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朱自清《女人》(节选)-星出而作爱诗系列专辑十四(14-1)2024-12-17

小草

<p class="ql-block">  诗人星出而作老师说:“乱世中,我们来谈谈爱吧。” </p><p class="ql-block"> 是的,爱是这个星球上的一切生物的最基本的需求,也是这个世界能够发展至今的根本原因。人类是高等动物,赋予爱更高的层次、更广阔的天地。尽管,当今世界上表现出来种种战争、杀戮、弱肉强食、欺男霸女等等不和谐的状况,历史证明这些阻碍、反动社会的进步与发展,终将是短命的、暂时的;只有爱是永恒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爱是将全世界的人联系在一起的唯一的、长久不衰的纽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为此,星出老师组织了并正在进行着中外、古今、经典与现代、以及他本人的爱诗系列的编配、朗诵专辑,每集十首,目前发表在网络上已有十八集了。内容涵盖情与爱的各个角落,形式有诗、词、散文、正论文及歌曲演唱等。我试图跟随老师的脚步,学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女人》是其中的一首。作者:朱自清。朱自清坦喜欢女人,他喜欢的是什么呢?他是从美的角度,来鉴赏女人的姿与色,他喜爱的是艺术的女人。不关乎恋爱;不关乎人格,是一种外在的表现美。男人如此,女人其实是一样的,遇到健美的、伟岸的、英俊的,不也是要多看上几眼的吗?向往美,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是人类的一种天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上天眷顾,除了人类以外的一切生物,都是雄性的外在美胜过雌性。唯有人类,普遍的是;女性的阴柔之美吸引着男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所要强调的是,天生丽质,并不代表、涵盖女性的根本美--气质的美与高雅。后者多是后天的。所以,从这一点出发,女性要想保持自己深度的吸引力(当然这不是唯一的目的),就必须不断地学习,提高、充实、储存自己的内涵。外在的美,起源于内在的美。这是真真切切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读文章时想到的,并以此来鞭策自己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因这一篇过长,所以发表于美篇平台。谢谢!🙏🙏🙏</span></p> <p class="ql-block">《女人》(节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 朱自清</p><p class="ql-block">音画配诵 小 草</p> <p class="ql-block">《女人 》(节选)</p><p class="ql-block">作者 朱自清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实说,我是个欢喜女人的人;从国民学校时代直到现在,我总一贯地欢喜着女人。虽然不曾受着什么“女难”,而女人的力量,我确是常常领略到的。女人就是磁石,我就是一块软铁;为了一个虚构的或实际的女人,呆呆的想了一两点钟,乃至想了一两个星期,真有不知肉味光景——这种事是屡屡有的。在路上走,远远的有女人来了,我的眼睛便像蜜蜂们嗅着花香一般,直攫过去。但是我很知足,普通的女人,大概看一两眼也就够了,至多再掉一回头。像我的一位同学那样,遇见了异性,就立正——向左或向右转,仔细用他那两只近视眼,从眼镜下面紧紧追出去半日半日,然后看不见,然后开步走——我是用不着的。我们地方有句土话说:“乖子望一眼,呆子望到晚。”我大约总在“乖子”一边了。我到无论什么地方,第一总是用我的眼睛去寻找女人。在火车里,我必走遍几辆车去发见女人:在轮船里,我必走遍全船去发见女人。我若找不到女人时,我便逛游戏场去,赶庙会去,一—我大胆地加一句一—参观女学校去;这些都是女人多的地方。于是我的眼睛更忙了!我拖着两只脚跟着她们走,往往直到疲倦为止。</p><p class="ql-block"> 我所追寻的女人是什么呢? 我所发见的女人是什么呢? 是艺术的女人。贾宝玉说得好:男人的骨头是泥做的,女人的骨头是水做的。这是天命呢?还是人事呢?我现在还不得而知;只觉得事实是如此罢了。你看,目下学绘画的“人体习作”的时候,谁不用了女人做他的模特儿呢?这不是因为女人的曲线更为可爱么?</p><p class="ql-block"> “艺术”一词 我用它的狭义,专指眼睛的艺术而言 ,与绘画,雕刻,跳舞同其范类。艺术的女人便是有着美好的颜色和轮廊和动作的女人,便是她的容貌,身材,姿态,使我们看了感到“自己圆满”的女人。我们之看女人,若被她的圆满相所吸引,便会不顾自己,不她的一切,而只陶醉于其中;这个陶醉是刹那的,无关心的,而且在沉默之中的。</p><p class="ql-block"> 我们之看女人,是欢喜而决不是恋爱。恋登是全般的,欢喜是部分的。恋爱是对人的,欢喜却兼人与物而言。此外本还有“仁爱”,“神爱”,“大爱”。而美若是一种价值,人格若是建筑于价值的基石上,我们又何能排斥那“体态的美“呢? 所以我以为只须将女人的艺术的一面作为艺术而鉴赏它,与鉴赏其他优美的自然一样;艺术与自然是“非人格”的,当然便说不上“蔑视"与否。</p><p class="ql-block"> 我之看女人,十六年于兹了,我发见了一件事,就是将女人作为艺术而鉴赏时,切不可使她知道;无论是生疏的,是较熟悉的。因为这要引起她性的自卫的羞耻心或他种嫌恶心,她的艺术味便要变稀薄;而我们因她的羞耻或嫌恶而关心,也就不能静观自得了。所以我们只好秘密地鉴赏;艺术原来是秘密的呀,自然的创作原来是秘密的呀。</p><p class="ql-block"> 让我告派您:我见过西洋女人,日本女人,江南江北两个女人,城内的女人,名闻浙东西的女人;但我的眼光究竟太狭了,我只见过不到半打的艺术的女人!而且其中只有一个西洋人,没有一个日本人!那西洋的处女是在Y城里一条僻巷的拐角上遇着的,惊鸿一瞥似地便过去了。其余有两个是在两次火车里遇着的 ,一个看了半天,一个看了两天;还有一个是在乡村里遇着的,足足看了三个月。</p><p class="ql-block"> --我以为艺术的女人第一是有她的柔的空气;使人如听着萧箫管的悠扬,如嗅着攻瑰花的芬芳,如躺着在天鹅绒的厚毯上 。她是如水的密,如烟的轻,笼罩着我们:我们怎能不欢喜赞叹呢? 这是由她的动作而来的;她的一举步,一伸腰,一掠鬓 ,一转眼,一低头,乃至衣袂的微扬,裙幅的轻舞,都如蜜的流,风的微漾;我们怎能不欢喜赞叹呢? </p><p class="ql-block"> 最可爱台是那软软的腰儿;从前人说临风的垂柳,《红楼梦》 里说晴雯的“水蛇腰儿”,都是说腰肢的细软;但我所欢喜的腰呀. 简直和苏州的牛皮糖一样 ,使我满舌头的甜,满牙齿的软呀。 腰是这般软了,手足自也有飘逸不凡之概。你瞧她的足胫是多么丰满呢! 从膝关节以下,渐渐的隆起,像新蒸的面包一样;又渐斯渐渐她缓下去了。这足胫上正罩着丝袜,淡青的? 或者白的?拉得紧紧的 ,一些儿绉纹没有,更将那丰满的曲线显得丰满了;而那闪闪的鲜嫩光, 简直可以照出人的影子。你再往上瞧,她的两肩又多么亭匀呢! 像双生的小羊似的,又像两座玉峰似的;正是秋山那般瘦,秋水那般平呀。肩以上,便到了一般人讴歌颂赞所集的“面目”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她那双鸽子般的眼睛,伶俐到像要立刻和人说话。在惺松微倦的时候 ,尤其可喜,因为正像一对睡了的褐色小鸽子。和那润泽而微红的双颊,苹果般照耀着的,恰如曙色之与夕阳,巧妙的相映衬着。再加上覆额的,稠密而蓬松的发,像天空的乱云一般,点缀得更有情趣了。而她那甜蜜的微笑也是可爱的东西;微笑是半开的花朵,里面流溢着诗与画与无声的音乐。</p><p class="ql-block"> 是的, 我说的已多了;我不必将我所见的,一个人一个人分别说给你, 我只将她们融合成一个Sketch给你看--这就是我的惊异的型,就是我所谓艺术的女子的型。但我的眼光究竟太狭了! 我的眼光究竟太狭了!</p><p class="ql-block"> 在P城一个礼拜日的早晨,我到一所宏大的教堂里去做礼拜;听说那边女人多,我是礼拜女人去的。那教堂是男女分坐的。 我去的时候,女坐还空着,似乎颇遥遥;我的遐想便去充满了每个空坐里。 忽然眼睛有些花了,在薄薄的香泽当中,一群白上衣,黑背心,黑裙子的女人,默默的,远远的走进来了。我现在不曾看见上帝,看见了带着翼子的这些安琪儿了!另一回在傍晚的湖上,暮霭四合的时候,一只插着小红花的游艇里,坐着八九个雪白雪白的白衣的姑娘;湖风舞弄着她们的衣裳,便成一片浑然的白。我想她们是湖之女神,以游戏三昧,暂现色相于人间的呢!第三回在湖中的一座桥上,淡月微云之下,倚着十来个,也是姑娘,朦朦胧胧的与月一齐白着。在抖荡的歌喉里,我又遇着月姊儿的化身了!---这些是我所发见的又一型。</p><p class="ql-block"> 是的,艺术的女人,那是一种奇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