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霜的美篇

日月霜

漫谈“光阴似箭”——(写在时间机器开转之际）

朱明明

　　光阴是什么？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连小学生都能回答。光阴就是日子，光阴就是时间，光阴就是钟表发出的“滴答”声。

然而，哲学家把它刻画得很深刻：光阴对小孩子来说，就像老人，慢吞吞地难熬；光阴对老人来说，就像顽童，转眼就不见了，怎么也抓不住。光阴对那些帝王将相来说，是女人，可以占有，可以利用它无形的躯体延续自己短暂生存；所有显赫一时的男人都曾使光阴怀孕，从而在历史上复印出自己的影像。光阴对那些美丽的女人来说，是男人，它是那样言而无信，轻浮短暂，那样轻易地摧毁和抛弃美。

人们常说：“时间是公平的。”但社会学家却认为：时间从来就没有公平过。对排队的人，时间它磨蹭着；对有急事的人，时间它拖延着；对“找时间”的人，它躲闪着；对“赶时间”的人，它飞跑着；对没办法打发时间的人，它恶意地空洞着。对美丽幸福的事，它吝啬着；对辛酸痛苦的事，它挥霍放纵着。光阴就是这样荒诞无稽，常常捉弄人。

历史学家认为：光阴就是帝王，是最后的裁判。人们总是把解决不了的纠纷、矛盾、疑问留给时间，寄希望于光阴，让它来证明一切。

文学家常常把光阴描绘得很优美。朱自清就是这样描述的：“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宋代诗人蒋捷说得更是直白：“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不管哲学家也好，文学家也罢，他们都在叹息：“光阴似箭”。光阴之箭射出之后就一去不复返了。已消逝的时光不会再来，时光不会倒流。时光倒流是什么样？看看倒放的电影就知道了：雨点从地而起，回到天上的乌云；瀑布从深潭跃起，飞回悬崖之巅；落花返回花朵，再变成含苞欲放的蓓蕾；大公鸡变鸡雏，再钻回到蛋壳里去……。当然，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因为时光不会倒流。用科学语言表述就是“时间不可逆”。

为什么“时间不可逆？”这可是物理学家最感兴趣的问题。有的物理学家用热力学第二定律来解释，但也不能自圆其说。因为热力学第二定律是统计性质的，若仅以这个定律来解释“时间不可逆”，那么就意味着：偶尔也会观察到瞬时的时光倒流。事实上，瞬时的时光倒流一刻也没有发生过。于是，有的科学家就把时间不可逆的起因归结为基本粒子的“时间反演不守恒”定律。即某些微观粒子在弱相互作用下，表现出来的时间不对称性。但是他们说不清为什么与弱相互作用毫不相干的日常生活事件都表现出时间不可逆性。《时间简史》的作者，英国的理论物理学家霍金将时间不可逆性归之于宇宙膨胀，但亿万年后，如果宇宙从膨胀变为收缩，时光是否会倒流呢？美国物理学家盖尔曼则认为：时间不可逆性起源于宇宙大爆炸时所设定的“初始条件”。这真是“前世注定，在劫难逃。”

科学从本质上说是质疑的。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和科学技术的发展，有些物理学家已经在怀疑“时光不会倒流”的真实性。对于“空间隧道”，人们都很熟悉：火车在行驶过程中遇到高山挡路，一般不会翻山越岭，而是在山脚下挖个隧道；火车从山脚的这头钻入，通过隧道，从山脚的那一头开出，这样就避免了火车翻山越岭。隧道把空间相隔的两地联系起来了。与此类似，“时间隧道”也可以将两个不同的时刻联系起来。通过它你可以返回历史。例如：你在2008年进入时间隧道，当你从时间隧道的那一头出来时是1898年。这一年年轻的居里夫妇刚刚发现了钋和镭。你的外祖母刚呱呱诞生。你会惊呼：“不对啊！外祖母出生时，我母亲还不知在何方，我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这违反因果律。”的确如此！时光倒流确实颠倒因果，闹出像外孙亲历外祖母诞生那样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来。但“时间隧道”说并非全无根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允许存在一种称为“虫洞”的数学解，它为“时光能够倒流”提供了理论基础。何为“虫洞”？虫洞就是连接遥远宇宙的时空隧道。

人类是否能够通过某种时间机器实现时光之旅回到过去？物理学与数学不同，数学只要符合逻辑就行，而物理学不仅要符合逻辑，还一定要由实验或观察验证。尽管时间旅行的可能性得到了引力物理学定理的许可，但还得需要实验的支持。这个实验由大型强子对撞机（LHC）来实行，且已于2008年9月10日在欧洲核子研究中心正式启动。这则消息全世界的各大报纸都进行了报道，全球的科学工作者无不欢欣鼓舞。LHC原本是为了寻觅“上帝的粒子”（希格斯玻色子）而建造的；然而，当LHC开转后，每个在其中通过的高速（接近光速）粒子会在时空中形成一种冲击波，让周围的空间和时间发生扭曲。当两个这样的引力波彼此朝对方趋近的时候，可能会造成十分壮观的结果。在某些极端场合，撞击的引力波会在时空中撕出一个“虫洞”来，即通常所说的可以穿越时空的隧道。如果LHC真的做到了这点，那么，自然科学中，任何研究领域所取得的进展都会黯然失色。上文所提及的成语“光阴似箭”是否也该重新认识？

时间机器开转的实验结果让全球的科学家兴奋无比，翘首以待。然而，期盼归期盼，我们毕竟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现实是：时光倒流不可能。为什么？这才是我们翘首以盼的物理学家能给出圆满解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