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庇护所天上的云团中有架飞机</p> <p class="ql-block">碧罗雪山的洋人房(庇护所)</p> <p class="ql-block"> <b>碧罗雪山上的庇护所</b></p><p class="ql-block"> 和坚</p><p class="ql-block"> 2024年11月1日至5日,我们玉龙户外一行9人再次踏上横走四江之行,这也是我们第三次进入这片区域,前两次是徒步进入的,分别是2010年三多节从维西岩瓦翻越碧罗雪山安切来垭口到贡山腊早和2013年国庆节从德钦茨中翻越碧罗雪山经白汉洛教堂到贡山迪马洛再翻越高黎贡山的南磨王垭口到独龙江。前两次的徒步线路都是翻越碧罗雪山进入贡山的古道,两边山下的江边都有教堂。这次我们是全程驾车,从德贡公路进入独龙江再从腊维公路返回。主要目的地一是攀登德贡公路垭口旁的海拨4400米的孔雀山,二是再看担当力卡山下的独龙江的水,三是探寻腊维公路垭口安切来的洋人庇护所遗址。</p><p class="ql-block"> 2010年3月21日,我们玉龙户外一行4人从维西的岩瓦村徒步爬山来到山上最高处离垭口最近的康普乡扎子村马处底7组余从军家,当时的山上冬雪未化,垭口还有厚厚的积雪,在岩瓦村根本就请不到翻越垭口的向导,常年行走此路的余从军也说今年山上因冬雪未化还未开路,能否过往只有到了垭口附近碰碰运气才会知道,当晚我们在他家死磨烂缠再三恳请他给我们做向导。22日—早,在余从军夫妇的陪同下,我们开启了翻越安切来雪山垭口之路,为了减轻我们的负担和节省体力,余从军的夫人牵着一匹马为我们驮背包,一直送到离垭口2公里附近积雪快漫过马的膝盖的地方,我们一起用过简易午餐后她独自返回。余下的快到垭口的上坡路越来越陡,积雪越来越深,很快漫过了我们的膝盖,每走一步都很费力,而余从军却很轻松,穿起解放鞋的他却可以轻盈行走于雪面而不陷入雪中,我们惊呼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雪上飞”吗!从他的表情上我们预感到我们今天是可以越过雪山的,快到垭口时,他指着沟谷对面山包上的一堆在雪地里露出的黑石头,说那是当年洋人修建的教堂遗址,尽管黑石堆离我们并不远,但必须下到积雪深厚的沟谷中再往上爬方可抵达,虽然近在咫尺,而体力和时间都不允许我们前往探奇,从此留下将来一探究竟的念想,而且这一念就是14年过去了。其间,当年我们的向导余从军也没有等到我们再来看黑石堆就已离开人世多年。他说当年过雪山常有人因气候突变和体力不支而命丧雪路,随后的过往行人就会砍上路边的一根竹子插在断魂之处并放上一点钱币和食品以示祭奠,在那次翻越过程中,我们在垭口靠怒江那边的路上见到了好几处这种插有竹杆的土堆,感受到了雪山的震憾和凶险。而就在我们成功翻过雪山后,到贡山县城见到县旅游局发布的关于禁示在近期翻越碧罗雪山的通知,通知的大概内容是在我们翻越雪山之前的十多天有三个迪马洛人送两个美国人翻越雪山到茨中后,从茨中返回的路途中因气候变化,三个迪马洛人中有两人走不出孔雀山垭口而殒命雪山,出于安全的考虑,县旅游局就此发布了禁止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翻越雪山的通知。后打听得知那个走出雪山的与留在山上的其中一人还是父子关系,据说在雪山上救人没有专业的手段和十足的把握,救人可能会连同施救者也一起搭了进去,即便是亲人也只有选择生死别离,各自逃命才是最好的方法了,在恶劣气候的雪山上人类显得异常渺小。当时我们悠闲地行走在贡山街头时,不由庆幸我们这次的侥幸安全翻越。但随后我们的向导余从军准备从腊早返回马处底的当天起,连续出现十多天阴雨而无法翻越雪山,因为那段时间只要山下阴雨,山上必然下雪。很有经验的他最后只好绕道六库经大理坐车回到康普马处底,前后耽搁了个把月,但他安全回到家就是最好。</p> <p class="ql-block">腊维公路贡山段</p> <p class="ql-block">腊维公路维西段</p> <p class="ql-block">2010年3月21日的白济汛岩瓦村</p> <p class="ql-block">2010年3月21日从岩瓦到扎子村马处底的路上</p> <p class="ql-block">2010年3月21日的康普扎子村</p> <p class="ql-block">与余从军夫妇在路上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2010年3月22日的古道</p> <p class="ql-block">2024年11月4日的公路,公路与古道基本重叠。</p> <p class="ql-block">2010年3月22日远望安切来垭口</p> <p class="ql-block">2024年11月4日的安切来垭口</p> <p class="ql-block">行路难</p> <p class="ql-block">古道旁雪地中的庇护所</p> <p class="ql-block">2010年的安切来垭口</p> <p class="ql-block">1935年的碧罗雪山安切来垭口</p> <p class="ql-block">雪路漫漫</p> <p class="ql-block">站在安切来垭口的余从军</p> <p class="ql-block">走不出雪山的断魂之处 ,插上竹竿以祭亡魂。</p> <p class="ql-block">2010年3月23日的贡山县旅游局</p> <p class="ql-block"> 而现在随着腊维公路的修通,当年的充满艰险的古道变成一条景观大道,深秋的腊维公路尽显其浩瀚丰富的色彩,这是一年之中腊维公路最美的季节,从腊早而上的怒江段公路一直到垭口都是柏油公路,尽管山路绕了很多,但在这陡峭的大山之上修出这样的公路已算是天大的功德了,在肉眼可见的上升中明显感到了海拨的迅速提升,深秋的山林在一层一层地变幻着色彩,每一个回头弯总是送来别样的景色和惊艳,我在似曾相识的坡道间牵动起当年的回忆和对来路的遐想,桀骜不驯的怒江在深深的山谷中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细,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群山深谷之中,不知不觉我们也来到了开阔的垭口,一丝凉意顺着山脊飘了过来,在这里我依稀找到了当年翻山过来的老路,14年前翻越雪山垭口的场景涌上心头。从垭口往东的澜沧江这边的公路与垭口往面怒江边的公路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从这里下山到村子的公路全是烂路,特别是过安切来垭口这一段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头路,又陡又窄,还好我们的“山猫”战车动力强劲,蠕动式地安全通过这段险路,而这段路与当年余从军夫妇牵马送我们上来的这段路基本重叠,尽管现在已不再是当年的千年古道,但现在的碧罗雪山东坡这段车路依然弯急路险,落石滑坡随路都是。现在的车路从垭口下来1公里多点,刚好从当年洋人修建的教堂遗址中间穿过,用官方的称呼就是从1号点和2号点中间穿过,路上面的叫2号点,下边的叫1号点。这里正是14年前我们在雪地里模糊见到的“黑石堆”,也就是当地人常说的洋人房。当我们从垭口下来,在转过一个弯道后先是突然见到右手边的2号点,这是一幢二层的3间石头房,房顶和部分墙体已坍塌,背后紧靠石头山体。当我们还来不及惊叹这一神奇建筑时,前面左下方的1号点也突然呈现在了眼前,这是一幢修建在2号点前面(东面)一块平地上的欧州城堡式建筑遗址,规模较之2号点要大许多,这是一幢两层结构的石头建筑,这里地势开阔,当年的古道在其东北方一览无余。平地下方是一块湿地,羊肠式的流水在湿地上肆意曲廻游动,顺着山谷由此经过漫长的旅程汇入澜沧江。 当人们置身于洋人房,惊叹和疑问会层出不穷地闪现于脑海,虽然我们曾有不少的穿越大山的经历,但还真没有见过在那个条件十分艰难的年代,在雪山垭口修建如此庞大的建筑。是什么原因要修建?是什么动力在驱使?为何又是现在这番模样……当你亲临其景,会被其工整的施工和合理的布局所折服,其对每一块石头的思考以及打凿和放置都很精细得体,体现出了中世纪欧洲建筑的特质,特别是1号点那两道进入遗址的半弧顶石门,做工十分细致美观,你无法想象在如此封闭落后的偏远大山之上会出现如此考究的西洋建筑,遍布墙体四周的石窗也同样做得颇具洋味,不大也不小,与这里的高山地势和气候很匹配,其内部中间的廊道呈十字架结构,廊道与各个大小不一的房间相通,一楼约有1/4深入地表,大概是有冬天防寒和稳固基石作用。楼层中间使用的是直径30厘米以上的大楼楞,可能是当时并没有全部安装完毕就已停工,由于年代的久远,八十多年的日晒雨淋,楼楞大都已腐烂。1号点与2号点相距80米左右,位置高差20米,当年没有修公路前这两幢房子中间应是一个小缓坡。据相关考察记载2号点海拨3681米,建筑物坐西向东,南北长约17米,石砌墙体厚度1米,占地126平方米,为二层建筑,共有3间同等大小的开间,各开三道门,门宽1米,高2米,南北各有一扇窗户,高1米,宽0.75米,这是1935年6月由牧师们建造的一座简舍,作为客栈,用于过往牧师和在此施工人员的栖身之所,现已发生严重坍塌。1号点海拨3661米,建筑物坐北向南,平面呈长方形布局,西面二层墙体基本完成,保存尚好,东面二层墙体未完工。两层墙体的第层层高2.2米—2.3米,整个墙体厚度由2米左右向上收缩至1米左右,一层建筑面积547.76平方米,共有7个开间,其中东北角开间最大,有85.84平方米。建筑中间由廊道隔离,形成中轴线的两边对称布局,廊道的“十字架”造型呈上西下东摆放。进入1号点的西、南两道半弧顶石门门宽1.27米,高2.4米,每个房间都有窗子,高1米、宽0.75米。整个建筑入地1.3米—1.5米,用原石垒砌,做工巧妙,坚固别致。整个建筑结构紧凑、做工严谨、造型独特、庄重大方,风格素净古朴,在遗址东北角一外墙有“十字架”内容石刻图案,在遗址正北方有一口1.5米见方的水井口、初步判定是日常用水的水井。东面有5堆堆放整齐的备用石料,从遗址判断,此工程尚未完工就停止了施工。</p> <p class="ql-block">瑞士、意大利边境的圣伯纳德修道院</p> <p class="ql-block">前排左至右:安德勒、杜仲贤、李自馨、国尊贤。</p><p class="ql-block">后排左至右:卜尔定、傅晖云、不祥、鲍乃明、吕神父。</p> <p class="ql-block">从左至右:古纯仁(法国)、沙唯利、西蒙乃、罗维义、公以正在茨中教堂葡萄园。</p> <p class="ql-block">法国、瑞士神父相聚茨中,左二古纯仁,右一杜仲贤。</p> <p class="ql-block">蓝兴仁(左)和罗维义(右)</p> <p class="ql-block">瑞士神父与澜沧江边的村民</p> <p class="ql-block">古纯仁神父在茨中</p> <p class="ql-block">古纯仁在修剪葡萄</p> <p class="ql-block">好不容易凑到一起的神父们</p> <p class="ql-block">被枪杀的杜仲贤</p> <p class="ql-block">赖昭神父在渡溜</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茨中教堂及其附属建筑</p> <p class="ql-block">2013年国庆节期间的穿越四江并流</p> <p class="ql-block">老照片中的茨中教堂及附属建筑</p> <p class="ql-block">行走在云南雪山脚下的瑞士传教士</p> <p class="ql-block">庇护所的基础</p> <p class="ql-block">正在修建中的庇护所</p> <p class="ql-block">庇护所1号点、2号点。</p> <p class="ql-block">修建庇护所的本地民工</p> <p class="ql-block">忙碌的古道</p> <p class="ql-block"> 显然,这孤悬大山之巅的精妙建筑就是一本厚重的史书,从看到这本书的封面之始,一段80年前的历史有如怒江之水从天而来。这幢建筑的修建成过程有着无数精彩的故事和来由,让人无不感叹那段历史。翻越这里往来于澜沧江和怒江的这条古道是“滇藏驿道”的主要组成部分,是两江群众和物资进出的生命线,它在历史上集中央王朝和地方势力(指禾娘、王氏土司)统一边疆的稳定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怒江未通公里之前,这条运输线一直都很繁忙,马帮不断,但同时又很艰难和危险,意外和风险如影随行,而当时正在这一片区域活动的瑞士传教土们决心改变现状,以他们的方式为这条线路加装保险,要在这条线路上最艰难地方修建“庇护所”并予以来往之人以帮助。</p><p class="ql-block"> 这首先还得先从瑞士圣伯纳德修道院说起,这是11世纪建造的著名修道院,它位于阿尔卑斯圣伯纳德大山口1英里的地方,山下小镇马蒂尼位于罗纳河在下瓦莱州的河湾处,是穿越圣伯纳德大路线的中心。文化的传承、地中海风情以及可口美食是其突出特点,卢梭、歌德、司汤达、李斯特都在这里流连忘返。当时欧洲有一位出生名门叫伯尔纳多的天主教修六大品神职人员,他在商贸要道旁修建了一所类似客栈的场所,以方便、救助、收容过路的人们,伯纳尔多因其高尚的品行,被后人追认为“圣人”。在圣人逝世后70年,即1149年,人们在他生前修建的客栈挂起了一块“圣伯尔纳多庇护所”的牌子。之后,他的追随者在庇护所附近修建了一所修道院,并以圣人之名称为“圣伯尔纳多修会”。圣伯尔纳多修会的修士们从修会创办之初就将救援路经此地的朝圣者和旅客作为会规内容,并当作他们最主要的使命之一,由于修道院建在常年冰雪覆盖的山岭之间,修道院的修士们不仅熟悉山岭环境,了解冰雪天气,还练就了一身在冰雪环境中救人的本领,他们还培养了大名鼎鼎的圣伯纳德搜救犬,在之后的几百年里,他们救助了数百上千人们,将许多因在冰雪中饥寒交迫、濒临死亡的人们带回庇护所,给予了他们新的生命。</p><p class="ql-block"> 十七世纪开始,神秘的青藏高原进入西方人的视野,他们将这里称为“众神之地”,十九世纪以来,法国巴黎外方传教会在滇藏交界的狭长区域殚精竭虑、图谋发展,并为此负出了惨重代价,在各个教案以及疾病、意外死亡等原因,使外方传教会失去了数十位优秀的神职人员,补充人员到这一区域已成为当务之急。1929年,巴黎外方传教会总会会长光若翰主教意识到这一问题并惋惜没有足够的神职人员担负起这项危险的职责,便将此事呈报教皇比约十一世,教皇提议与圣伯尔纳多修会的布尔饶总会长(主教)商量。1930年2月,两位主教在巴黎巴克街巴黎外方教会总会院会晤面议,决定先派遺两位瑞士神父赴云南进行实地考察,再根据结果由圣伯尔纳多修会决定是否派遣传教士。</p><p class="ql-block"> 1930年11月20日,圣伯尔纳多修会瑞士籍传教士李自馨和国尊贤二人从法国马赛出发,乘船至越南西贡,再乘火车抵达昆明,然后徒步来到丽江。法国外方传教会的吕神父在丽江巨甸附近接到了他们,并带着他们经鲁甸、栗地坪于1931年2月15日经过长达3个月的旅程后抵达维西县城。在县城休整十天后,再继续顺澜沧江北上来到了天主教云南主教堂茨中教堂,本堂神父古纯仁热情接待了他们。古纯仁神父来自法国布列塔尼,是法国巴黎外方传教会人,被称为20世纪最了解三江并流地区的西方人之一,他有杰出的语言天赋,不仅学会了藏语,后来还巴黎编撰了法藏词典。古纯仁多才多艺,不仅在文史方学方面著书丰富,还是一个博物学家。他先是把棕榈树、仙人掌、芭蕉栽培在教堂四周,还托人从法国带来“玫瑰密”葡萄品种,然后与当地的野生葡萄嫁接并获得了巨大成功,如今这一品牌已成为了当地最负盛名的产业,据说如今法国都来这里寻找“玫瑰密”母本。</p><p class="ql-block"> 李自馨和国尊贤神父经过3个多月对这一区域进行了细致考察,在他们日记中写道:“这里峡谷纵横交差,峭壁深渊,大河穿插交汇,跌宕起伏,奔腾流向远方”。在写到翻越碧罗雪山的古道时说这是许多过客的常经之地,路途漫长危险,特别是下雪的时候,常有人魂断古道。因此他们为在碧罗雪山垭口上建一所可以咏唱圣经并接待旅客的庇护所做出了艰辛的努力,他想把阿尔卑斯山上的“圣伯尔纳多庇护所”复制到这里,这是宏伟且艰难但有特别有意义的工程。他们考察结束返回瑞士后向圣伯尔纳多修会提供了详细报告,修会的总院大会一致同意了他们的方案,也立即决定分批派遣传教士前往三江地区修建这一庇护所及开展其它工作。</p><p class="ql-block"> 1933年1月13日,第一批圣伯尔纳多修会的传教士从马赛出发,来到三江地区。他们是一年前考察返回的李自馨、国尊贤神父,还有辅理修士公以正和志愿协助传教的教友沙伯雷先生共四人。他们四人来到维西后,巴黎外方传教会将维西保和镇、小维西和吉岔三个教堂交给了他们,原驻守小维西的巴黎外方传教会的传教士鲍乃明调到贡山白汉洛教堂。而他们准备修建的庇护所选址正是在离小维西很近的从岩瓦上山到碧罗雪山的古道上,这有利于他们开展工作,岩瓦是澜沧江边的一个重要驿站,村民以纳西族为主,是当年木氏土司向西扩张而驻守当地的后裔,这里各方面条件较好,也是他们四人上下山的必经之地和物资储备点。经过十八个月的奔波,在瑞士驻广东领事斯巴林葛尔的协助下终于拿下了准建庇护所的文书,并于1935年6月在拉擦开土动工,这里就是1931年李自馨、国尊贤两人考察时在拉擦定下的位置,他们当时还在路边的崖石上刻下了“1931”的字样。庇所的第一期工程是先建造那幢建在上方的简舍,先解决神父和工人及存放物资的临时用房。然而在实际建造过程中,他们遇到了诸多棘手之事,他们的巨大热情和信心遭到了无情的打击,在1936年至1938年《Lasta日记》可以看到每一篇的开头都是“天气不变,雨风雾”的描述。除了恶劣的气候外,还有缺乏专业人才、设备技术以及沉重的建材必须依靠人力背入深山等客观困难。在《西藏殉教者》(卢柏著,候鸿祐译,台湾光启出版社)记载:“低三十公分的地方,庇护所大厦慢慢的从地平线升起,按杜仲贤的说法,工人都是粗人,该监督他们搬运每块石头,作混合、打线、砌墙。他们用竹竿往上滚石块,工资不按日而按运来的石块多少计算,大石头需要十个人合力搬运,为这样的工作,工头大概索十块瑞士钱的报酬。细粗木匠都灵巧,用简单的工具如刨子、锯、长刨子做出很美的墙壁、嵌板”。该书同时还记载:“庇护所不是建在岭道顶端,不需要抽一袋烟的光景,便可到阿劳小山谷,再走半点钟才能到顶端,这才是真正的拉擦,从那里沿一个陡直的山坡可下到萨尔温江(怒江),需要四点钟,李自馨神父选择此地兴建庇护所有许多可贵好处,将来容易保养房子,装置电源,取得饮食。上坡一点也不危险,庇护所可以按土著所希望的为他们服务。在十一世纪被圣伯尔纳多建筑在丘比得山上的庇护所和二十世纪被奥斯特的大六品的弟子们所建的拉擦岭道上的庇护所是对比的建筑。那里和这里都是国际通道,亚洲的这条路连接中缅,深入西藏地方以及远东近东”。</p><p class="ql-block"> 李自馨等四人接手维西、小维西、古岔三个本堂及开展庇护所修建工作后,明显感到人手不足。为充实这区域,圣伯尔纳多教会于1936年2月派遣了第二批瑞士传教士,他们分别是赖昭神父、杜仲贤修士、傅晖云修士。三人于1936年5月8日来到维西,时值红军长征途经云南,当地上层被谣言吓坏,许多人已经逃离该地,传教士们也携带物品出走怒江,折腾了几个月。1939年5月,圣伯尔纳多教会又为这一地区增加了生力军,蓝兴仁和罗维义来到了维西,这时李自馨神父因心脏问题不可生活在高山地区而离开,傅晖云修士也因受不了这里的气候与李自馨一起返回瑞士。1940年以后,由于抗日战争的原因,对教会各方面的工作影响很大,修建庇护所的资金也得不到保证,施工进展缓慢,断断续续。1950年,一场新的运动在德钦展开,法国外方传教会和瑞士圣伯尔纳多修会的外国传教士逐渐被驱逐出境。1951年,最后两名外国神父法国人古纯仁和瑞士人沙伯雷被遣送回国,虽然他们耗费巨资、数十位外国传教士献身在这里,他们也不得不离开他们苦心经营了百年的教区,伴随着他们离去,高山之上的庇护所也从此淡出人们的视野而无人顾及,一座未完工的建筑永远成了人们的记忆,尘封于大山之上。</p> <p class="ql-block">庇护所2号房</p> <p class="ql-block">2号房</p> <p class="ql-block">庇护所1号房</p> <p class="ql-block">一号房上的十字架石刻图案</p> <p class="ql-block">庇护所下面的湿地</p> <p class="ql-block">垭口那边是孔雀山</p> <p class="ql-block">露营孔雀山</p> <p class="ql-block">茨中到白汉洛之间的碧罗雪山扎西牧场</p> <p class="ql-block">白汉洛教堂</p> <p class="ql-block">抵达迪麻洛村</p> <p class="ql-block">茨中到白汉洛之间古道路旁大树树洞中的圣母</p> <p class="ql-block">碧罗雪山上茨中到白汉洛之间的供行人宿营的善房</p> <p class="ql-block">康普扎子村的教堂</p> <p class="ql-block"> 由于庇护所未能完工,当初教会设想的救援途经此地的朝圣者和马队行人的愿景也未能实现,但教会人员在这片区域开办教会学校和给群众看病找药以及带来的一些西方进步思想还是有益于当地的,至今在这里的古道和村落中还可看到当初的一些痕迹。在随后的80多年以来,人们为了生计,仍然时有翻越雪山的人葬身于此,回想起我们14前年翻越雪山的情景至今是心有余悸,还好现在一条景观大道腊维公路打通了这里,人们不再耽心受困于雪山,但依然矗立在大山之巅公路边的庇护所似乎还是有话要说,这是一本遗落在历史长河中的有待人们细阅精品的藏书。</p><p class="ql-block"> (2024年12月14日于玉龙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