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镜：一百五十年前的宁波镇海、普陀山

贝贝舟

宁波，钟灵毓秀，历史悠久，其地原以“鄞”为名，春秋时为越国境地，秦时属会稽郡的鄞、鄮、句章三县，唐时称明州。唐长庆元年（821），明州州治迁到三江口并筑内城，标志着宁波建城之始。明洪武十四年（1381），取“海定则波宁”之义改称宁波。一座城市，因有历史而厚重。晚清时期的宁波，新旧交汇，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一座城市，因有历史而厚重。晚清时期的宁波，新旧交汇，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今天的美篇，分享一组晚清宁波、镇海、普陀山老照片，全部出自于包腊相册。

包腊（Edward Charles MacIntosh Bowra，1841-1874 ），出生在英国的一个中小贵族家庭，在伦敦城市学院毕业后，考入了伦敦海关。这期间，英国曾在国内招聘中国海关的雇员。1863年5月，他受中国近代海关第一任总税务司李泰国之聘请来到中国，从四等帮办做起。包腊作为中国近代海关洋员参与了1866年斌椿使团出访欧洲。这次出使在斌椿的《乘槎笔记》和张德彝的《航海述奇》中有详细记录。1867年，包腊被任命为浙海关宁波税务司。1872年升任为粤海关税务司，1873年担任维也纳世博会中国展的“帝国海关委员会”总负责，这也是中国第一次亮相世博会。1874年10月，包腊因劳累过度，在英国休假时病逝，终年33岁。

↑坐在最前面抱着狗的是包腊，左手边是他的妻子

包腊在宁波期间，主要负责“和各级官员维持亲密友好的关系”“为商业发展提供各种便利，助合法经营者一臂之力”，还要向总税务司赫德“通报周边地区的一切趣闻轶事，并且每两周递交一份公函”。包腊的女儿艾塞尔和儿子塞西尔（中文名包罗）相继于1868年、1869年出生于宁波。这位英国人热心中国文化，曾翻译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曾将前八回的译文发表在《中国杂志》（China Magazine）上。

↑包腊，抱着女儿Ethel

包腊为后人留存了大量宁波城乡的照片，共有200张左右，时间大概在1870年左右。他留存的照片中并非全由他拍摄，包括了 J. C. Watson 少校、Charles Frederick Moore 和 John Thompson 的作品。有些照片的拍摄者还有争议。

这些照片主要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纯景观式的照片，包括宁波老城、镇海、鄞县一带的景观，天后宫（福建会馆）、天封塔、鄞江桥、天童寺、阿育王寺、旧宁波府城墙、镇海老城等皆在其中，特别是保存了大量江北岸、浙海关一带的景观照，十分珍贵；第二类是人物照片，主要是在江北岸居住的外国官员、传教士及其家眷的肖像，个别还有旅途中所见的中国人的特写；第三类则是场景照，这类照片数量非常少，仅有几张，主要是鄞江桥居民和附近采石场工人生活、工作场景的特写。

今天的美篇，主要分享相册中的宁波、镇海的一些老照片。还有一些乍浦照片和慈城以及普陀山的照片，一并附于后。一百五十年过去了，沧海桑田，这些影像带我们回到那一个历史中的时空。

↓旧影：洋人老照片，带你回到一百五十年前的宁波、镇海、普陀山

↑宁波镇海口北拦江炮台。

宁波镇海口重关天设，地势险要，是我国历史上的海防要地，素有“两浙门户”“郡之咽喉”之誉。早在唐元和四年（809年）置望海镇，为军事建置。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前的1840年至1912年民国政府建立，清政府在镇海口陆续修建了十座固定炮台。包腊拍摄的是镇海口北拦江炮台。这处炮台原位于甬江口北岸镇海县城外的洋关东首，始建于1840年，配前膛铁炮7门。1841年第一次鸦片战争时，炮台被英军攻陷，部分被摧毁。其后，炮台废弃。在包腊所拍的照片上可以看出，当时海防废弛，虽然设有大炮，但铁炮却东倒西歪，令人痛心。

镇海镇远门，镇海县城的东门。当时镇海有城门五座，南面“清川”“南薰”二门；西面“向辰”“武平”二门；北面有楼无门，是与海塘合一的城墙。东门外有瓮城，环以濠河，河上架桥。如果发生战事，这种梁板式固定桥将被拆除，改为吊桥。照片上的圆拱门是瓮城门，城内侧则为正门，上有城楼。

镇海海关。位于县城的东南角，五开间面东稍偏南，濒临甬江。

远望镇海招宝山，山上威远城。威远城以招宝山天然峭壁为城基，环山顶筑建，为海防要塞，扼江控海。

镇海招宝山威远城内的宝陀禅寺。

镇海梓荫山，县城内唯一的小山，对照光绪县志的《梓荫山图》可知，照片中的石板桥叫迎龙桥，两根石柱是迎龙门的遗迹，亭子叫“石莲亭”，其后的庙宇为“魁星阁”和“文昌祠”，再后面还有“迎秀亭”。图左远方，为招宝山景象。

镇海县学内的“魁星阁”，竖匾上“镇海学”三字清晰可辨。图右侧远方，则是招宝山上的威远城。

镇海县学的文笔塔，图左的“腾蛟”牌坊，是明清时期官学建筑群中必需的规制构筑物，与“起凤”牌坊一起处于棂星门前横路的两头。

总持寺，镇海城内最古老的佛寺，图片中为总持寺钟楼。

巾子山，在老城东北，海拔高24米，形状像是过去书生头戴的巾帻，山由此得名。巾子山为后海城塘的起点，城墙环山巅而筑，明代时称为“瞭贼嘴”。

巾子山是城内的山，它与城外的招宝山形成控扼之势，阻挡着海潮侵袭县城为患。所以方志上说：“非二山障蔽，不可为邑矣”（南宋宝庆《四明志》卷第十八）。图左上方的山上建有城墙，即瞭贼嘴。图下方有浮厝、坟堆的地方，就是钩金塘。

镇海城内沙氏宗祠。

镇海北拦江埠炮台。以上为镇海照片，似乎也是镇海最早有影像的照片了。

慈城骢马桥。

故儒士应宽妻冯氏之节孝坊旧影，牌坊座落于浙江宁波慈城东镇桥东。

杭州湾，海关巡查舰上的工作场景，1873年。

杭州湾，对面是乍浦，山上有堡垒。乍浦照片为英国人 查尔斯·弗雷德里克·摩尔（Charles Frederick MOORE，1837-1916年）拍摄。

乍浦的木筏和帆船

乍浦镇炮台，1842年5月，这里爆发了著名的乍浦之战，似乎已经废弃。

乍浦镇炮台。

乍浦镇港口，似乎已经淤塞，两艘帆船在岸边腐烂。

乍浦城墙。

乍浦城墙内的屋舍，1870年。1942年乍浦之战，城破后，英军将乍浦虏掠一空。

↑普陀山

普陀山，此处为普济寺，前有莲花池名海印池。池上有桥三座，东边的这座叫永寿桥。

普陀山，一座重檐大殿，不知是哪座寺。

↑普陀山，几名僧人坐在龟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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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宁波江北岸的浙海关税务司署建筑群。

1861年，浙海关成立，选址于今浙江宁波市江北岸外马路，并陆续在此一带建设了浙海关税务司公馆、浙海关税务司署办公楼、浙海关税务司署验货场、宁波一等邮局等建筑，形成了浙海关税务司署建筑群。包腊一家就住在这里。目前，建筑群存有浙海关税务司办公楼，现为“浙海关旧址博物馆”。

浙海关税务司办公楼。

1844年宁波开埠后，洋人大多住在江北岸。这是洋人聚居区望向东门。

原图标注为The Old Hotel，这是海关俱乐部的所在。

宁波宝顺洋行。

↑浙海关海关专员的住所。包腊一家就住在这里。

“我们的家很好，有漂亮的花园和农田，位于宁波最好的一处江边上。我们的草坪顺着山坡延伸到江边，正好面向对岸蜿蜒的中国城墙……我们家窗外风景秀丽，与中国城墙的距离也恰到好处，使城墙看起来灰蒙蒙的，充满古色古香的味道，部分地方还长满了茉莉花和金银花。”

一处住宅，格子门外男女似乎是包腊夫妻。

包腊家中陈设，坐着是包腊妻子。

浙海关的中国职员，最后排五人穿着类似海军水手的制服。

宁波城墙和城门。

这是宁波城东北部的城墙。左侧是和义门，也被称为盐仓门。大树左侧是府学孔庙屋顶。城墙外白墙部分是威廉.帕克医生医院。

和义门，建于元代至正二十年（1360年），又称盐仓门（专门负责盐商的进出），为宁波六城门之一。民国十八年，和义门与其它五门一起被拆除。2003年，考古发掘得以重现。

和义门附近的城墙。

↑和义门瓮城西侧宁郡卫安勇训练的情景。

1873年《申报》报道：“宁城报德观卫安局绿头勇日逐在和义门内城下大坟滩操演，甚为好看。或扒墙壁，或钻坟坑，或卧，或奔，总要快疾为最，号令极严，阵亦齐整。”

宁波贸易繁华，城墙城门阻碍交通运输，影响经济发展，因而在宁波市政筹备处成立后同年，就提出了隳城造路的议题。1923年决议先拆毁宁波六座城门，改筑市内东南西北四大干路。1924年，首先拆除灵桥门和东渡门。同时，因为效实学校的校舍紧贴城墙无法扩充，商准拆除附近西城墙一段。1927年，时任宁波市长罗惠侨拟定建筑宁波环城马路的建议，实行隳城之案，进一步掀起了大规模拆城运动。隳城之案颁布不过三年，宁波城墙被完全拆除，从古城墙上拆除下来的大量城砖石料，作为优良建筑材料，被用于华美医院和城乡居民房屋等建造。

从城墙看宁波城内，远处的楼阁是宁波鼓楼。

从宁波白水巷远望天封塔。

宁波天封塔，始建于695年至696年（唐武后"天册万岁"和"万岁登封"年间），故名"天封"。原塔高18丈，六角形，相传建造时采用了泥沙层层堆积把砖石送上去的办法，大沙泥街、小沙泥街由此得名。后塔刹毁。残高41米，六面七级。南宋绍兴十四年（1144年）重建。以后又数次修建。清嘉庆三年（1798年）又毁于火，仅存砖塔身。1957年全面维修。登塔可以鸟瞰宁波市容。《鄞县通志》中记载：“白水巷，旧名白水青松，蒋家塘。”

从塔影巷看天封塔。

天封塔

一处过街牌楼，上面似乎是“古棠说坊”四字。应该是现在中山东路江东段路北的古讲堂巷，当年巷口南面，正对着通往鄞东的后塘河。

日湖和水月桥。水月桥右后方是文昌阁，再往右是余相国祠。

日湖北部，又称细湖。

日湖东岸，图片最左侧为白龙王庙。白龙王庙俗传建于南宋初年，先为祠，后为庙；先祀山阴王氏兄弟，后供奉龙王。

一座庙宇，看对联，应该是一处龙王庙，或即是白龙王庙。

月湖桥

日湖吕祖殿

宁波天后宫戏台，即福建会馆。宁波福建会馆有三处，这是位于江厦街的一座，清代重修，规模宏大，被誉为甬上“城东巨观”。可惜于1949年9月20日毁于战火，迄今未有重建。

戏台下有三名男子。

天后宫戏台

天后宫戏台

天后宫主殿

天后宫主殿前廊的蟠龙柱。

天后宫前院，桥上坐着一男子。

长春门城内镇明路上的四辅崇阶三台峻秩坊，为余有丁之父赠建极殿大学士余永麟立。从坊下南望，可见长春门城楼。

义塔。又称瘵殇，也叫孩儿塔。旧报载，宁波凡有义冢地，其旁必另建一塔名曰瘵殇，盖贮幼孩之尸身，以免骸骨暴露之惨，每年春冬二季，体仁局与敦安公所必饬人收取，更用小棺盛殓掩埋，此已行之有年矣。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建环城马路时义塔拆除，其位置在今月湖景区之月湖女神雕像南侧。

宁波道台衙署的花园。

宁波孔庙大成殿，位置大概在现在的中山广场。

宁波佑圣观，元代至治元年(1321)全真高道建佑圣观，位于城区孝闻街以北，靠近宁波老城墙的北端。

后塘河张斌桥附近。

宁波南门附近的古木

两株古木，树下各有一人。

城中一位官员家中。

↑这张照片标注为李鸿章，但有的资料介绍为宁绍台道道台文廉。

一处寺庙中的佛像。

寺庙中的僧人。

万法朝宗：一百五十年前，宁波古寺旧影

前往天童寺的山路。

远处的山脊上是五佛镇蟒塔，它是出入天童寺的路标。因塔位于东吴镇少白岭上，故又称“少白塔”。图中的旧塔早已损毁，现在的塔为民国九年（1920年）重建。

天童寺古山门。

行走在林荫道上，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建筑，四方门洞，造型简洁，这就是天童寺的古山门。从门洞里站立的僧人可知山门的高大，更能反衬路边这些古树的高度。

天童寺古山门，穿过山门后反身回看。

天童寺山门和古木。

天童寺古林荫道。

“二十里松行欲尽，青山捧出梵王宫”。天童寺东、西、北三个方向被太白山六峰所环抱，只在南面有一条古林荫道通向寺庙。这是一条整齐的石板小路，道路一旁是人工垒砌的石头矮墙，站在道路中间的似乎是包腊，旁边还有几名僧人。

万工池边古樟树。

万工池东南角。

天童寺外有两口池塘，以内、外万工池命名。这两处池塘都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挖开的，从其名称便可知当年开挖时所用人员之多和工程之艰辛。

天童寺七佛塔。

在近处观察墙边的七佛塔，除中间一座外，其他六座形状接近：塔自下而上由须弥座的塔基，卵形塔身，仿木构塔顶及塔刹四部分组成，造型独特且非常精致。这些佛塔始建于宋代，后被毁坏，现在我们在天童寺所看到的七佛塔均为重建。

天王殿。

天王殿是天童寺中轴线上的第一座殿堂，前面为万工池。现在的天王殿前新建了一个照壁，为民国时天王殿失火后，当时的住持圆瑛大师修建的。

远望天王殿。

隔着寺前的池塘（万工池）远望天童寺。

佛殿近景。

这座佛殿是密云圆悟禅师于崇祯八年（1635年）重建而成，门上的“佛殿”牌匾也是他亲笔题写，非常有特色。

天童寺钟楼。

一位僧人依靠在宝鼎旁，脚下踩着一块大石头，他是谁？他在想什么？一百五十年过去了，已经成了一个永久的谜。

通往阿育王寺的石路。

阿育王寺的二山门。

阿育王寺位于鄞东宝幢育王山西麓，天下禅宗名刹。山门上题额“东南佛国”。

阿育王寺舍利宝殿。

阿育王寺下塔，

始建于唐开元年间，元至正二十四年（1364）拆除旧塔，建造新塔，巍然矗立至今。

金峨寺来仙亭。

金峨寺始建于唐，历代重修，曾是与天童寺、延庆寺、阿育王寺等齐名宁波十大禅寺之一。

山间的溪流和林木景色。

（以上图文源自"大观日知录"，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