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我不是黄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早晨并无错误。早晨的错误在于:他起床了,并且感觉非常舒服——没有丝毫的疲劳、没有残余的酒气、四处关节无碍,甚至没有多余的咳嗽。于是他快乐起来,开始洗脸、剃须;嘲笑一番昨夜脸角突然长出的那个微红的颗粒,然后,穿衣,喝水。他突然有了奔跑的念头,便立马决定现在就甩门而去,他不清楚自己下个方向,他现在要的只是出去,他相信出去之后,肯定知道要去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好突兀的念头啊。但他觉得这一点也不蹊跷。蹊跷的事往往在前面等着他呢:他要一直持守着刚刚那些很小的快乐,就像一个乞讨者那样捏紧手里死死刚刚要来的烧饼,他要命令自己亮开嗓子,对着空无一人的香樟林干喊那么两下,要笑——像所有快乐的人一样,像有了快乐必须让他人知晓的人一样,莫名其妙的笑。更蹊跷的是,他不能毁坏这样的平衡,他必须一鼓作气快乐下去,不能这样,也不能那样,和他刚出门的时候一样,毫不动摇坚持下去。而天已经亮了,他剩余的时间少的可怜——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快乐其实是个窟窿,触摸到了,又无法左右。他只好谦让着它,尽可能让它们牵引着自己,或者干脆像个白痴,把自己完全交付给它们。任由沉浮,任由擦磨,任由四分五裂,也任由错位颠倒,没有任何前兆,和早晨没有到来之前一样。</p><p class="ql-block"> 他就这样变得混沌不堪起来。“可怜的家伙”,他对自己说。他返回到家里,卸下全身的衣物,重新回到了床上——天,越来越亮,窗外绿意弥漫,灰喜鹊唧唧喳喳,正从一个树梢跳向另一个树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诗的肌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看到了皮,我们似乎就寻找到了通往骨骼和血脉的道路。一张安静光滑的表面,遮盖着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无论它曾经多么粗糙或者经历怎样的变故,它此刻的模样阻挡了我们的视线与判断。我们陷入了对于虚假的各种设定,越沉迷,越接近谬误。</p><p class="ql-block"> 真相往往是:血肉与毒瘤同时在生长、博弈;一块即将溃败的细胞在与崭新的对手夜以继日的在作艰苦的纠缠、争斗。泛滥不可救药,因为“皮”的竭力掩饰常混淆我们的视听。日常生活的无限美好,恰恰不经意隐瞒着千疮百孔的情感颠簸与生活痉挛。漩涡的脸面貌似平静,但它无时不刻不经历力量的恐吓与拷打。</p><p class="ql-block"> 更多的时候,我宁愿相信一张纸、一截木头、或者一匹布。</p><p class="ql-block"> 与它们一样,我知道通往冬天的无名小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