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买 菜

刀客

文字/刀客 体裁/散文

图片/自拍、网络 音乐/美篇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父亲为了锻炼我的办事、理财能力，会时不时的让我代他上街买菜，这对自己的成长很有帮助。

　　记得是一个深秋季节，一大早，父亲急着要去预约的患者家出诊，临走前拿出一元钱，交代我买一斤条虾、三斤蛼蛤，一把韭菜葶，并叮嘱我虾要买背上有黑筋（壮）的。这是中午的两样菜：水煮条虾、蛼蛤炒韭菜葶，榨菜蛋汤的材料家里有现成的。接到任务，我拎着篮子高高兴兴地上了街。市场不远，沿街往西走到砖桥口就到了，马路两边摆满了卖河、海鲜和各种蔬菜的箩筐。我知道，首先要把虾买到，去晚了新鲜虾就没有了。还好，我走到卖虾的摊位前，条虾很水灵，背上有黑筋（红膏），没有落头缺尾的，我问了价格，每斤6角5分钱，就称了一斤，虾倒进篮子，付了款。刚走了两步，就看见有卖刚上市菱角的，我望着金黄色、还冒着热气的菱角，特别想买点尝新，一问价格每斤1角，还不便宜。我犹豫再三，估摸着口袋里的钱买菜还够，就买了一斤。接着，我又掏7分钱买了一斤韭菜葶。

　　蛼蛤最后买，只要不张口、不流汤的就是新鲜的。我到蛼蛤摊位前一问，每斤7分钱。把口袋里的硬币掏出来一数，坏了，只剩1角8分，3斤蛼蛤要2角1分，还差3分钱。偏偏今天的蛼蛤还比较大，我连问了好几个摊位，都是7分钱一斤，那时候的钱很值钱，想让卖蛼蛤的每斤让1分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三斤最多能让个3-4厘。我也不能买2.5斤，父亲是天天买菜的，少了半斤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就是把蛼蛤肉劈好，那量也明显少了。怎么办呢？我头上汗都急出来了，心里好后悔买了菱角。思来想去，只能用“智取”试试了。我走到蛼蛤摊位前，先问清价格，再叫他称了三斤，倒进篮子，然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的算账：“三七二十四、三七二十四……”，那个卖蛼蛤听了好笑：“这个小孩不识数啊”，也不做声。我把袋里的硬币掏出来，边数边往他手上放，刚好有几个女人来问价格，等他转过脸来，我已数到20，把剩下的4分钱放在他手上，嘴里说：“2角4啊”，他怕我回过神来找他，赶紧手掌一合，把钱放进口袋里，听到硬币碰撞的叮当声，我心上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中午吃饭时，我将这事讲给大家听，把弟妹笑得喷了饭，妈妈也笑着说：“你这伢儿从小就这么坏，长大了还得了哇。”父亲没有笑，他严肃地对我说：“钱不够少买点菜不怪你，但耍小聪明错人家的钱我不欢喜！海货佬起早贪黑很辛苦，挣点钱不容易。聪明要用到正道上，以后不许这么做。”父亲的话我记住了！

　　参加工作以后，我除了从事“爬格子”主业外，还分管公司法律事务，经常代理诉讼案件，见惯了“老赖”们欠账不还的丑恶嘴脸。但我坚持“言必信，行必果”的人生信条，至今无论做事或经济方面从不失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