住着大爷他们一家,有大伯、二伯、三伯他们的亲人,其子女们都是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他们家老屋的西边有一个共同生活用的水井。井的南边栽了几棵桃树,春天花艳味香,沁人心脾,我们小伙伴常在玩耍、摘桃偿鲜。西边是一条梁子,北面是一片荻子园。这个井实际上就是挖的一个深坑,水从沙子中渗漏过来,经过沉淀,变的清澈透明。为了使其周围不塌陷,栽上树木与水草,以便防止滑垮。北面修了一个斜坡,直接通到下面能打上水的台阶上。挑水时必须用一个桶下去打上水,然后提到路上来,再依此法提上来另外一个桶水,用扁担挑回家,倒到水缸中再沉淀,确定清洁了,就可以做饭使用了。为了防止夏天水井里长文虫,就在水里面养了两条大鲤鱼。为了保证水质,父亲与伯父他们每年要抽时间淘一次井,就是将井里面的水抽干,那时没有水泵,也没通上电,只能用水桶、盆子等现有的工具,将水打入桶与盆里,再提上来倒入旁边地里,然后再等新的水渗过来。我当时年龄尚小,看着大人们干这些体力活的确很不容易,但也无能为力,帮不了忙,也很是无奈啊。水是生命的源泉,是生活的必需品,没有水人难以生存。想起吃着这样的地表水,好在当时没有污染,要不然真是难以想象啊!</p> <p class="ql-block">在老屋里,太爷爷行医问病,以仁爱厚德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解除病痛。太爷爷的中医水平及人格,在渭水之滨一带十里八乡颇有名望。他给患者看病不收费,号脉、看舌头、察拇指食指处的颜色、瞧人的气色,然后给患者说诊断是什么病 。说的相符了开个药方子,让在药铺子里抓几副中药吃。当然他也会根据病情采用一些辅助的治疗方法,比如拔火罐、扎针、贴膏药、放血等。为了病人的健康,他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不论是天寒地冻的冬季,还是烈日炎炎的夏天,风雨无阻,深夜不拒,总是随叫随到,从不托延时间。对于来家里看病的人,他总是耐心诊察,热情相待,诚心安抚,做到治慰相济。那时候他没有什么听诊器及其它医疗器械,凭借自己医术为民众服务。太爷爷每年都要去秦岭终南山上采集野生中草药,步行走上百里路,自带干粮,将挖的草药用背篓背回来,顾不上路途的疲惫,先是洗净,尔后在房屋门前晾晒干,精心选材配制,再用碾槽碾碎,用蜂蜜制成药丸和膏药,以便适时使用。我看到太爷爷这种精心服务于病人的态度,他不辞劳苦的精神让我为之感动,也在我当时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p> <p class="ql-block">我家老屋坐落在渭河之滨,距河岸也就是二三里路,河上没有大桥,南来北往的人要过河就要坐船摆渡。撑船师傅(家乡人也叫船匠)是河北面的千佛寺村人,属于兴平县管辖。过往的人下午遇到师傳下班、平时河中涨大水不能过河,只能返回到我们家里来借宿。爷爷奶奶、父母亲在太爷爷仁义之心的影响下,也是让自己家人挤一挤,腾出地方,行个方便,让客人居住一下,并且还管吃。多少年都是如此,为无数人行慷慨之义举。曾有一位女士因为过河数次在我们家居住吃饭,最后将奶奶认为干妈,成为我的姑姑,她多年与家里人常来常往,直到故去归西。长辈们这种朴实厚道、助人为乐的仁德之举,在我脑海里影响颇深,总觉得出门之人遇到困难帮助一下理所当然。看看现在的人,能够将一个不认识的人留在自己家里吃住吗?老屋虽然比较破旧,房顶上用的是麦草覆盖,大雨天也会渗漏,还需要用盆盆罐罐来接水。但在这个普普通通的草屋子里,我度过了美好的幼年时光。那时的空气无污染,水质也洁净,社会很安稳,人与人之间的情分朴实真诚,友谊无杂质,那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老屋西边还盖了个磨房,里面安装了一盘石磨,队里的人磨麦、磨玉米,基本上都在我们家这个磨房完成。有牛的时候,就用牛拉石磨,没有牛时只能是用人推磨了。那时候还没有通电,因为我们这盘石磨比较轻,不用太费劲,所以用的人相对多一些。磨房也是我们小伙伴们常常玩耍的地方,捉迷藏、打着玩,跑前跑后。一次在磨房前面打着玩,伯父家的二姐用一小块砖头扔过来,将我左额头打出了血。太爷爷及时给我贴药包扎,没几天就好了。但额头上的疤痕永远留在了我的头上,成为了永远的痕迹。房屋的后边栽种了榆树、杨树、还有柳树等。<span style="font-size:18px;">树木郁郁葱葱,枝叶茂密,高耸天际,长势旺盛。春夏秋冬,景色秀丽,自然怡人。榆树上架了一个喜雀窝,喜雀在高空中飞来飞去,忙忙碌碌,繁衍生息。太爷爷说这是吉祥鸟,让孩子们不要招惹它们。</span>太爷爷栽种这些树的目的,就是想等长大些,用于盖瓦房,以改善全家人的居住生活条件。还没有实现他老人家的既定目标,就病倒归西了。爷爷奶奶、父母亲,没有让老人家失望,一年后我们家盖起了三间瓦房,搬到了街道上的集中点,结速了孤居独住之地。老屋总算完成了它的使命,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成为我埋在心中永远难忘的回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