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24年12月17日）

何太贵

近日，阅读心理又有点浮躁起来，桌面放了四五册书，可自第一天读了两页后便迟滞不前。急，不知何时读完？柜中书，每天读一本仍然无法读完（此生）。或许我不应该急躁（浮躁），能读多少读多少，跑马观花浮光掠影就算把书翻完了，可那能算读过吗？能读多少读多少，读到哪里算哪里——不能读就算了。这世上，有多少我们曾经珍藏的，“及到多时眼闭了”？

目前，就桌上四本（《浮生六记》、《我住在大海上》、《已故的帕斯卡尔》加彭敏那勺鸡汤），草稿里存的朱以撒、王彬彬、李明芳，还有鲁迅和汪曾祺（在铁丁老师带领下阅读）。

昨夜你和妹妹睡后，我在书房翻了两页书，11点过，瞥到妈妈坐在客厅沙发的扶手上（为什么要坐在扶手上呢？那叫“扶手”不叫“座位”），就着书房的灯光看手机。我非常看不起，就算看手机也正儿八经坐在沙发上或者来书房坐着看吗？她要站着，因为坐着有利于体重增加。我很鄙夷，自顾自去睡了。我第一次睡醒，发现书房灯仍亮着，妈妈仍在沙发扶手上看手机，看时间，1点。我第二次醒来，灯仍亮着，妹妹哭着，妈妈去哄妹妹（昨晚妹妹睡得很不安稳，不知为什么？今早听妈妈说，妹妹迷糊中哭闹）。妹妹终于安静后，我又听到妈妈似乎去洗衣服。妈妈很辛苦，时间安排很紧凑，作息非常有规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睡。

昨夜里我竟然梦很多，不断做梦，一直到闹铃响。梦到我们学校里一个很高傲冷漠的美女老师杀了人，被我瞥到，于是她拼命想灭我的口，我不断地在躲逃。醒来后我想，为什么不立马报官呢？杀人这种事是逃得了的吗？

今晨锻炼感觉浑身酸软，差不多锻炼完了，都还没感觉到力量。天天都坚持锻炼的，为什么会这种情况呢？还没洗完脸，妈妈就起来了。她没开灯，在黑暗中摸索着用电压力锅把糖饭蒸上（但是不知何因，到吃时，仍然坚硬？）。糖饭不能吃，妈妈赶紧给你蒸包子。

我吃了三点板栗酥后，先下楼到单元楼后去推车（昨晚充电），然后回到负一楼门口等你。可感觉等了半天，你终于才下来。今天我决定走妈妈极力推荐的那条路线——妈妈说非常快。可是，我们看着里程表，出小区右转，经二环西路直到乌蒙古镇，再右转折而向北，经雅古路到你们学校门前凤舞路，五公里还多，三个红绿灯。你从后座下来时，一趔趄，旁边护学岗的家长赶紧来扶你。我看时间，7点50，你今天应该迟到了。

返回时，我走我以前惯走的路，经凤舞路到枫园路，转二环路折向昭阳大道，从你们学校门口到我们小区门口，三公里还不到；只不过多了一个红绿灯。以后，我决定还是走我这条路。我没有回家，天冷大寒，也不能骑车送妹妹。妈妈估计也是背着妹妹送去幼儿园，昨晚她没开车回来。

今早我是第三四五节课。本来我想到学校后，去园子里转转，看看那些冬天的树；可停下车后，双手十指僵冷得疼，于是决定先到办公室暖和过来后，再去园子里去走走。

我到办公室，没几分钟，第一节课就下了。和老师们闲聊几句，时间就过去了。大家说起工作压力，相互询问退休年龄，还早得很，耐心学习阿香婆吧。大家感觉的不是具体工作的辛劳，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虚度，虚度，虚度无所不在。

我咽喉仍疼，吃了两包从家里带去的药，陈丽老师又从她抽屉里找了一袋感冒药给我。窗外是阴沉灰白的冬天，可办公室内颇暖和。

放学，即回家，没想妈妈在屋里。午饭后，我到大卧室躺了躺，起来，没见妈妈，以为她已去学校。没想，3点时，见她从翛然那间出来。

我打电话请爷爷奶奶傍晚过来照看你们。奶奶说，他们在抚镇门广场。我说，天很冷啊！奶奶委屈地说，没有去处，“总呆在家里也不是事”。我不知该说什么。奶奶答应来照看你们，但强调不论多晚都要回去。我问，为什么？奶奶说，因为那人不高兴。我很悲哀。后来，我想到，根源都是我怂，我想我应该坚强起来。

小区里，好像就是我们这幢楼这个单元，不知上面几楼在装修，从外面吊很大很大的落地窗上去。3点到4点，我坐书房电暖炉前浏览了2024年全国主要文学期刊目录，看得眼睛疼。

一个字没写，今日虚度。4点过，起身，出门，下楼，推车，我出发去老屋。刚出小区横过马路，我心想爷爷奶奶会不会过来了呢？偶然转头，真的瞥见对面非机动车道上爷爷奶奶身影，爷爷在前推三轮车，奶奶紧跟在后扶着车箱后沿。

过三角花园，又到建设南街，有种熟悉的感觉淡淡若冬日薄雾——或许本就是冬日了。我停在巷口，给奶奶打了个电话，请他们到屋里先开书房电暖炉，坐等我回去。然后我先去“海润”超市，给爷爷奶奶各买了三双羊毛袜，我买了一张略厚的小方洗脸帕（家里那张已旧且薄），买了四个贴墙上的挂钩（用于小卫生间挂擦脚帕）。然后返回老屋，打开门，屋里东西都已搬完只剩衣柜沙发餐桌等大样家具，有种熟悉又略微难过的感觉。一看，还有一些东西没搬过去，我们过新房去就忘了。我的三双鞋也还在。我去老屋主要是拿电磁炉的，新房的燃气灶不方便烧水（那只新壶的壶嘴都烧坏了）。我又拎了一个纸箱和一袋决明子，用于装送给你们全班同学的小瓶子（我已装了三十余瓶小石头）。

没想，回到新房，出电梯，发现爷爷奶奶坐在鞋柜边。原来爷爷插不进钥匙担心把锁弄坏，就没开门。我赶紧教爷爷插钥匙打开门，请他们进屋，带他们到书房，给他们开了电暖炉。

我马上跑到翛然幼儿园，等了几分钟，飞飞老师把翛然送到我面前来，我感激地抱过。翛然面无表情，小脸迟钝得有点冷漠、茫然。我亦无话，牵着她走了一段，蹲下身，她也伏到我背上。我背着她快走完了雅苑路，她忽然在背后说：“爸爸，我看到了一只小狗。”我也看到了一位妇人牵着的一只着了红色连襟小袄的小白狗。

回到家，她又不认识爷爷奶奶了，要和我走。骑车那么冷，怎么能带她去接哥哥呢？于是跟她讲了一番道理后，我关门离开（后来，接到岁羽返回屋中时，她与爷爷奶奶在客厅阳台垫子上，已玩得十分高兴）。我于6点半赶到学校，参加了年级上6点40的“全体教师期末工作会议（初三年级）”。据说初一初二昨天晚上就开了。张先安排教学工作，高讲话时，也有老师在看手机、备课、改卷以及写教案。这个会议主要就是传达新校长上任后的“劳动纪律管理办法”，今后严格请假制度。虽然我从未请过假，可是感觉寡寡的。其中第七条“出勤奖惩”，只有惩没有奖——摘录一条：“教职工事假一天扣款 50 元，非住院病假（出具门诊发票）一天扣款 50 元，住院病假不扣钱；会议（活动）事假一次扣 50 元，非住院病假（出具门诊发票）一次扣 50 元，住院病假不扣钱。（请假当天有 会议（活动）的不重复计算会议假）……”。全年级教师济济坐了一堂，没有任何人说话。会议按通知在7点20时结束。

我到家，爷爷奶奶即回去了。8点45，接奶奶电话，告诉我，他们已坐在客厅了。我心放下。

今晚你自己做作业，9点20时，语文、数学、英语作业就全部做完。9点半，妹妹吃完奶，你正带妹妹睡下，听到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妈妈竟回来了。原来是姑爹帮妈妈上课了，所以她才能回来得这么早。

我在书房坐下时，已10点了，琐碎地记录了上面内容，已10点40。困了，倦了，今天真的一个字没写；虚度，虚度。

哎呀，今天竟没有你们的图片，连其他图片也没有，就拍两张书房的图片吧。

注：今晚在书房灯下坐了一小时，只胡诌了“听风”2000余字。“异文录”及“草木笺”一字未写。“阅读”又调整，把屋中书（《浮生六记》《我住在大海上》及《已故的帕斯卡尔》）又暂时放着，计划跟随铁丁老师先读读鲁迅和汪曾祺（近来看铁丁老师推其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