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昵称：杜茂 美篇号：85675612</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家乡，无伦是城镇还是广大农村山村，家家户户大都还是用柴来烧火做饭。尽管我们村后老尖山脚有个永华煤矿，人们可以到那儿买煤烧，或雨季到谷芹小河捞煤烧，但要发着煤炭也不得不用柴来引着火。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个年时家家为了烧火做饭，各家各户都要提前贮备些干柴。柴要烧光了，坝区多数农村人都会自己赶上驴挑上杆子到山上去砍柴。我读小学时，弥渡坝子四周的山上由于人们大量砍木伐薪，原山上长着的松树、栗树等早被人们砍伐光。靠近坝子的山上多只稀疏生长些灌木，茅草山草。在坝子看这些山，已变得光秃秃的。家乡冬春季常干旱少雨，靠西边的山体由于植被少，已裸露出红色山土。那巍峨的老尖山已红色衬底了，满目疮痍。我们常去挖灌木疙瘩的莲花山真似一朵红莲花。附近村里的人要去砍柴的，多只得走三几个小时到西边山一带的深山老林去砍那栗树柴、松树柴了。一些没强劳力的农村人家或弥城镇居民、县属各单位、各企业、各公司等食堂所烧的柴，多在弥渡街子天向西山彝民、汉民买用牲口驮来、妇女背来、男人挑来的干柴。</p> <p class="ql-block"> 我刚读小学时父亲刚和叔叔分开家，由于我家主要劳力只有父母两人，母亲年轻时体弱多病去生产队干活挣到的工分总量就少。每年生产队按人头按工分分粮，有7口人的我家足额分到了口粮，扣除总工分后却超支了60元左右的粮钱。那年起，我家年年超支，从来分不到生产队的一分钱的红。父亲为了付清我家欠生产队的超支款。他和堂大伯俩人去干生产队最苦挣工分最高的砍柴活计。生产队需要柴时，他俩就各赶着自家一头驴和生产队的四头叫驴到那寅街罗么什咀一带深山老林共砍生产队的四驮柴和各家的一驮柴一挑柴回来。这样我家一年通头就不缺柴烧了。几岁的我也不可能跟父亲走三小时的山路去砍柴。每次父亲亲自挑回、用毛驴驮回的那栗柴，当天晚上就用斧头把柴劈开后晒干。到了星期天赶弥渡街时，父亲就会挑上一挑百十斤积攒起的干柴，柴上捆带上三十几床十多斤平时打好的稻草席去小十字街卖呢。冬季卖完柴卖完席后，父亲会给我们五兄妹买回几大把土瓜让我们吃个够。剩余的钱父亲攒起来后，每个月就可以还队上部分超支款了。我印象中父亲那一年大概连续攒了8个月的卖柴钱后才还清60元的超支款。</p> <p class="ql-block"> 那些年，靠近坝子的山上多生长些老外果、鸡嗦子、秤杆木、山茶、杜鹃等灌木丛，我们坝区的农村小孩在周末或假期里有时也带上工具去山上把灌木连根挖回来晒干当柴烧。这些晒干的灌木细枝条人们多当引火柴用，疙瘩状的根冬天常烧着取暖用。</p><p class="ql-block"> 小学高年级时，一到冬季周末，我有时和村里小伙伴到村后山上挖那满山的杂木疙瘩。有一年寒假，上下院子的几个小伴准备明天一大早去莲花山、两台山上挖灌木丛的疙瘩。晚上小伴们各人准备好了挖疙瘩的各种工具。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在我们之前早已和堂哥赶着自家的毛驴和队上的几头驴去西山深山老林砍柴去了。天刚朦朦亮，清早气温低。小伴们各人已起床吃了一个麦面粑粑，家有背壶的壶里已装满了水。大伙儿在我们院里集中后，大家带着工具缩着脖子搓着小手，准备上山挖疙瘩去了。我们各人肩上扛着挂着一对有索扣的挑绳的尖杆子和一把老锄头。大家从院门前大路往西走，路边枯草上白霜茫茫，冻得我们的小手发红耳朵隐隐发痛。大伙来到二马坡沿永华公路向西山走，经碓坊箐，上到白土坡，登过癞坡再爬上三转弯，约走了一个多钟头就来到了满山多长白茅草灌木无树木踪影的莲花山了。</p><p class="ql-block"> 大伙已走了一个多钟头的山路，到达山顶个个已气喘吁吁全身发汗，除手指有点疼外，全不觉得冷了。这时东边微微泛发着霞光。我们来到有山茶花的一山坡，那里散布着许多碎米似的叶子的鸡嗉子、老鸦果等灌木丛。这种灌木有两斤左右的疙瘩状的根，晒干后的根耐烧，我们在冬季大早上放在火盆里烧着来驱寒取暖。这些灌木晒干的细枝叶多用来做发火柴。我们一找到这种灌木，就用小锄头连根整株挖出。我呢学着比我大2岁的甲哥挖疙瘩。我找到一丛鸡嗦子，小手拿紧带来的一把老锄头弯下腰来先挖掉这簇鸡嗉子四周根部的山土，然后使劲用锄挖去根部的红山土，看到鸡嗉子露出了疙瘩状的根时，我顾不得浑身的汗雨和满手掌的血泡，再用锄头口面使劲铲断那些连在山土里的细根，这就让那疙瘩脱离泥土，这样就连根挖下一丛鸡嗦子了。</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各人挖够能挑三四十斤重的杂木疙瘩后，就用有索扣的麻绳把这些灌木捆成两捆，再用带来的两头尖的尖杆穿插上立竖在地上。干完活计后就停了下来，大伙儿坐在山坡枯草地上休息，喝水，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麦面粑粑或烤饭团。太阳这时慢慢爬上山顶，金色的阳光洒满山坡。大伙没人说天气太冷了，不过大家才发现穿着的内衣有点湿了，浑身有点不自在。休息得差不多时，我们要趁天气冷赶紧挑着柴回家。我们把捆好的倒了的柴担立起来，用自己的双手稳住柴捆不倒，然后蹲下身子再把头从尖杆中间把头伸过尖杆去，这样杆子就扛在肩头上了。大伙儿慢慢直起身子站起来后，就挑着柴疙瘩小跑着下山回家了…我真难忘那年寒冬上山挖疙瘩，直到现在一想来，它却让我童年劳动着、幸福着并快乐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