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农耕时代,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间观念在村民的意识中不是十分严谨,人们会以天色的状态形容一种约定俗成的时间。五更、鸡叫、蒙蒙亮、爷爷儿(村里人称太阳为爷爷儿)上来了、爷爷儿落了、擦黑、认灯(天还没有完全黑,但在家不点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时候)、人定、大半夜等等。</p><p class="ql-block"> 单干时,村里人的时间观念更为淡薄。勤快人天不亮就起来了,天暖时早早下地,冷天时早起㧟上粪筐拾粪。晚起的人也有他的道理。那时,人们根本没人问几点了这个问题。上午称作前晌,上午10点左右称作半前晌,中午称作晌吙,午休称作歇晌,下午开始下地称作起晌,下午称作后晌,4点左右称作半后晌等等。因为单干,大家各自惦记着自家那点活,没人去催赶,自己想啥时干就啥时干。</p> <p class="ql-block"> 没有钟表,但毕竟日出日落的,总得有个叫法。一般情况下,全村人都会以太阳到正南方向为正午,晴天时,大伙儿都看太阳来判断时间。</p><p class="ql-block"> 溪源村蜘蛛寺西边的山崖上有一“∧”型的白石头,人称白石片。传说是古时蜘蛛精在此祸害百姓被雷公爷雷劈留下的印记。原来这片山崖齐刷刷地屹立在蜘蛛寺的正西面,白石片凹在四周长满苔藓的绝壁中间,晴天时,10点左右太阳升高,白石片上沿山岩的影子就会开始遮挡住下面白色的石壁,正午时分,整个白石片正好全部被遮挡住。千百年来,白石片就成了溪源人公认的“老钟表”。</p><p class="ql-block"> 自己家屋檐的影子也是人们掌握时间的依据,特别是妇女们会以屋檐的影子估算出做午饭的时间。</p><p class="ql-block"> 到了夜间,村里人便依靠星宿的运转轨迹来计时。不必说斗转星移,人们根据北斗星的斗柄判断四时,还会根据许多星星的出没判断时间。在秋去冬来和冬去春来之间,南边的天际就会出现三颗并列的星座,天文学家称作猎户座,因为北方只有到寒冷季节才能看到,所以老百姓都称它“寒神爷”,人们通过从深秋到暮春时节三星的轨迹比较准确地知道时节和大致时间,“寒神爷正了”就是最为典型的总结。</p> <p class="ql-block"> 人民公社期间,土地、大牲畜和大型农具都划归集体所有,社员劳动也有了钟点。可社员家里并没有钟表,于是大队就在现村委会东面土崖边的树杈上挂了一只大车轱辘的法兰盘,上工时看大队的就会用铁锤敲响,发出“丹丹”的声响,称作“敲丹丹(谐音)”,听到后人们便三三两两到预定地点集合,等候队长派工。</p> <p class="ql-block"> 1973年前后,社会上流传了一种风气,娶媳妇必须有缝纫机、自行车和手表“三大件”,于是有好多已经定亲还未出嫁的姑娘下地就戴上了手表,一过上午11点就不停地抬起手腕看表,意思是提醒队长快到收工时间了。二队队长霍富山是一个非常幽默风趣的人,你越是看表,我越不给你收工,即使村里的大喇叭广播了也装作没听见,搞得这些戴手表的很是没趣。于是溪源村也就有了“究竟谁的表准”“队长的表最准”的笑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