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短歌行87

宁古塔披甲人

宁古塔车马短歌行(87)

【第18章]少年习填词

(2)字典编新韵

在宁古塔故地9连马号期间，我花了很长时间，终于从北京大学王力教授的《诗词格律》手抄本中，完整抄录了50首宋词词谱。有了词谱，填词就有了依据，一开始也没考虑到“韵谱”的问题。

只是后来在填词时，经常会发生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字来充当句子的韵脚，这才想起《红楼梦》里说的，大家拿着“韵谱”写诗填词。但手抄本并没有抄录“韵谱”，怎么办呢。

还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缘故，无知者无畏。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从古代汉语到现代汉语，曾经在语音方面发生过巨大的变化，于是就根据手头所拥有的《学生字典》，自说自话地编了一个“韵谱”。

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华新韵”。当然《学生字典》也有优势，它剔除了不少不常用的冷僻字，只收录日常生活的常用字，非常精炼简便。

我先找到字典里的“韵母表”，对里面的各种韵脚进行归类，确定了几大板块，以及先后顺序。

然后再按照拼音字母顺序,把每个字放到它所对应的板块之中,花了一个月左右的业余时间，我的现代汉语“韵谱”终于完工。

此后不仅填词寻找韵脚字特别方便，就连撰写现代汉语的打油诗、散文诗、抒情诗等等，都能用得上，而且很方便。但我很快就发现，现代汉语“韵谱”存在一种严重的局限性，那就是没有“入声韵”。

唐诗中的律诗是没有“入声韵”的，但宋词中的某些词牌，却规定只能用或最好用“入声韵”。我粗略核查了一下，这样的词牌在龙榆生先生的词谱里，至少有以下这14个，它们首先是：《忆秦娥》，

然后还有：《淡黄柳》、《惜红衣》、《满江红》、《声声慢》、《念奴娇》、《桂枝香》、《霓裳中序第一》、《石州慢》、《雨霖铃》、《疏影》、《贺新郎》、《兰陵王》、《六丑》。

每当我想选择这样的词牌进行填词，就发现无“韵谱”可参考。好在我的祖籍在江苏省的连云港市和盐城市一带，那里的方言属“江淮官话区”，语音中尚保留有“入声韵”。

考虑到毛主席的《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中采取了“入韵通押”的手法，也就是把古韵中的“入韵五部”视为同一韵部，我追随伟人的脚步，应该也不至于贻笑大方吧？

现代汉语“韵谱”还存在另一种局限性，尽管这对现代汉语的发音来说区别已经消失，但还是有些专业人士喜欢计较，那就是“闭唇音”的问题。

对于伟人来说，大家不敢计较。如毛主席《十六字令三首》中的“山，快马加鞭未下鞍”和“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前句“山、鞍”是“开唇音”，后句“三”是“闭唇音”，毛主席是伟人，没人敢计较。

我曾经填过相似的一首词，前句是“惊涛骇浪等闲穿”，后句是“万里可扬帆”。于是，就有一位老前辈先生当即指出，前句“穿”是“开唇音”，后句“帆”是“闭唇音”，不可通押。

我只得将后句改为“万里可行船”才被放过。实际上闭唇音的消失过程，从明清时期就已开始，到民国年间早已完成，所以在汉语拼音方案中根本就看不到它们的踪影，这种讲究意义已经不大了……

这里我有一首填词，就索性全篇都用古代韵谱中的“闭唇音”，说的是我住在泥瓦砖墙小屋中学习填词的情形，全文如下：

“松明槐暗，绕石围基垫。泥瓦砖墙让门槛。过房檐、细径弯曲钻杉;交路坎、小道绵延达店。

“三餐清食啖，不避甜咸，黑土繁生总无厌。醉里旧书庵，暖意安恬，枯草焰、灶坑亮闪。愿苦尽甘来梦香酣，宁掠海扬帆、卧薪尝胆！”

(《洞仙歌-习诗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