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

高勤

睡梦中忽然听见客厅中有响声，“谁？”我脱口而出，同时习惯性地拿出枕边的手机，手机上显示“5：30”。

“我”，是女儿的声音。

“这么早起床，有什么事吗？”我不解地问道。

“去单位加班，整理向领导汇报的材料。”

“昨晚没有忙完？”昨晚女儿到家已是9点，与往常差不多。简单地吃完晚餐，便把电脑从客厅搬到卧房继续加班，卧房的灯12点后才关。

一年前，女婿还在京城工作时，家里每天的第一个响声是早晨6：30左右，女婿出门上班时开关门的声音。此刻两个孙孙还在睡梦中，好在他晚上8点前可以到家，晚餐后还可以陪伴孩子们一小会。

紧接着是家里每天的第二个响声，孙孙们阿姨LX进厨房做早餐时抽油烟机发出的吱吱嗡嗡的响声。LX与孙孙们共同生活了9年多，把孩子们的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已成为家庭不可或缺的成员。

第三个响声来之女儿，她不在家吃早餐时，一般是6点半到7点之间出门上班，孩子们尚未起床；在家吃早餐时，是7点半出发。晚上一般都会加班，9点左右回家吃晚餐是常事，有时加班到深夜，甚至是通宵。一家人只能在周末坐下来一起吃一、二顿饭。

记得我们年轻时加班加点也是常态，女儿刚上小学时晚上就经常独自一人在家做作业，累了困了和衣睡在沙发上。女儿还常常调侃我说：你晚上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摸摸电视机，然后说“电视机是热的，是不是又看电视了”。其实，我并不是想看电视，而是想听听电视里的声音，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女儿虽在京城工作，和孙孙在一起生活，但陪伴孩子们的时间并不多。爸爸、妈妈接送上学放学或参加家长会，成为孙孙们的一种奢望。前些天，我参加了大孙学校召开的家长会看。坐在大孙的座位上环顾教室四周，有两个同学的座位全程空着，可能是家里实在是没有人来参加家长会。会后签到，在与学生关系这一栏，我发现别的同学都是爸爸或者妈妈，唯有我是非父母家长。

女儿耳闻目睹地学会了我们尽忠职守、任劳任怨、脚踏实地、埋头苦干的敬业精神，甚是欣慰，但同时也留下了缺失陪伴孩子们成长进步的遗憾。所以，我应女儿之邀来到京城，陪伴孙孙们的学习与生活，也算是弥补陪伴缺失之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