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脚步在黄土上才踏实,灵魂在田野间方安逸,思想在历史里就饱满。若不是大雪封山,我一直喜欢在路上,一路向阳。</p> <p class="ql-block"> 学识不深,浅尝辄止,总比无知好;文化浅薄,尝试阅读,方觉心意安宁;思想简单,热爱自然,亦是人心的单纯与朴实。与路上风景陪伴,在古城寻访历史厚重,方觉生命之轻,一粒尘埃,落于万物层叠上,才是人间过往。</p> <p class="ql-block"> 身居在庆阳这块土地,肤浅的感知里,知道这块土地在历史的纵横轴线上,有着不俗的演变史,但确切的历史沉淀,真的未曾了解。有幸是因羽毛球结缘了一位长者,具体点说,是玩古物的前辈,几次引导去勘查了镇原县境内的两座古城,原因是在周围发现了大面积墓葬群,挖出了新时期时代的陶器、玉器和瓦棺。一座是位于镇原三岔沟镇大原的予皇大帝古城,一座是位于三岔沟镇殷家城的殷商古城。</p> 予皇大帝古城 <p class="ql-block"> 2024年10月25日,与一起打球的前辈贺老师和天津支教老师王老师和小田,一起去贺老师所说的“予皇大帝”古城,贺老师所说“予皇大帝”古城,是因为在此处他收得一个玉人,底座刻有“予”字,而此处墓葬群据当地村民说,50年代到2017年间陆续在耕地和搞基建时,挖出了很多陶罐和玉器,零碎的玉器和小容器文物贩子倒卖较多,最近一次2017年政府挖出了三大卡车文物。听贺老师说,1956年代三架子车古物,1980年代挖出了好多。</p> <p class="ql-block"> 同时,脚下这片树林,贺老师在周边走访询问过,几十年来树木未曾长高长大,一直这么渺小,当然我这里也只是听说而已。估计是上表一层黄土层可提供营养,深层估计是熟土,树木根部扎下去没营养,所以一直处于长不大样子。深土层为熟土,意味着此处有古城城墙之嫌,至于城墙走向根据西南边墓葬群,估计古城位于墓葬群东北边,从最晚新石器时代计算,也将近有4000年的时间了,如果此处确实为夏第七位皇帝“杼”(前1852-前1837),也有3900多年历史了,城墙早已被历史的风沙席卷遮盖了,山脉早已被大雨风雪洗涤成万千丘壑了。</p> <p class="ql-block"> 深秋的大原山头,平坦苍茫,色彩斑斓处迎我而归,我庆幸拥有这样的机会,在黄土高原的山山水水间奔波问古。也荣幸拥有熟知地方文化的向导,和陪伴探访的天津支教同事,行程是唯美的,同行是富足的,文化也是深厚的,足迹是豪放的,车迹是艰难的,开着我的哈狗奔走在坎坎坷坷的沟沟岔岔,听着本村文物保护者曹志军的介绍,也能让人感觉这片圣地的久远了,以及3000多年前这里该是怎样的繁华。</p> <p class="ql-block"> 据大原村文物保护者曹志军介绍,他在盖自家房子时,挖出了陶制棺材,长有170公分,宽90左右,他同时指着自己正靠的门扇面说,“就门板面这么大”。里面人骨身高估计170厘米左右,还挖出了特别大的陶器罐子,可有四人围坐一起打牌,皆是灰陶,而制陶技术在新石器时代不断改进,技术纯好,在镇原县博物馆藏的陶制容器也能看出那种精致。从夏朝皇帝“杼”所处时代看,而且夏朝都城在471年中换都无数,而“原”都,大概位置就在庆阳这一带。同时,新石器时代形成了氏族公社,出现了公共墓地和宗教祭祀活动,如红山文化的女神庙和龙山文化的补古等,那么在大原所发现的大片墓葬群也能说的过去,因墓葬群寻找古都城,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p> <p class="ql-block"> 不过,在墓葬群东边山头上,确实有残破的古城墙痕迹,有一段笔直笔直2米高的城墙,爬上城墙顶端山梁,西边就是发现墓葬群的地方,发现了很多瓦罐玉器之类的地方,而且墓葬群一直延展到山峰对面山坡上,就是村民曹志军家门口发现大量瓦棺的地方,他家猪圈墙上还有陶器碎片。</p> <p class="ql-block"> 《尚书·禹贡》记载,大禹治水成功后,将中土分作冀、兖、青、徐、豫、扬、荆、梁、雍九州,又从九州攫取金属石矿,铸造九鼎作为国家权利的象征,因此“九州”成为中国国家的代名词,而“定鼎”意指建立政权。《禹贡》九州中的雍州之地,就是今镇原县一带。而且文献记载夏族首领先后定居大夏、夏墟、高密、阳城、阳翟、晋阳、平阳、冀、安邑、夏邑、斟鄩、帝丘、纶、原、老丘、西河、河南等十七处,这些都邑中的“原”,与三岔沟这里地名“大原”有何关系?为什么还要加个“大”字?而镇原之“原”呢?镇原别名又叫“原州”,又该怎么解释呢?</p> <p class="ql-block"> 寒浞杀死相(参见浇灭相之战)。相(夏朝第五位皇帝)妻后缗是有仍氏(今山东济宁东南)女,逃到娘家有仍氏处生子少康。少康长大后为有仍氏牧正。浇(寒浞的儿子)又派兵攻打有仍氏,欲杀少康。少康逃至有虞氏(今河南虞城东北)。少康在有虞氏积极准备复国。他做了有虞氏庖正,并娶有虞氏二女成家;不断积蓄力量,“有田一成(方圆十里),有众一旅(500人)”(《春秋左传·哀公元年》)。 少康中兴,其子“予”继承父亲的才华与谋略,而且发明了矛和铠甲。</p> <p class="ql-block"> 《史记 夏本纪》中记载:“太康崩,弟中康立,是为帝中康。帝中康时,羲、和湎淫,废时乱日。胤往征之,作《胤征》。中康崩,子帝相立。帝相崩,子帝少康立。帝少康崩,子帝予立。帝予崩,子帝槐立。 ”这里司马迁直接把“杼”写成“予”,而予在少康复兴后,都城西迁也未有可能,而西周《竹书纪年》由西周史官奉命编撰,少有涉及少康和帝予的历史,所以,帝予的都城只在夏朝更迭不断国都里,有一个“原”,而这个“原”,恰好在三岔沟的山峦间,居然有个“大原”,而且还能发现一个“予”的玉人像,一系列巧合,也是一系列考证,予皇大帝都城在大原也未必不可能。更何况新石器时代有常态的公墓群,在大原的这块山梁两边,怎么拥有这么多的新石器时代墓葬呢?</p> <p class="ql-block"> 这大原上的名叫“予”的玉人,这大夏第七位皇帝帝杼,司马迁《史记》中的“帝予”,难道不是夏朝“原”帝都的主人吗?最近读了《荒野上的大师》,那一波首创中国考古学的大师们,一起步就把中国人文文化的目光聚焦在河南、北京、河北等地,在这荒凉偏僻的黄土高原各条小水系的沟壑间,怎能有人停下研讨的脚步,从千年的土层中寻找祖先的足迹呢?而当今无考证的揣测说予帝的帝都大概在河南?“大概”又何其久远呢?</p> <p class="ql-block"> 原州的历史,有出土的实物的印证,一定不在近现代历史里所说的“予”都城在河南,也不仅仅用一个古雍州之地所能打发的,2010版的《镇原县志》里,最早历史只用了一个古雍州之地就结了,为什么从1956年左右就挖出了那么多新石器时代古文物不对历史进行系列矫正,而一直将这么辉煌的历史埋葬在文物掠夺与倒卖中,却没有人为“大原”正名呢?</p> <p class="ql-block"> 贺老师说,在墓葬群南边还有明清时代墓碑,因时间问题,10月25号“予皇大帝”古城寻访时,没来得及拜读那两块还遗落在山脚下村民庄稼地里的石碑,很想知道碑文上的文字写的什么,但又怕时光会埋葬一切线索,暂且等待时机吧!</p> <p class="ql-block"> 当然,镇原三岔沟的大原村,名其曰一个“村”,这村里不知道还有多少未解之谜呢,就如这红色之地的热土一样,没有人去揭开她美丽的面纱罢了!</p> 殷家城 <p class="ql-block"> 时过一月后,在11月30日,一行五人相约去寻觅殷家城,一座座落在镇原县最北部的乡镇,东邻环县演武乡,南邻三岔镇,西接宁夏回族自治区彭阳县,北接环县车道镇,行政区域总面积165.4平方千米。与大原村同在镇原北部,但在青兰线庙台村的地方分叉,大原向右转,殷家城继续向北。一直向西北向30多公里,有一古城,石刻上有“殷家城”,就贺老说,应该为殷商古城,但没有任何殷商时代的实物线索,我也未敢造次讨论,只是寻得墓葬群处,被新新的盗墓洞口所惊呆,也许,这里估计是近几年被盗墓贼所光顾,还没有得出更多的线索而已。</p> <p class="ql-block"> 听名字,“殷家城”三字确实与殷商有一定关系,中国学术界关于商部族发祥于何处主要有五种观点:陕西说、山西说、东方说、幽燕说、东北说等。如果从陕西说的角度看,这里有殷商古城倒也可谈,但也只能是商之早期,也就是商朝第一阶段“先商”时期,势力是从黄河中游向下游迁移,第二阶段“早商”时期,应是商国君主商汤率方国于鸣条之战(山西夏县以西)灭夏后,在亳(河南)(《殷本纪》记载)建都,<span style="font-size:18px;">建立商朝。至其后裔盘庚迁殷后,国都才稳定下来,在殷建都达273年,因此商朝又被后世称为“殷”或“殷商”。这样看来,在今天“殷家城”位置,确实难以论证有殷商古城一说,不过宋古城倒也有可能。</span></p> <p class="ql-block"> 从贺老师那里也很难获得有关物证说法,在殷家城找的一位派出所的本地向导,只带我们看了墓葬群一带盗墓贼的疯狂程度,也未能寻得半片碎瓦陶片,所以,我也没法具体说明任何有关殷家古城说明。</p> <p class="ql-block"> 不过,从卫星地图看,我们盘旋过得地方确实有点隐隐约约的古城围墙,尤其西南角处,有熟土筑城的墙角,如小山峰一样高,沿山梁一线,山峰突兀,沿线风景优美,如油画般感觉,登高望远,心旷神怡。</p> <p class="ql-block"> 其实,去殷家城让我感触颇深的,还是那土层新新的墓地盗洞引发的感慨,记得前段时间,在喜马拉雅录制自己的有声书《荒野上的大师》时,读到王国维,梁思成,陈寅恪,丁文江,翁文灏,傅斯年,李济,吴宓等老一辈“国学大师”“建筑学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们,这些高大的标签的背后,还留下那么多我们不曾了解的历史故事,当读到王国维殒命颐和园昆明湖,丁文江为了中国首个“史语所”(历史研究、考古研究、地方方言研究等)耗尽心血,翁文灏、傅斯年、李济、吴宓、梁思文、梁思成等为了中国建筑,中国历史,中国文化,中国考古,中国人类发展史等方面在局势动乱,战乱频发,东奔西颠,经费窘困的情况下,依然搭上性命寻找文物线索,自证华夏文明史,抢救性发展中国建筑和文物历史。而今,在盛世文明之今天,依然盗墓猖獗,走进地方博物馆,大多有标明从某某地收缴的被盗文物,真的让人唏嘘。</p> <p class="ql-block"> 无倒就无盗,倒卖文物在中国这片热土上从来就没有停止,文物的价值是什么,鄙人认为文物就是为研究历史而存在的,但为什么就有这么多的文物贩子掠夺、盗取、破毁这些澄清历史文化线索的东西呢?如果从明清开始中国就有斯坦因和伯希和日本大谷光瑞探险队、俄国人奥登堡、美国人华尔纳等人,估计中国也能拥有很多个“大英帝国博物馆”“罗浮宫”一样的国际级别博物馆了,可是,一个敦煌莫高窟就让中国人痛苦不堪,而今,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盗墓还是如此猖獗,痛哉!</p> <p class="ql-block"> 田地间探测钻洞到处都是,盗坑新土依旧,派出所向导说,墓群所在地在山顶极限路面处,等发现赶来已逃之夭夭,更何况大多在夜间盗挖,实所无奈呀!看这些莫大的盗坑,也让我失去了寻访的兴致,山路很陡,也难走,哈狗越野算是当其所用,盘山峰而去,离开那片满目疮痍的古人安睡的地盘,我们继续向北,往环县边缘盘绕,因为路面相对平坦一些,绕一绕顺便舒畅一下心境。</p> <p class="ql-block"> 未得殷商古城处,却观得天蓝无穷际,唯美与伤感并存,天地广阔,这偌大的黄土塬,这偌大的中国天地,先民生存之地渺不可记,人类历史衍衍久长,那一块土地上,不都叠加着历史的纵横,如这蓝天下的层层梯田,从镇原的茹河、蒲河、黑河、交口河的沟沟岔岔间交替叠加着,这历史还能写得清,道得明吗?</p> <p class="ql-block"> 看看这丰收的农家大姐的幸福笑容,其实,任何人类存在的足迹,不都是活在幸福的当下吗?百姓们的幸福才是最美的华章,在这貌似古城的环绕间,能有一片阳光灿烂,丰收满仓庭院,和着窑洞的久远味道,躺在丰收的幸福中,也不失一种人生最美的惬意!</p> <p class="ql-block"> 沿路沙棘满山,野草堆边,虽没有夏季生命旺盛之美,但荒凉中孕育的生命福祉在白云蓝天间宠宠欲动,生机盎然。</p> <p class="ql-block">图片:莫语</p><p class="ql-block">文字:莫语</p><p class="ql-block">2024.12.14完稿</p> <p class="ql-block">支教散记陆续更新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