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角

秋水寒

<p class="ql-block">已是大雪季节,虽然是南方,臃肿的羽绒服还是裹上了行人的身躯,晨起寒意让人不自主地缩了缩脖子,陆翔苑临河一侧的小公园里,为数不多的大爷大妈们在锻炼身体、逗鸟遛狗,毕竟是江南,柳树的绿虽然黯淡里加了些明黄,却依旧婀娜,各种绿植依旧生机勃勃,要不是地上的不多的落叶和口鼻中呵出的热气提醒,似乎季节的变换并不明显,只有金黄的银杏,一身灿烂,伟岸傲然地告诉你季节在变换,是它为这单调的冬季添了一抹明亮的色彩,并不温暖的明晃晃阳光洒在银杏叶片上,生出了耀眼的暖意。</p><p class="ql-block">过了花期桂树依旧郁郁葱葱,可是枝丫间还有为数不多的花儿倔强地开着,在这冰冷的空气中掺进一缕淡淡的香气,似乎在宣告它顽强地与季节抗争。</p> <p class="ql-block">公园边上有条大约人工开凿的河,十米左右的样子,不算很宽,与沙浦河是相通,河流隔开喧闹的马路,让公园有自己的宁静,混浊的静静的河水平时没有一丝波澜,不仔细观察几乎以为它是静止的,风来时才会拥起不自主的小波浪,根据经常有垂钓者光顾来判断,河里有不少鱼儿,也因此有许多鸟儿,当然,多是我不认识的,常见的有白鹭、灰鹭和翠鸟麻雀,也有乌鸫、斑鸠,但我不能确切地知道乌鸫、斑鸠它们食不食鱼类,这时候我眼前就有一只斑鸠单脚拄地,嫌冷似地缩着脑袋,傻傻地立在河边的石块上,要不是飞过的白鹭一声唳叫惊醒了它,不知道它还要呆多久。树梢或枝杈间乌鸫们经常掠过或驻停,它们的数量也似乎不比麻雀少,虽然和乌鸦同属鸦科,但乌鸫并没有难听的鸦噪,可能这就是区别吧!</p><p class="ql-block"> 河上的那座牢固的木桥毫无缘由地拆了,河中的水泥桥墩上,木梁改成钢结构,奇怪的是,焊接的钢梁接头并不在桥墩上,我不懂桥梁建筑,但是两边接头若搭在桥墩上,不是应该更坚固牢靠吗?当下这个时代有些事情确实让人琢磨不透,就好像被人攻击不能还手,这是一种很认真的扯淡,而且扯到了法律的高度,奇葩说里说的奇葩,远远没有现实发生的事情奇葩,有了抖音,有了网络,大家才知道生活不只是多姿多彩,还有无数的肮脏和不堪。可能这就是“时代的福利”吧!</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个“五分之一定律”,所有人不愿意做那“五分之一”,但是所有人都有可能是那“五分之一”,你信或不信,就是这么荒诞和奇妙,这就是世界本来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如安徒生的童话“皇帝新衣”一样,大家都习惯于认真地、一本正经地扯淡。只是我们身边再也没有童话里的那些说实话的孩子了,现在的孩子连生长的方向都是被规定、彩排好的,打破不了这无奈的固式,这就让多数人心里产生了“幸福感偏差”,虽然看似这是一个“伪命题”。</p><p class="ql-block"> 说到偏差就会想起年少时的梦想和成年人的无奈,直到如今这个年纪,我们还在外漂着,老父两年前已经病逝,只有老娘一个人拖着病躯守着老房子,为人子女不能尽孝膝下,这又是怎样纠结难言的心情?而老娘呢?会不会如黄景仁诗中写那样:“白发愁看泪眼枯”啊?我想,我的母亲大约不会这样,因为每次电话询问她的生活和身体状况,她无一次不说自己很好。知道她这是在宽慰我们,可又能怎样?回去意味着断了生活源脉,对于少时即远别家乡的讨生活的人,多少人会感慨《妆台》里的那句台词:“无情最是堂前燕,笑我有家还无家。”在这个时代偏远乡下,太多人应如刘克庄诗句写的那样:“客舍似家家似寄”了。</p> <p class="ql-block">最能激起心底波澜的,或许多是现实境遇,有家无家,半生已过。放开眼去,看到河对面一排水杉树,悄然已经绿衣换成红装了,此刻,晨曦裂锦,朝晖斜照,光与影里,林杉正碎,这宏大的璀璨,美得让人心动。一阵风过,叶落萧萧,红雨缤纷,风里挟来一丝难抵的清寒,似乎在告诉我,冬天,终究还是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