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做的白菜酱豆子

寒江雪

<p class="ql-block">母亲做的酱豆</p><p class="ql-block"> 前段时间在宾馆里吃早餐,走到咸菜那儿,看到了一小盆白菜酱豆子,我立马盛了一小碟子,端到餐桌旁,就着白菜酱豆子吃起了小窝窝头。</p><p class="ql-block"> 这酱豆子里,除了白菜条,还有白萝卜。吃着白菜酱豆子,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我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母亲做的酱豆子。</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每天吃的最多的是咸菜。母亲从咸菜缸里捞出一个大咸菜疙瘩,切切,然后在水中浸泡一下,就切成细细的丝,放在锅中蒸一下,滴上几滴熟豆油,就是一盘菜。再就是收获大白菜的季节,父亲去西大地买上两沟白菜,拉回家里。母亲捡上几棵大白菜,说做白菜酱豆子了,这就预示着我们的饭桌上除了咸菜条,又多了一个菜。</p><p class="ql-block"> 母亲挑好几斤黄豆,这些豆子不能有烂粒,不能发霉,不能太小。母亲将挑好的豆子,放入大盆中,用凉水浸泡几个小时。晚上,父亲烧大火,母亲将一粒粒鼓鼓光滑的黄豆倒入锅中。随着灶火越来越旺,屋里热气弥漫开来,在热气里氤氲着黄豆的香味。我和妹妹抑制着瞌睡,等待母亲掀开锅,捞出黄豆,好美美地吃个够。可是母亲还要将黄豆在锅里闷着,直到我俩在黄豆的香气里进入梦乡。</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母亲将晾干的黄豆,撒在早已准备好的麻籽叶上,麻籽叶有一种浓郁的青叶味,豆子在叶子上慢慢长了长长的白毛,然后变得有点发青,母亲说,这是发酵豆子,让豆子长咘,应该不是发霉。她将这些豆子拿到太阳下晾晒,用手搓开。下一步就是下白菜了,她将挑好的白菜,剥去外面干皮,用水冲干净外面的泥点和小虫子,晾干,将大白菜切几大刀,搬出一个半米高的小缸,一层豆子,一层白菜,一把盐,就这样放满之后,用一个盖子盖好,半个月左右,母亲做的酱豆子就端上饭桌了。</p><p class="ql-block"> 一个冬天,这白菜酱豆子成了家里的主食,有时盛出来端到桌上,有时放到锅里蒸一大碗,放上几滴熟豆油,夹在窝窝头里,吃的格外香。那一粒粒的黄豆总是被我和妹妹抢先吃光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家境好了,母亲只在收了白菜后做一小盆,我们由于有了各种蔬菜,不再光顾这白菜酱豆子了,后来又有了西瓜酱豆子,还有超市里的各种酱,母亲做的酱豆子只能是在回老家的时候,用筷子象征性的夹几根。女儿更是一点也不吃,她不理解在我们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这就是美味啊。</p><p class="ql-block"> 母亲离开我已经三年了,我每次回家,看到母亲来回徘徊的路口,看到母亲倚靠的砖墙,看到母亲腌制酱豆子的小缸,我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留下来。在异乡宾馆早餐里,我又吃到了白菜酱豆子,仿佛母亲就在我旁边,我的眼泪又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