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杨宏勇</p><p class="ql-block">美篇号:40231966</p><p class="ql-block">图片:部分来源于网络</p> <p class="ql-block">卖完这茬冬豌豆，买老年代步车的钱就筹够了。想到这里，黑狗兴奋得一夜难以入睡。打开手机看看，凌晨两点半，他重新泡了一壶茶，又接连抽了几支烟，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p><p class="ql-block">“索性，去把豌豆摘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戴上头灯，拿起袋子消失在夜色之中。</p><p class="ql-block">腊月间的凌晨是最冷的时刻，白茫茫的霜凝结在他的头上，衣裳上。豆荚上也凝结得厚厚的一层。不一会儿，双手开始冻得不听使唤，浑身也在瑟瑟发抖。</p><p class="ql-block">“岁数不饶人啊！要是再年轻十岁，肯定不会冷成这样！”想到这里，身体开始有些困意，前半夜的兴奋早消失得无影无踪。</p><p class="ql-block">今年的豌豆特别好，包大粒满，碧绿透亮。平时，个把小时就可以摘满两大袋。可是今夜不知咋的，摸摸这包，不太饱满，摸摸那包，也不饱满，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才摘了两袋。他拴好一袋背回家，另一袋放在地里，等回家睡一觉再背。为了不让露水弄湿豌豆，特意塞在堆放着的玉米秆里面。</p> <p class="ql-block">他睡得很舒服，很踏实。</p><p class="ql-block">忽然一阵吵闹声把他惊醒。</p><p class="ql-block">“你们看，家里还有一袋。”</p><p class="ql-block">“看着他平时那么老实，哪一个会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情。”</p><p class="ql-block">院子里有很多人。村主任二牛，治安委员强哥，还有老蔫儿媳妇辣毛虫……</p><p class="ql-block">黑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p><p class="ql-block">辣毛虫用指头挖着他大声嚷嚷:“黑狗叔啊黑狗叔，你要是没有钱，你跟我说，我给你几百；你要是没有吃的，你跟我说，我买给你几百斤，你不能这样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克整啊！”</p><p class="ql-block">黑狗还是一脸懵逼:今天辣毛虫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一时给我钱一时给我米的，以前好像都没有这么关心过我。再看看那神情——完全是泼妇骂街，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误会。</p><p class="ql-block">“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就打着灯去摘了两袋。”</p><p class="ql-block">“你们听到了吗！他承认了。昨天晚上睡不着，他打着灯去摘了两袋……”</p><p class="ql-block">强哥发话了，“黑狗叔，你头脑咋那么简单……现在有监控，我们发现你地里的玉米秆下面藏着一袋豌豆，又查看了监控，看到你今天早上五点多钟背着一袋豌豆回来。”</p><p class="ql-block">“是啊，我地里有一袋，准备吃了早饭以后去背。”</p><p class="ql-block">“胆子不小啊！明目张胆的摘，明目张胆的背。我提议报派出所……”</p><p class="ql-block">黑狗好像听懂了什么，开始嚷嚷:“我一不偷二不抢，我摘我的豌豆，你们报什么派出所，你们又没有规定晚上不能摘豌豆。”</p><p class="ql-block">场面出现短暂的平静。</p><p class="ql-block">“好汉做事好汉当。不敢承担就不要做。”强哥得理不饶人。</p><p class="ql-block">“黑狗叔啊黑狗叔，你要偷么，偷别家的，你专门偷我家的，这明摆着就是欺负我家”。</p><p class="ql-block">这回黑狗总算明白了:辣毛虫家的豌豆被人偷了，他们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p><p class="ql-block">“老实交代吧！贼在床脚睡，无赃不定罪。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作为治安主任的强哥一副神探狄仁杰的架势。</p><p class="ql-block">黑狗彻底瘫痪了，本来自己平时就被人欺负，昨天晚上偏要发神经，这回真的是做贼的抓不着，抓着拔桩的了。特别是面对辣毛虫这类有理讲不清的赖皮。</p><p class="ql-block">村主任二牛打底不相信黑狗是这样的货色，一辈子苦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有养老保险还有低保，不可能在六十多岁还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p><p class="ql-block">他对大家说:“老蔫儿家豌豆确实被人摘了，黑狗叔说他摘的是自己的，我们再去地上看一看就清楚了。”</p> <p class="ql-block">辣毛虫坚决不同意，因为这是对她的不信任。强哥也认为是多此一举，在二牛坚毅的目光中，他只能唯命是从。</p><p class="ql-block">黑狗坚决拥护二牛的决定，拉起一根绳子就往地里跑。</p><p class="ql-block">二牛说:“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和强蛮儿去一趟就回来。”</p><p class="ql-block">老蔫儿家的豌豆确实被人偷了，估计100多斤，黑狗家的也刚刚摘过，剪过的豆柄印还特别新，大约300多斤。</p><p class="ql-block">强哥有些纳闷:黑狗的两袋豌豆，顶多150斤，可地里被采摘的至少400多斤，数量上相差250多斤，这多余的豌豆哪里去了呢！</p><p class="ql-block">二牛站在强哥的豌豆地里，大声叫到:“强蛮儿，你快来看看你家的。”</p><p class="ql-block">强哥跑到自己的豌豆地里一看，天哪！自己家的豌豆也被人摘走了。他正要破口大骂，被二牛制止了。</p><p class="ql-block">到底是谁偷走了这么多豌豆。</p><p class="ql-block">强哥说报派出所。</p><p class="ql-block">二牛说家丑先不要外扬。</p><p class="ql-block">他们决定当一回真正的神探狄仁杰，决定在地里不放过每一个蛛丝马迹的细致观察。</p><p class="ql-block">他们在地里收集到几个烟头，几个崭新的烟头。二牛初步断定:昨天夜里，这里的豌豆被人偷了，摘豌豆的是男人，而且不止一个男人。</p><p class="ql-block">强哥还蹲在地头不停地骂着:“哪个贼儿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偷到了治安委员的头上。”</p><p class="ql-block">二牛说:“不要骂了，先回家，弄不好再报派出所。”</p><p class="ql-block">强哥几不情愿的跟着二牛到了黑狗家里。</p> <p class="ql-block">老蔫儿也来了，院子里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p><p class="ql-block">老蔫儿两口子得理不饶人的和黑狗吵。黑狗也不认怂，因为他知道，自己认怂了，一辈子就要背上贼的骂名。</p><p class="ql-block">老蔫儿看到二牛他们到了，连忙掏出一包玉溪香烟，发给在场的抽烟的所有男人。</p><p class="ql-block">二牛说，不要吵了，等一会儿派出所的民警来了。</p><p class="ql-block">他把黑狗叫到一边问到:“昨天夜里摘豌豆的时候你抽烟了吗？”</p><p class="ql-block">黑狗说:“抽了。”</p><p class="ql-block">“抽的什么烟？”二牛又问。</p><p class="ql-block">黑狗说:“我们这类人，只抽得起哈德门。”</p><p class="ql-block">强哥对着二牛，点了点头。刚才他在黑狗的豌豆地里同时捡到哈德门和玉溪两种品牌的香烟头，证明黑狗没有说谎。而抽得起玉溪牌香烟的人，在村里几乎没有。</p><p class="ql-block">二牛对黑狗说:“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p><p class="ql-block">二牛要强哥把老蔫儿叫来。</p><p class="ql-block">老蔫儿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边走边笑掏出了玉溪牌香烟。就在这时时，他的手机响了，对方大嚷:“老蔫儿，今天晚上再送到几百斤豌豆来……”</p><p class="ql-block">老蔫儿慌忙挂掉手机，只见二牛一眼不眨的盯着他，地上还放着几个玉溪牌烟头。二牛一脸严肃的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说，还是我们把你说？”</p><p class="ql-block">老蔫儿蔫儿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让自己露馅儿的竟是自己爱抽的玉溪牌香烟……</p><p class="ql-block">原来，这几天老蔫儿打麻将又输钱了，他不敢回家拿，他怕他家的辣毛虫。</p><p class="ql-block">他偷摘自家的豌豆，摘多了，会被他家的辣毛虫怀疑，摘少了，又凑不够赌债……</p><p class="ql-block">专横跋扈的辣毛虫还蒙在鼓里，他对村主任二牛提出了罚款五千，无报酬守护冬豌豆两个月的强横要求。</p><p class="ql-block">强哥举双手表示同意。</p><p class="ql-block">黑狗一脸懵逼的望着二牛。</p><p class="ql-block">老蔫儿则一下子蔫儿在了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