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革命 :回忆录之三

海神yxg

<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开始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文革从批判(三家村)开始,一九六六年,中央发了516通 知和十六条后,就掀起了大革命的高潮。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遍地开花。首先,我们在学校写大字报,写什么呢?有些平日表现不太好的学生就开始向对他们管教严的老师写,向校长吕建业写,于是很多人就跟风胡乱写。在老师中被写大字报最多的可能要数物理老师--陈老师了,说他是特务分子,是军统中的军统。我也模仿人家的大字报抄写了一份贴出来,校园内掀起贴大字报的高潮</p><p class="ql-block"> 后来,刘少奇派出工作组镇压了学生运动,并抓捕了北京各大学校学生1000多人。</p><p class="ql-block">8月8日,全会通过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简称“十六条”)发布,于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正式开始。</p><p class="ql-block">赵永斌带我们一帮人到武汉大学去参观,看一看人家大学生是如何在搞革命的,于是我们又抄了学校中贴出的很多大字报。也碰到过南下串连,来汉点火的北京的红卫兵小将,这让我们开了眼界。回来后革命干劲大增。我们也从破“四旧”开始动起来的。我 们跑到古德寺,结果晚了一步,被高年级同学已经横扫了一切,寺内一片狼迹,四大金钢,大小佛祖睡了一地,东倒西歪,乱七八糟。我拿自带的造反棒上去敲打了几下,丝毫没有反应,反到是一打一弹,振得手心发麻。万汉宜还爬上如来佛的后面掏了一下,也没掏到东西。只好胡乱捅了几下就草草收兵。</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同学们打听到上滑坡长办宿舍有一个工程师,于是我们跑到他家,把他当成资本家给抄了,我们班上一帮人提着自制“造反有理小木棒”,雄纠纠气昂昂来到他的家,敲开他家门后告诉他是来破“四旧”的,让他们老老实实不要乱动。于是有人拿棍子看着他,其余人就在家中开始查找“四旧”,这位工程师很老实,一 不反抗,二不乱说乱动,任凭我们在他家胡乱翻找东西,我当时在他家五斗柜的抽屉中发现有不少人民币现金,但那不属于“四旧”,我虽眼红但不敢乱动。在他家翻了个底朝天后,没有发现什么有价质的东西,就把我们认为是四旧的一些磁器和手饰打包。第二天将这些东西送到长办去了。</p><p class="ql-block"> 记不清是几月,学校发展红卫兵,因是官办的,我们班只有四个名额,当然是班干部和团员们了,当时有孙建发,姜水安,杨惠诊还有记不得 是谁。八月十八日毛主席接见红卫兵后,我校也官派了部分学生代表上京。我班好象有孙建发和姜水安,杨惠珍三人。学校为避免没有进京的学生闹事,还把部分同学拉到谌家矶学农。住在生产队的一个仓库房里。每天进行劳动,十来天后才让返回学校。</p><p class="ql-block">后来,班上开始发展红卫组织,我们班上很多人都成了红卫兵,同时发了红卫兵袖章。记得有一日,我正在我们部队大院的大草坪玩耍,突见我们班上同学望汉宜前来找我,说是让我到学校去有事,我和他一同来到学校,赵永斌同学说,批准你加入红卫兵了,并给我配发了红卫兵袖章。此时,红卫兵上京接受毛主席检阅已经有三四次了。</p> <p class="ql-block"> 一日,赵永斌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去武汉市委上访。从惠济路市委后门,进入市委大楼底层的一个房间,与市委接待人员提出:“我们要到北京去接受毛主席检阅”。回答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回来后.永斌就找学校开了证明,组织了一个由十五人参加的赴京小组。大概是:(带队赵永斌,成员,刘海青,耿成志,张强华,孙建国,邓林春,李望生,潘运生,方运成,王祖启,章书枫,余新国,彭昌国,张汉生。)此时,北京己经在控制赴京串联的人数。</p> <p class="ql-block">这就是我们当年进京串连的同学</p><p class="ql-block">不让直接进京,我们就采取迂回战术,赵永斌同学就办理了到秦皇岛的火车票。十月十号左右,准确时间记不清了,我们从武昌南站乘上了北上的火车。其实这趟火车到北京就是终点站。</p><p class="ql-block">到达北京车站于是我们就在北京站下了车,下车后,我们被分配到国子监接待站居住,就在市中心。接下来我们每天在市内游玩</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看看当地的大字报,再逛逛北京的风景。十月十七号晚上,突然接到毛主席要接见我们通知。还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枚小圆形的毛主席像章,另外,还有水果和干粮。这 是明天等待毛主席接见的餐。</p><p class="ql-block">当晚,我们激动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起床集合。然后接待站的同志把我们带到长安街,座在路两旁等候毛主席的车队接见。开始,我们不知道毛主席检阅红卫兵的方式,以为毛主席会在天安门城楼上检阅。到这后才知道是乘车检阅,1966年10月18日的接见不再是群众游行,而是在中午时分,两列队伍绵延在50华里的长安街上席地而坐,等着领袖乘车检阅。好在我们站在长安街边上所排的位子比前较靠前。在漫长的等待中,路面上常会有车队通过,每当有车队来了,前面就会一阵人群骚动。大家都以为是主席车队来了。大家紧崩的神精就会跳起来。结果总是一场虚惊,时间长了紧崩的神精有点松弛了,有车出现再也不会那样紧张了,结果当主席车队真正出的时候,我确正在与一个同学交换什么东西,等我缓过劲来时,毛主席检阅的车子开过去了。毛主席站在笫一辆吉普车上,周恩来,刘少奇在笫二辆车上,林彪在第三辆车上,后面还有许多车,车速太快,我只看到个背影。</p> <p class="ql-block">当年就这样座在长安街等待接见,</p> <p class="ql-block">毛主席乘厰蓬车一愰而过。</p><p class="ql-block">把我后悔死啦,完了我久久不愿离去,总觉毛主席接见红卫兵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可能还会返回的,但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无情。毛主席的接见对于我来说,已结束成为历史了,再也不会重来了。</p><p class="ql-block">按照当时的规定:所有在京受到过毛主席接见的红卫兵,必须返回原地,北京接待站负责提供同学们回去的火车票。但我们又不甘心就这样回汉。于是又想了个办法。赵永斌和接待办的人讲,我们出来时的火车票是到秦皇岛的,请按排我们前往秦皇岛,接待办同意了,几天后,他们安排了我们到秦皇岛去的火车票。临走时,接待站还给我们每人都发了一些北京的特产,其中有青皮红心水果萝卜。那萝卜很好吃。是甜的,没有一点辣味。</p> <p class="ql-block"> 这天晚上,我们上了开往秦皇岛的列车。几个小时后列车到达天津,于是我们就在天津下了车,下车后觉得天津的天气异常地寒冷,我们在天津玩了几天,冷得难受。我们决定立即离开天津前往南方城市。几天后搞到去上海的车票,当我们进入列车车箱后,发现车箱内是严重超员,因我们一起的人多,上去后不论好歹还抢占了个座位。其余后上来的同学,有人座在茶几上,有人座在椅子靠背上,甚至有上爬到行李架上面。还有人躺在座椅底下,简直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人满为患,要上个侧所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呀。所以,车上不敢吃喝,不能走动,就这样挤着憋着,一直坚持到列车到达上海。下车后,当地接待站安排我们住在浦东湖北路上的一所中学校里。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是:当时我们是睡在学校教室的地铺上,除我们十五人外,还有部分外地的学生,其中有几个河南出来串联的学生和我们同住,他竟然在室内脱衣抓跳蚤和虱子,这些东西对于我们这些南方城市长大的学生来说,是很少见的异类,觉得很脏。于是小海就说他们脏,他们不乐间接受,就和我们吵起来,甚至那位同学撸起袖子想动武打架,他们那知我们人多示众,结果被我们教训了一顿后老实了。</p><p class="ql-block"> 因为我们当时住地叫浦东湖北路,永斌好奇的向一个居民打听湖北路的来头,她回答说:“我们这住户多数都是湖北人”。我们顿感很惊讶,同时也倍感亲切。因为我们在他乡遇故里,是人生一大喜呀。只是当地的一个风俗习惯让我们感到非常不适,就是上海当地的厕所,就在马路边上,小便池不在厕所里而是在露天的,那便池的半边墙就一米五不到的高度,人在那儿站着半截就露在外面。而当人站在那小便时,对面路边的妇女就在那刷马桶,还有很多过往行人也随时可见,这让人难以接受。浦东当时很落后,一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还流传着&#34;: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的谣。</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上海住下后,差不多每天都乘渡轮在市区到处去玩,差不多的景点都玩遍了,我们还跑到外高桥去看海。当时我在海边还抓住一条我在内地从未见过的奇怪的小鱼这条鱼是水陆两栖的。我好是高兴哟!那时红卫兵大串联已经是如火好荼,到处是串联的人,我们也就被困在那里了,我们当时登记了去广州的车票,可等了近一个月,好不容易拿到去广州的火车票,到上海火车站一看,乖乖,那就是人山人海,车站到处都是人,再看一下站内。所有停靠的列车的车内外全是人,连车箱外面的顶蓬上都座满了人,就和目前的印度火车一样。</p> <p class="ql-block">当时,在上海站乘车就如这个情况。</p><p class="ql-block"> 因此,上海站是瘫痪了,所有列车都发不出,外面车也进不去了。(当时上海站有一个特点,就是所有列车都是倒退进站的。列车可以不经过站内而直接开走)。我们一看这情境,知道去广州没有戏了,于是,打道回府又回接待站了。其实那时串联已接近尾声。中央号召大家返 回原地闹革命,不再签发串联的车票了,接待站只可以办理返回原籍的车票。</p><p class="ql-block"> 停止串联使得我们不能继续前进了。怎么办? 记得当年杭州的几个红卫兵因没办法乘火车离开上海,突发奇想要徒步走回杭州,他们用了六天时间从上海出发走回杭州去了,后来报纸登了他们的这一消息,宣传鼓励红卫兵都向他们学习,并大力提倡鼓励同学们搞徒步串连。我们看了报道后,面对这种形势,通过讨论酝酿,决定也搞徒步串联。计划是:从上海出发,经韶山,遵议,延安,北京最后返回武汉。最后有六位同学愿意参加这个徒步串联行动。他们是:方运城,章书枫,王祖启,余新园,赵勇斌,潘运生。参加长征的同学就是着手准备长征的前期工作。不参加的同学就返回武汉,就此兵分二路各就各位。</p><p class="ql-block">在上海的接待站,我们借了台油墨复印机,在大街上抄回了很多大字报,我们分工有人负责刻蜡板,有人负责复印,于是我们将秒回的大字报都复印成了传单,作为我们长征途中散发用的传单。同时还制作了一面长征的大旗。《十一八革命长征队》。</p> <p class="ql-block">就如同这样打起被包出发了,开始徒步串联。</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我们长征队上路了。我们六人高举队旗,雄纠纠气昂昂地上路了。出城后,我们沿着铁路一路高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见到路上行人,就向他们派发我们印制的传单。看到通过地列车也兴高采烈地同车上人扫招呼。从上海到杭州,我们沿着铁路一路前行</p><p class="ql-block"> 列车上的人也会向我们抛撒传单,我们也会高兴的拾起来阅读。</p><p class="ql-block">第一天我们行进的速度很快,当晚在途中接待站休息,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个个大腿发酸,走起路来难以迈开步伐前行,行进速度很受些影响,但我们个个仍然精神宝满,劲头十足,后面二天情况比第一天更加艰难,可我们硬是坚持下来,结果全程只用了三天多的时间,到达了我们长征途中的第一站----杭州。第四天下午我们很早就到达了杭州,比同期的其他队伍要快二三天。真为我们当初的革命热情和干劲感到自豪!</p><p class="ql-block"> 到达杭州后,我们大家说静下来休整一下,总结一下几天的成功经验,各人向家中要点资金,以备后面行程之需要。因为,中央决定停止乘车串联后,改为徒步串联和学生,从所在地外出串联,可根据行程在当地学校领取一次路费津贴补助。面我们是在外地出征的,所以,没有领到这笔津贴。这一路上的食宿费用,都是永斌同学凭学校介绍信,向各地接待站签字画押借取的。所以,我们得趁这次休整之机向各人家中要取食宿费用。于是,我就向家中提出了要钱和粮票的请求。结果,等到了家中来的一封电报,其内容是“部队调动,速回”!就这样,我离开了长征队返回武汉,从此也离开了我们三0五班这个集体。这一别就是五十年。到现在我才知道,当初赵永斌同学签名画押的单据,复课闹革命后,各地汇总到学校讨要,为此他还替我们大家付了一笔不少的费用。他是又出钱又出力地为我们操劳,最后竟当了无名英雄。他这种真挚的革命的同学感情,让我非常感动,在此,我向他表示由衷的敬佩,感谢他当年我们所作的一切。让我们这种真挚同学情永远发扬光大!愿好人一生平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回到家中后,方知部队根本没有调动,是我父亲怕我在外面胡闹,编瞎话把我骗回来的,回家久,我父亲就让我回孝感老家去,在农村住了一段时间我又回汉了。回汉后就和陈连沛玩,他是我在汉 的第一个朋友,陈连沛为人耿直,也是个非常执心的人,平日总爱眠嘴微笑,他比我大,是学长,他的学习成绩也不错,在学习上他也乐意帮我。当时,他们家有一台电子管收音机,而那时我母亲住厂父亲住新营房。我家平日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所以,我基本上天天在他家混,收音机就是我们最好的伙伴。后来,我们家搬到大平房十六栋去,我也还是常去他家玩。大概是六一年吧,他弟弟出生,他们家父母亲工作,少有时间看管,有很多时间就是连沛在带,我也常和他一起带弟弟,他们家给弟弟买了很多奶糕,每当连煮奶糕喂弟吃时,我们二个也会你一口我一口的偷吃一点。感觉得那味道真是很美很美的美食呀!</p><p class="ql-block">文革初期,我们大家都是:“三字兵 ”,那个时候,只要是红五类,学校自然就让你成为红卫兵,也就是后来被称作的“三字兵”,初期,我们在学校就是抄一下大字报,到武汉大学。看一看别人的写的大字报,带个小本本把它们抄写回来,也不管看懂内容于否,更不管它是否对与错,回来后找些旧报纸,把它写出来贴在学校墙上,再就是把平日在学校受到过那个老师的批评,也胡乱写些东西贴上大字报,这就是我们当时写的大字报,以此来表现自己积极参加了革命,后来就是去抄地主和资本家的家,进行“破四旧”。到学样旁边长航宿舍拦门。绞女孩子的辫子,再后来,就是到外地去串连,在外串连回来后无事可做,就回老家农村玩了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再参加什么组织活动,这期间,陈连沛以改换门庭,参加了“康三师”的什么组织。我已忘了。</p><p class="ql-block">六七年夏季,一天陈连沛和我聊了半天关于文革的事情,谈到了派系斗争,最后,他说他准备要到北京去上访。问我去不去。我不关心派系斗争的事,但对于上北京上访确是很感兴趣,所以,我满口答应了。但我不敢和家中说,就是偷偷和他前往的。于是我们二个人悄悄上路,我拿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背了个军用持包就同他出发了。没有钱买火车票,我们就到车站找顺风的货车座,那时,上访的人较多,基本上都是座货车去的,当时的二派,保守派和造反派各把持着了一个货站,保守派守着江岸车站,造反派守着新江岸(就是二七路黑泥湖车站),在车站,我们和车站造反派们联系上了,说我们要进京上访,请求协助找车,于是他们很快给我们找了辆北上的货运列车。还很幸运</p><p class="ql-block"> 是节空着的闷罐车皮,车上也还有不少一起上访的学生,晚上,我们车来到了信阳车站,列车在这个站停下来,我们座在车内,听到车外站台上人生嘈杂。吓得我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动也不动,害怕被外面人听到我们的动静,因为我们听说过。河南信阳是保皇派的天下,他们也很厉害,动不动就会打人。我们等呀等,盼车快点开动马上离开这个车站。好不容易才等到车子开动了,我们大家才终于松了口气。一路上还好,我们座的这节车厢始终没有装货,我们才得以安全抵达河北石家庄车站,后来这趟车不继续前行了,于是,我们又转换了一趟货,这次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们是座在一节敞蓬的煤车上的,车子开起来风特别大,吹得人相当难受,于是,我把我带来的一件较新衬衣披在头顶上遮风,就这样双手举在头顶一路前行。可是时间长了,有点马虎,在快到丰台车站时,我的衬衣被风吹跑了。我当时急得够呛,那可是一件较新的衣服呀,没有穿到是事小,我回家后怎么向父母交待呢?吹也吹跑了,急也无用啦。只有等着回家挨皮带打吧。车到丰台就是这趟车的终点,于是,我们又下车,转客车到北京。车到北京后,我们俩下了车,一下车就看见站台上有人在武斗,双方人都手拿军用皮带对欧,就是带铁扣的那种武装腰带,那铁扣抽到人身上也是会皮开肉绽呀,我们也弄不清楚情况。也不敢说话,立马向出站口跑去。一见到人,我俩就用大院普通话与人交流,不敢说湖北话,怕招来横祸。</p><p class="ql-block">很快,我们被安排到长安街附近的旅社住下了。</p><p class="ql-block">原本我是想到北京去玩的。因为第一次到北京串连没有玩够,心想这回好好玩一玩。但是,在北京的情况让人不寒而立。第一是不象从前什么都免费,现在什么都是要收费的。第二,到处都是武斗的人影,弄不清楚状况,也不知谁是谁非,谁是什么派的。怕说错话挨打,所以,也没有心情玩啦。我就崔连沛赶快联系中央文革小组要见的人,办完事走人。陈连沛当时向接待站要求要见的人是陈伯达。我们天天跑到故宫去听消息,可天天都是扫兴面归,我就和连沛说:算啦,陈伯达太忙,没有时间见我们,我们还是回汉吧。等了几天不见动静,他也恢心了,决定放弃行动。就向接待站反映我们要返回武汉,请安排车票。车票来了,我们二人身上没有钱,陈连沛就打了个借条,这样借了二张返程车票,我们回武汉了,回到武汉。父亲火冒三丈,一是因我不辞而别。二是丢了件新衣服。于是用皮带狠狠抽了我一顿。是我外婆实在看不下去出面制止才摆手。这顿打着实让我疼痛了好一阵。再后来,大院办学习班,我成了批判对象,而陈连沛是班长,但他对我还是不错,没有随波逐流对我施威。不象有些发小,为了表现自己,乱给我上纲上线扣帽子。下乡到利川后,他还是我们集体户的班长。是他负责安排我们的生活。因为我们当时的安家生活费在生产队撑握着,要开支得通他们支付,陈连沛就负责协调。初到农村,我们每天吃饭的菜,是要靠社员曾送的,生产队安排了,由生产队的社员轮流给我们送菜,每天饭做好后就等着社员送菜来开饭。但那时冬天,地里也没有什么蔬菜,基本上就是吃家中奄制的咸菜,我们生产队人也少,只有十几户人家,很快就 转完一轮,他们自家的菜也 有限,可能,也不太愿意接受我们这些负担。送菜的节凑越来越慢。有时我们饭做好了,就是等不来菜,这时就只有陈连出去协调。找生产队长。和他一起到别人家中去要。反正当时的情况很糟。最后,我们就想办法自已解决些问题。如到小河边捞些河虾。田螺,在集市上多买些皮蛋。有时也在地中偷点社员的菜,就这样渡过了菜淡季。以后,我们自己种的菜长出来就情况就好多了。</p><p class="ql-block">六九年底,他听到当兵消息先回汉了。由于我们地处山区,交通和通讯不发达,当他忽忽忙忙赶回武汉时,他的招兵名额已被其他发小顶走了。所以,他没有当成兵,由于他父亲在十堰二汽搞三支二军,因此,他后来进了十堰二汽,在发动机厂当了一名电工。我从部队复员回汉后,听说他在十堰,我想法联系到了他,先后去十堰看望过他几次。记得有一年,他分得了新房,告诉我让我去玩,于是我去了,到那后,看到他的新房,是一个复式的小二层楼,楼上楼下,室内有暧气,上下楼都有卫生间还配有大浴缸,二十四小时供免费的热水,他还热情地接待了我,把家中从四川老家带去的老药洒也拿出来招我,他本人是不喝酒的,在利川山区,社员用糯米制作的米酒煮上汤元招待我们,他喝了二碗都会醉。看到他的新房这样漂亮。把我羡慕的要死,想想我俩在大院的合住房,真是天地之别。再看看我在监狱的住房,那也是无法相比呀。我对他说:你没有当上兵是因祸得福,你爸把你弄到二汽真是走对了。看看你现在的生活,你太幸福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可是好景不长。二00七年十月吧,我上他家去玩,还正好赶上他过五十九岁生日呢。我们一起在外面共进了一个晚餐。只可惜,连沛当时已是肺癌晚期了,家中为他准备了很多的灵芝,天天在家推磨磨灵芝粉吃。说是可以治疗他的病。还有其它很多种药,我看它成天就是把药在当饭吃了。但还是不能挽救他的生命,眼见他的病情越来越重,他怕他看不到自已女儿成家,要求女儿趁他活着,尽快成家,他女儿满足了他的愿望,于是提结婚了。可惜,我没有能去参加。因为他并没有通知我。就这样他带着满足感上路了。</p><p class="ql-block">别了!我的好发小同学。你这一生为人忠诚老实,对人和谒可亲,从不于人为敌,有人调侃他,指责他,他总是一笑了之。从不与人争执,不吸烟不喝酒,不争强好胜的精神将永远值得我学习!</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天,我们部队家属委员会通知:让大家都到大草坪去参加开会,于是,我史胖子,强盗都去了,大会就在十五栋前面的草坪举行,会议内容是批斗发小 王*,据会上的叔叔介绍,说前一段时间,在办公白楼的卫生间内,发现门上写了不少反动标语。其他地方也发现得有,于是,部队成立专案组,对此事进行明查暗访,经专案组调查,终于查清真象。发现这件事是王**的女儿--王*所为,她是拿铅笔用左手悬空而写的反标,此案告破,现对王*进行批判,同时也稀望大家检举揭发其罪行。</p><p class="ql-block">  会后,我们三人就来到“强盗”家中谈论这件事,我们三人说着说着均对此事表示怀疑,说专案组把此案说得神呼其神。什么用左手悬空书写。那他们怎么会发现呢?一是没有留下指纹,二是反手笔迹难查,从何查起的?后来,史胖子说,要不然我们也来试一试,看们们能查得出来吗。我和强盗均表示同意。于是让强盗拿来纸和笔。后来我们就想写什么呢?最后,一致同意写保刘少奇的吧,我们就按专案组说的方法,左手握笔。悬空各写一条标语,胖子写的《刘少奇打不倒》我写的《老子保刘少奇保定了》强盗写的《刘少奇是个大好人》。写完后,我们小心翼翼地将纸弄成一团,大家都不要碰纸张免得留下指纹。然后,我们将这个纸团用纸包着拿到外面去,最后,将它扔进小平房赵卫家门口的堆煤土围墙中了。当时天已黑,没有人发现,完了我们三人就各回各家了。当晚,天还下了雨,第二天白,我们还专门跑去观察了一下,好象纸团不见了,就此我们离开了赵卫家门口。离开了小平房玩我们的去了,好几天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慢慢地我们将这件事就忘记了。</p><p class="ql-block">1967年底毛泽东说:“办学习班是个好办法,许多问题可以在学习班里得到解决。”到1968年,为了重建各级革命委员会的政权形式,各级、各系统、各部门都举办了学习班。领导者是三支两军的军宣队。我们部队大院也开办了青少年毛泽东思想学习班。地点就在服务社对面的小灶食堂内。当时,学习班定了三个重点人物,他们是牛某,吕某还有一个就是强盗(陈军贤),第一场批斗会由家属委员会的叔叔主持在小食堂开始,会上,我揭发批判了强盗偷我家东西的事实。散会后,我们各自回家,第二天照样高高兴兴来到小食堂参加大会。只见红楼的许科长主持大会,他非常严肃认真地说道:“我们部队家属委员会遵照毛主席,办学习班是个好办法的指示,开办了这个家属子女学习班,才一天,取得了重大成果,这不是一般的成果,是一件非常重大的反革命事件!破获了一个三人反革命集团,下面,把反革命分子史宝恩揪上台来! ”</p><p class="ql-block">听得我们一愣一愣的,正不知怎么回事时。接着又听许科长大声喊到:“把反革分子余新国揪上台来,”于是,我被发小们押上台了,我站在台上两腿只哆嗦。听到发小愤怒地呐喊声,更是害怕。但我还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后来,许科长在会上宣布了我们的罪行之后,方才明白。</p><p class="ql-block">原来是昨天开完批斗会后,强盗对我们对他的批判耿耿于怀,决定报复我们,从而揭发我们写反标一事,好让他立功赎罪。宣布我们的罪行后,就将我们隔离审查了。在小食堂安排了几张床,让我们就在食堂睡觉,同时让发小们把我们看守起来,只见姚建平,金竟一人拿大刀,一人拿长矛把我给看起来了,让我写深刻的检查交待问题。要我深挖反动根源。家属委员会还为我们成立了一个专小组,分别对我们三人进行审训。我向专案组如实交待了当晚事情经过,当然,有些细节不一定记得准,专案成员以强盗的口供为准,我们说得不稳合就是不老实,记得专案组有一个体育教员,好象姓闻。他审我时就说我不老实,还用手敲我的头。 </p><p class="ql-block">过了一段时间,再次组织发小们批斗和揭发我们。我们在台上挨批时是低着头的。谁在发言也看不清楚,我记得,有发小揭发我,说一天我在路上看到一张破乱了的毛主席像。就说“为什么不把这毛主席像给烧掉?”还有一次,在大草坪玩,当天太阳较大很热,他说我说“这太阳好毒哇”这就是他仇恨毛主席的罪行,他要烧死毛主席,还说太阳毒,太阳就是毛主席。总之。人们尽力挖空心思的要批倒我。给按上一些罪名。在学习班,我们被批斗好几次,发小批,家属大会也批。还有一次,把三部六局的家属小孩子也请到我们大院,在小俱乐部前的小草坪开批斗会批斗我们,让他们学习观模。向他传授经验。</p><p class="ql-block">批了一段时间,看看没有什么油水,弄不出什么新内容,就把我们搬到办公楼楼上关起来,让我们参加大院的清洁卫生工作,扫大院,种菜地。</p><p class="ql-block">一直到六八年底,毛主席发表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农村是个广阔天地,在哪里可以大有作为地。”指示后。我就报名上山下乡,象我这种人只能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就报名上利川啦。当时,我们大院发小有八个人报名去利川,有陈连沛,赵卫,陈国庆,曾秋莲。王利清,张小玲,还有一个刘杰。</p><p class="ql-block">当时考虑到我们这些人初到山区,没有人相互照应不行。于是,我们以陈连沛为中心,把学籍关系都转到二中。好下乡后组成一个集体户。刘杰他不和我们一个集体户,他是和他们同学一个组。</p><p class="ql-block">临走之前,家属委员会在小食堂会召开家属和子女大会,为我们送行,会上动员家属们为我们上山利川的八个人佩戴毛主席像章。只见他们几人胸前一下就别满了很多漂亮的主席像章,我的胸前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枚不怎么好看的像章,虽然,让我有点难看,但一想到我马上可以离开学习班这个鬼地方了,心中还是高兴的。因为,我是去戴罪立功之人,就没有那份荣誉了。</p><p class="ql-block">因为我的这件事,我们家人都受到牵连,父亲在部队受批,母亲受大院家属鄙视,连我弟弟也被家属会委员会的人弄去询问。同时我在大院被限制人生自由大半年。直到我下乡。</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九年元月十六日,我们一行八人来到汉口鄂汉码头,登上了东方红34号轮,离开武汉踏上人生的征途。开始了新生活!</p><p class="ql-block">      余新国2023.7.26</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