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螃蟹和村婆

 A大树黄斌

12月，天冷了，到吃羊肉的季节了。昨天上午，我在孝陵卫街道路边一家摊位上买了2斤羊肉，是羊排。30元一斤。摊位就是一辆平板车，随意停在路边，平板车上任意散放着各款待售羊肉。估计膻味会重，有可能不是山羊，而是膻味很重的绵羊。这次买羊肉，风险有点大。

预感大事不妙，胡萝卜，大蒜，香料，白酒，压腥的辅助，下厨前一一做了精心准备。红烧羊肉胡萝卜，做的很认真：焯水两遍，每次焯水后都再用热水清洗干净；高压锅调到“浓郁”档，把羊肉压得秃烂；出高压锅，转铁锅收汁。每一个环节仔仔细细，务必不能疏忽。

出锅了，盛了高高的两大盘子。不出所料，膻腥味压不住。我家内人昨天的午餐表现相当不俗！内人向来惧怕膻腥，特别是羊肉。昨天整个午餐，有一点沉闷，但内人没有吱声，自始至终没有提出一句批评意见，而且，还连吃了两大块羊肉。这是对我这次买羊肉失误的最大支持。

买羊肉的时候，我就已经隐约有不祥预感。卖羊肉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村婆，矮矮的，胖胖的，黑皮，结结实实，一看就是一个强悍的村婆。她不停地向路人吆喝：“羊肉，30元一斤了”。我问她膻不膻，问了几遍，她才轻声答了一句，不膻；我问她要不要先焯一下水，她马上说要。

买了她的羊肉，她大声让我再买她的螃蟹。平板车边上，有好几个红盆，其中一个盆里的螃蟹，看起来都很大，一个个在盆里横行，张牙舞爪。全是母螃蟹，20元一只。我说我刚刚买了羊肉，下次再来买你的螃蟹。村婆大声说，天冷了，明天她就不卖螃蟹了，现在赶快买。我说，你看，我的嘴，就一个口，不能又吃螃蟹又吃羊肉啊。她咧咧嘴，哈哼了一下，把话收住了。

很佩服这位村婆，泼辣，做生意不惜力气。她租了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店面，但只在店里存货，她把东西搬到路边，在地上摊开了卖。她一段时间卖龙虾，一段时间卖鱼，过一段时间又卖螃蟹、卖羊肉，跟着市场节奏，不断变化花样。我每次到她这里买东西，就想看看她做生意的干劲。

昨天买羊肉，我忍不住夸了她，我说你真不简单，做生意有本事哦。她脸上有了一点笑容。她说她命苦，别人家都是老公挣钱老婆花，但她却要天天在外面苦钱。

回家跟内人说起这位村婆。内人说，村婆的老公又黑又瘦，个子不高，俩口子吵嘴，男人雷霆气势，两个人一样凶悍。村婆是江宁人，江宁在南京南面，我家孝陵卫在南京中间位置，村婆每天从江宁到我们孝陵卫做生意，路程并不轻松哦。

前几天，我买村婆的螃蟹，她夸我家内人个子高，人也漂亮，她还记得我们去年在她这里买了几次螃蟹，说怎么今年才第一次买螃蟹啊。村婆弯腰蹲下去，帮我挑选螃蟹，我当时看到有一只不动，以为是死的，指给她看，但她把这只螃蟹拎出来，泼弄了一下，说是活的，好好的。最后，我在餐桌上就吃到一只螃蟹味道不对，打开盖子，有一股淡臭，扔了。

我跟内人说，你去年在村婆那里买了好几次螃蟹，好像都不错啊。内人说，这个人的螃蟹可以买，别的东西也有好货，但必须要仔细挑选，不能都听她嘴说。

我家内人今年几次买螃蟹，都是网上订购。网上订购，一是方便快捷，二是价格适中，三是可以看客户的评论和销量，能挑到质量和价格都理想的螃蟹。

唉，村婆每天都在路口，站在冬季的冷风里，她在期盼每一位曾经的顾客。

（2024年12月16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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