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飘香的泥鳅粉

丹心一片

<p class="ql-block">  街边的小吃,还在如出一辙地炮制着,只是变得有些怪异,尤其是奶茶、德克士、麦当劳和肯德基,这些外域饮品的介入,冲斥着我们传统的饮食习惯,就连一袋油炸的薯条,都征服了孩子们的味蕾。</p><p class="ql-block"> 也许,太传统的固守着一种模式,时间久了,也会像曾经新鲜出镜的照片,搁置长了被风化,便开始慢慢的褪色,所不同的,是我们过着的日子,不时被翻新,翻新的把我们变异一成了老糊涂。</p><p class="ql-block"> 困惑于市井入时的种种不适,也只好揣着一把不应景的衰老年纪,走向闹市的边缘,去看那顺眼,仍保持着旧格调的自然风景,只有那些山林江流,千年总还保持着,原始而又单纯碧与绿的颜色,那与扎眼的霓虹灯相比,自然要柔和的多,让我舒目爽心。</p><p class="ql-block"> 昨日,不知怎的,又走到城东的花海栈道,也许,这几天冷空气南下,气温一再降低,是我想到那栈道边上的那丛梅树的缘故,置疑它是否在这种渐寒欲雪的气候里,缓缓等到了花期,移步行至树前,就想着那枝头是否开始爆出了花蕾。</p><p class="ql-block"> 低头走着,脑际里不由翻开了帐本,盘算着日月里的春秋,以及潜进那春秋里过往的旧事,不觉走过了栈道第一个休息平台的榕树下,被一声招呼拉回了现实,抬头一看,竞是那多年未见,曾经靠一碗泥鳅粉出摊的阿的哥,还是那副长型的脸庞,而眼角和我一样,都堆起了皱折,曾经一头乌黑的头发已眨出了银光。</p><p class="ql-block"> 他还是那样,像当初在延寿楼下,去往渡口台阶的平台上,摆摊卖泥鳅粉招呼生意那样,粗话里带着快言快语:“你这趴人,还是这副屌样子,快认不出我来了吧!”,那口一开就直呛人,在这巴掌大的延平城,那时居民都集中在市区里,打小起就碰过来撞过去的,谁不认识谁,这阿的哥,在儿时就常来常来,只是他流里流气的,顶多照面打个招呼,只是后来,他嫌在工厂上班挣钱,改革开放的风刚吹起,他就辞掉工作,自己只身一人出来摆摊,做起了泥鳅粉的营生。</p><p class="ql-block"> 别小看他,人员五大三粗,出言不逊,可煮起泥鳅粉来,那是决不含糊的:先是用葱头爆锅,然后舀半勺糟菜炒香香后,淋上些许虾油加入清汤,然后一手执着锅盖,一手扣着装鳅的海碗往锅里一倒,立马盖上锅盖,任由那泥鳅在锅里“噼里卟噜”的弹跳,一会没动静了,这才下了烫好的粉干,出锅时浇上闽红老酒,料些葱花,那泥鳅与糟菜搭配,腥鲜加酸味,再加上葱的爆香,那口感让直扎舌,当时,一碗卖出五元,只有他敢开出这个价,可还别说,那生意还十分的火爆 </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那摊里就多出一位女人,也是挣到了钱,人也年纪一把,是该娶妻成家了,那摊位来了一个帮手,他只顾他煮的泥鳅粉,其它杂事就由那女人来操持,一次,打那路过,你非拽住你来吃碗泥鳅粉,啐言啐语道:“哦,看不起我这摆摊的,请你吃一碗,这才多少钱呐,算你抬举我,咱还是哥们!”,这弄得我在此之后,都避着你走。</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我在外地跑业务,一年回不来几次,那年夏休回来,想去找他聊天,可到那一看摊位没有了,一打听,说是钱挣多了,吃得骠聊,去赌博被人作局,不但输光了钱,还背了一屁股的债,淡市(跑路)了,打这以后再没见到过他,不想这天偶然碰见了,他打开话闸子,从他负债跑路,到与妻离婚,又后回来开排挡,又输光,这才死心塌地戒了赌,回来伺候抗美援朝的老父亲,后来,补交了社医保费,如今父亲也过了,自己领着退休金过看单身日子。</p><p class="ql-block"> 闲聊,最花时间,那天一聊就是一个多钟头,仿佛在叙述着一则离奇又而古怪的故事,也是呵,一碗经过精心烹饪的泥鳅粉,物有所值,自然卖价不菲,可让人发家致富,而一场赌局,被人做了手脚,那一头栽进去,便是倾家荡产,和他分手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耳边还回荡他那句追悔莫及的话:“做什么鸟东东,这辈子,扶起自己的是自己,糟塌了自己的还是自己,混了一世,如今还是光棍一个。”至今,闭上眼还会依稀浮现出,他那张懊悔不已的脸,这不由让我长叹一声:人生的输赢,就如那一碗被端平了的泥鳅粉,味存份量不减,一旦甩手扣倒,便什么都不是了,想到了奶茶、麦当劳与肯德基,我仍掂记的还是,合乎我口味的锅边油饼,还有,再是那碗飘着葱头爆香,还带着虾油味,咬住头,用嘴一嗦,就带一整条龙骨的泥鳅粉,实在让人寻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