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 (五十六年前插队祁阳何公庙公社）2024年12月

阿莫

1968年12月2日我们衡阳市铁二中一百多名学生下放插队祁阳大村甸何公庙公社。五十六年的悠悠岁月，我们从十七八的小青年成了七十多岁的老人。不曾忘我们的知青峥嵘岁月……回首往事的我们，依然是内心充满纯真和善良，热情和无畏！ 麻托湾八队的公家房子，是知青常悟，吴瑾，孙传凯的旧居，现在还保留着，难得！ 阿莫来看望当年的小伙伴唐黑秀。 　　丁家岭二队知青-莫小平的记忆看到这座旧房子，仿佛看到了我们的知青屋。不同的是，我们知青屋的街（gai）阶是大青石碑立起的大柱子。上图这街gai阶的立柱是窑砖砌的。丁家岭二队的知青房子是由队里建的。队里的人有长远打算，国家给了知青安置费砌房子的，知青一定会走的，房子砌得高大，那么将来队里就有了会议室和保管室。我和知青王乃中在农民的房子一同借住了两年，知青房子才建好了。大房子一进大门是会议室，很宽畅，约三四十平米，晚上全队人来这里记工分，热闹非凡。“会议室”内还容下了我们知青煮饭的灶，鸡窝，放柴火的地方…右侧是偏房，一前一后分成两间小房子，分给我们两个女知青。（男知青程一涛仍然住在公家的老房子。）我住在后面一间，约十来平米，从窗户可以看到禾坪，小山和小松树。王乃中住前面的房子，她到城里去了，队里就把她的房子当仓库，买来了尿素化肥放在仓库里。那氨气难闻极了，把我薰得出气不畅。但那时我也老实地受着，没有反对的声音。一直到把化肥撒到田里了，气味才散去。一次化肥袋子破了漏出来，我扫了一捧尿素，一小碗，放到田坎边自留地的一兜丝瓜下。啊！那年种的丝瓜不要管，蓬蓬勃勃地长，结的大丝瓜吃不完，还分给乡亲们。我养了十几只鸡，🐔窝在会议室，农民没有异议，在鸡窝里的蛋也没有别人去捡。每天放鸡🐔出去，把大门关上，只留一条缝，给生蛋的鸡🐔进去。我出工回来，那一群鸡听到门吱一声响，立马像比赛一样飞奔过来。我总是撒点谷子逗逗鸡🐔1992年我来乡下回访，看我们“会议室”的住房还在，只是卖给农民放杂物了。而今房子只留下这块大石碑立在这里了。砌这房子时还有故事。这块大青石立起时，石匠们突然听到家里人大喊大叫，一个小孩发烧抽筋了，他们认为不吉利，立马把大青石又放下来。房子还是砌好了，队里集体力量大。农民当时住房很困难，集体也没有像样的会议室和仓库。借知青的安置费，建好大房子。我住进新屋时很高兴，住了一年八个月才离开，去“三师”读书了。砌屋是乡亲们的功劳，我们没有费一点力气！ 　　这盏小煤油灯是知青莫小平的。在农村四年，这小小灯光陪伴她生活、学习，每天燃尽这一瓶煤油方休息了。在艰苦的岁月，一是煤油限制购买，二是要钱买，点灯照明都很节约的。玻璃油灯有手柄，造型与众不同，是莫小平亲爱的外婆从江西老家带来的，她格外珍惜！小小油灯在乡下点燃着知青的希望，故珍藏了五十年！ 莫小平来到丁家岭二队寻找故居，只留下街阶上的这块大青石柱！ 　　忆“双抢” 饶娅撰写 一一《插队那几年》节选 那是一九六九年。 盛夏，早稻谷穗金黄，睌稻秧苗翠绿，紧张的“双抢”开始了！ 凌晨三点，尖锐急促的哨声响彻小村庄。村民们快步走出家门会集田间，男女老少一字排开，赤足弓腰，手中镰刀快速挥舞，嚓嚓嚓嚓，寂静的农田欢悦着收割进行曲。 东方微亮，我们已割完了好几块大田。农家大汉背来皇桶放在田中央，四个精壮小伙各站一角，双手紧握禾把，将稻穗奋力甩向桶壁。老农把打下的谷粒装进箩筐，挑到晒谷场。 稻田割了一块又一块，谷子送走一担又一担。太阳越升越高，阳光越来越强，田里的水热得烫脚。我们真可谓“战天斗地”：天上炎炎烈日炙烤，地上滚滚热气蒸腾。我们被重重热浪包围着，大汗如雨。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凝结一层白色盐霜；胳膊、大腿的皮肤由白变红，由红变黑，一片片脱落。 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我们紧一紧裤带；嗓子早已渴得冒烟，我们喝一捧稻田里夹杂着牛粪味的积水；身体早已累得精疲力尽，我们咬紧牙关，攥紧拳头，互相鼓励着：“坚持，挺住！”手中镰刀继续挥舞，嚓嚓嚓嚓……顽强的意志昂扬着收割进行曲！ 十个小时过去了，我悄悄地抬头看太阳，希望时间快一点走，好让我疲惫的身体歇一歇。队长也不时抬头看太阳，希望时间慢一点走，好将地里的稻谷早些送进粮仓。 我明白，稻田里所有和我一样竭尽全力奋斗着的村民都明白：不到收工，手中的镰刀绝不能停歇！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坚韧的生命铿锵着收割进行曲！！ 直到下午三点，队长才下令收工。我们持续收割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妹妹利用暑假来支援“双抢”，早已做好了午饭。顾不得洗去腿脚上的污泥，匆匆填饱肚子，一头倒在床上。下午五点，出工的哨声再次响起，我们立刻奔赴田间开始插秧。 睌稻比早稻更难插，割剩的稻桩翻犁后藏在泥中还来不及腐烂，指尖若戳到稻桩，十指连心，疼痛难耐。 傍晚时分，田间常飞来一群群“牛闷子”，这类蚊虫体型硕大，叫声嚣张，嘴尖针利，连牛皮都能刺透。若被叮上一口，立刻肿起一个大疱。我们戏称其为“轰炸机”。大家一边插秧，一边提防着“轰炸机”的袭击。直到天全黑下来，队长才下令收工。这时已是睌上八点。第二天凌晨三点，哨声一响，我们又重返“双抢”第一线，战天斗地抗击蚊虫。 “双抢”，即抢收抢种，抢时间，抢粮食。“双抢”期间，我们既要忍耐酷暑的高温，又要担负繁重的劳动，每天劳作十五个小时，这样的重荷要持续承受近一个月。 在“双抢”的日子里，我们耗尽了体力，挑战着生命的极限。然而，我们这支“双抢大军”，上至年过六旬的老人，下至十一二岁的学童，皆携手同心，拼尽全力。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没有一个人偷懒耍滑，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没有一个人怨天尤人。 我们是双抢战线上的钢铁战士！ 饶娅撰写 2024年7月18日 （一）养鸭子吴瑾和常悟在麻托湾八队养了一群小鸭子，好不容易长到半大，可以自由到田里觅食了。天有不测风云，一天这群鸭子全部离家出走，无影无踪。鸭子的主人着急地到处寻找，农民也帮着找。猜测也好，怀疑也罢，总之就是消失了……时隔一个多月，一天傍晚一个农民大喊大叫，吴瑾，常悟，你们的鸭子在这里呀！跑去一看，啊，每只小鸭子长成两斤左右了！这一群鸭子自谋生路，自生自灭，只是少了几只。俩知青笑眯眯，农民帮着他们把这群鸭子赶进屋里。大家手忙脚乱给鸭子关起来，用土砖围起，用斗篷盖好。鸭子回来了满心欢喜！第二天一早，鸭子全逃跑了。野外生存的鸭子就是有本事，全飞走了！吴瑾、常悟空欢喜一场。 （二）养鹅丁家岭二队的知青程一涛、成文广，王乃中、莫小平在一锅吃饭，又一起养了四只鹅。鹅小的时候，农民的鹅吃草，我们就省下粮食给鹅吃了几口饭。鹅长得比农民的鹅要大一些。四个人一人拔一把草就是一大堆，鹅飞快地长大。那鹅只要看到生人就叫得凶，还啄人，那架势真可怕！下乡的第一年我们回家过年，四知青一人各抱一只大鹅回家显摆去了！ 小牛和糙米 糙米的狼狗知青糙米，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的学名，他叫颜为民。糙米是铁三中的，是跟姐姐94班的颜家珍下乡插队来的。糙米在乡下也待了四年左右，跟他一样有名的是他养的狼狗！五十年前狼狗是稀罕品种。糙米的狼狗高大、机灵、凶猛，叫声洪亮，一般的人都怕它。一次一个陌生人经过糙米家，狼狗咬住那人的裤脚不放！那人恭恭敬敬站着不敢动，硬是等到糙米来，狼狗才松口。祁阳县武装部队也养了狼狗，听说知青糙米的狗厉害，遂邀请来比试比试。糙米让心爱的狼狗饿了几餐去县里部队应战。只见糙米的狼狗凶神恶煞，咬得部队狼狗节节败退，出血受伤。部队养狗的战士心痛得眼泪直流！他们的狗打不赢了，两只狗又咬作一团，怎么办？部队的人拿来扁担把两只狼狗打开了。从此，糙米的狼狗威震天下！后来，糙米的狼狗被部队的人收去当警犬了。糙米忍痛送行，究竟他只能给狼狗吃红薯，到部队狼狗有肉吃，有前途，能为国家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