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悠悠的岁月

背起阳光旅行

图片：网络

文：背起阳光旅行

美篇号：17155050

　　从前的手帕也好看，

最是那低眉的女子，

精致的，一针一线。



　　几十年后再拾手帕的话题，说来竟因一次偶然。一次外出，餐馆吃饭时，巧遇邻桌的一位老者，老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饭间和饭后掏出手帕擦拭时，让人颇觉眼前一亮。很久没有遇到用手帕的人了，老人儒雅的情怀一下子拨动了我内心深处。手帕那是与我的童年或是陪伴哥姐更久远时光里的记忆，今天很少再见到有人用手帕。那天饭后，回家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一块手帕，它们早已消失在光阴的风里了。

　　记忆里第一块手帕得益于二姐，我的童年可以说是在二姐的臂弯和背上长大的。小时不爱干净，又常常流鼻涕，那会儿很少有纸巾，二姐便在我的胸前系了一块很普通的格子手绢，方便给我擦拭。我想，如若那块手绢健在，一定会成为今天我生命里最珍贵的存在。

　　上世纪九十年代，或者更早，记忆里男女老幼，人人都用手帕。时光流逝，不知何时，手帕到今天几乎销声匿迹了。想来，“罪魁祸首”当是纸巾的广泛应用。今天纸巾替代了手帕，时代进步带来了方便快捷，也丢失了旧时优雅的一份情怀。

　　忆起手帕，我的青葱岁月里是有些许浪花的，手帕曾经被我当作礼品送过同学朋友。手帕物美价廉，又能昭示深情厚意，在那时没有比送手帕更贴心的了。

一方小小帕子，可手绘，可刺绣，可提笔留念。中国传统文化在手帕上盛开，既有品质，又有内涵。

　　内心久远的记忆最是难忘，一首《丟手绢》唱了无数遍，而“丢手绢”的游戏更是小时最快乐的节目之一。所有人围坐成一个圈，然后口里唱起：“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其中一人站起，手里拿一块手绢轻轻放在一个小朋友身后。倘若那个小朋友发现了，转身拾起帕子继续丢。若没发现手帕在自己身后，被丢手绢的人捉住了，便要站起来表演一个节目。

　　记得有个小朋友，一次不知道表演什么节目，站起来学着“哭”了几声，大家都乐了。而在大家都笑出声来的时候，那个小朋却友真得急哭了，眼泪吧嗒吧嗒掉。多年后那假哭又真哭的样子，想起来仍会感慨万千。

女孩多是表演唱歌、背诗、跳舞之类，男孩大都是讲故事和朗诵。小时快乐是件很简单的事，长大后简单却是件快乐的事情。成长中的快乐是那么单纯清澈。

　　我上学那会儿，男生女生用手帕再平常不过。那时没纸巾可用，手帕叠平整装口袋里，随用随拿。长大一点，送手帕又成了小情怀里“定情”的信物，偷偷地、羞涩地，手帕上装满了少男少女的心事。

　　太多关于手帕的记忆，满满都是笑容，明朗而舒心。而今，生活条件优越了，却再难找到那份纯粹。岁月的变迁许多美好风中飘散……

　　手帕在戏曲和文学史中历来也是爱情的信物，这也是古今中外对手帕的共识。比如莎士比亚的作品《奥赛罗》中，手帕便充当了悲情的道具。

比如我国明清时期的作品里，手帕更是屡见不鲜。读过比较有名的文学作品《红楼梦》、《金瓶梅》、《西厢记》等，《红楼梦》中屡屡写到手帕，如：“小红遗帕惹相思”、“蒋玉函情赠茜香罗”，无非都是一个情字。而描写最多的，当属黛玉的手帕。手帕是她一生中用得最多也是寄情最多的东西。“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来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一个“丝”字写尽宝玉的良苦用心，也淋漓烘染出两人的思之情。

　　而《金瓶梅》中，有许多细致的服饰描写，其中写到手帕尤其多。西门庆讨好女人用的是手帕，吴月娘赏赐下人用的是手帕，李瓶儿笼络人心用的也是手帕。李瓶儿要的“汗巾儿”感觉已是精美绝伦了，潘金莲要的“汗巾儿”那更是令人叫绝。另一个侧面，作品里也可看出明代手工艺丝织品的发达程度。那时手帕的装饰功能已胜过了实用功能。

　　“手帕文化”历史悠久，就花色款式，男用相对单一一点，而女用的花色、质地相较之下就多种多样。像真丝的、棉麻的、绸缎、竹纤维的等。只遗憾如今少有女子随身带着手帕。美好里一份雅致打了折扣。“手帕文化”是不是需要再次被重视？从低碳环保的角度，也有必要呼吁一下。

　　如果现代人出门都自带手帕，饭桌上的餐巾纸就可以省下很多，省下来的资源可以帮助很多人。生产纸巾的原材料差不多都是十年以上树龄的大树，据最新数据统计，我国每年消耗生活用纸需砍伐约7700万棵大树。多么触目惊心的数字。一个14亿人口的泱泱大国，大家若都使用纸巾，产生的能源消耗，将是一个想象不到的天文数字。

　　木心在《上海赋》中铺叙民国时期上海人对服饰的讲究，精致的在一方手帕上都是要绣上名字的。木心说：“从前的手帕也好看，最是那低眉的女子，精致的，一针一线。”那是那个时代的优雅情怀。我们不妨重拾“手帕文化”，在优雅中环保，在环保中优雅。推己及人，或许也会成为新的时尚。

　　想象着旧时手帕的妩媚样子，眼前好似看到，那一袭旗袍的温婉女子，白色锦缎上正抽针走线，一方手帕优雅再现。那份美刻进脑海，那份温柔倾注在低眉一刻。

初稿-2021-秋-滨海

美篇-2024-冬-奎文

　　附：现代手帕的刺绣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