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二）

愚哥唱晚

　　国庆节后十几天，景先生电话告知姜总面试时间，再次飞往深圳，入住大厂招待所，静候命运交响曲奏响。

北方身型、南方眼神，温和与压迫感同时向你走来，是姜总留给我的第一印象。他简单了解一下我的情况，随之吐槽“41了，真看不出来。”又问我的兴趣爱好什么？听到我说高中时曾短暂学过素描，姜总马上补一句“哪天跟我去看看几幅画。”耽心自已鉴画水平菜鸟，不由的冒出一身虚汗。

好在此话题未再深入下去，姜总面试顺利过关。景先生交待还需要人力部价值观面试，方可办理入职手续。

价值观面试，是大厂最近新增聘用流程，主要审查应聘人员价值观是否符合大厂要求。其实，不过是多设个关卡，最终流于形式罢了。

前后折腾了一个多月，曾经仰视的大厂，2001年10月31日——“我终于来了”，望着深圳蓝蓝的天空，长长的呼了口气。

入职的部门，直属大厂财务体系，部门内按区域划分，我被分配到华东科，主要配合各地办事处，维护相关客户关系，加速资金周转等工作。

华东科成员原有四人，品种单一（男），除科长老吴生于60年代初，其他都是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吴科长资历属大厂元老级，早已跨越了阶层，但依旧笑容可掬，可见一斑。小木生长在海边，沉稳寡言，常驻福州；小非，中原小帅哥，心事重，常驻安徽；小余，来自楚汉文化发源地，有点小傲娇，常驻南昌。

全科成员汇集南昌，晚上聚餐，欢迎我的加入。寻思自己是本地人，应该尽地主之谊，于是主动提出由我个人买单。

吃喝之中，他们彼此熟悉，聊兴甚浓。酒桌上社交，我一向尽量回避，因为天生酒精过敏，故谨慎应对。吴科长话里有话，我们做客户工作的，宴请平常，今天给你表现的机会。

场面上的话不是不会，而是看是否需要。我心里想，这个表现机会还是不表现为好。

我暂时留在南昌，跟着小余熟悉客户和工作流程，尔后再根据情况分配去哪。每天往大厂南昌办事处打卡，然后同小余出去拜见客户，其他没接触到任何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联想到初次面试的情形，难怪他们怀疑我会愿意长时间接受这种落差。

大厂人力部通知我赴深圳参加新员工入职培训半个月，以前从未有过类似培训，感觉蛮新鲜的，特别是拓展训练，考验人的挑战性合作性等。

培训结束回南昌已近十二月，年前业绩冲刺开始启动。南昌处的客户关系基础较好，业务开展在国内居中游水平。大厂初期在沿海发达地区市场占比较低，客户偏向选择进口设备，拓展难度非常大，转而重视其它经济落后地方，就像当年教员的“农村包围城市”策略。

业务开展越是顺畅地区，我们部门可发挥作用的空间越小。我们配合完成南昌处全年业绩冲刺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中，谁知临近年底前几天，突然姜总下达紧急任务，要我出面找三哥，请求帮忙协助大厂完成某项考核指标。三哥的单位，当时南昌处最大的客户，而三哥在单位关键岗位负责。

该来的一定会来，欠的人情债迟早要还。我在想，当初特批我进大厂，是否已谋划此事？细思极恐。

晚上去三哥家，表明自己的担忧，如果此事为难，那情愿我离职，没必要影响三哥前程。三哥宽慰说“没事，以前也干过，只是这次数额有点大，你让大厂写份承诺书（盖财务章）来办。”

十二月三十日，仅剩最后一天了，我拿到了大厂承诺函。年底三哥的工作特别忙，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途中。我守在三哥办公室，给他发短信。一会儿，三哥从会场溜出来，帮忙办妥了，并再三叮嘱我“切记，明年三月底前一定要收回来。”

此事实质上是虚假的东西，套了件真实的外衣。尝到了甜头，今后难免胃口越来越大。谁知哪天某个环节会不会出纰漏，孟子曰“君子不立于危墙，智者不陷于覆巢。”我们怎能不吸取古人的慧根呢。

次年二月，大厂财务体系在深圳举办年会，抽奖活动中我居然幸运抽中了三等奖，奖品为一套瓷质餐具，我顺手转送给景深，多谢他入职时的关照。

三月初，记着三哥的委托，拿回了为业绩装13的“外衣”，松了口气。不久我向吴科长申请去杭州处，老吴有些疑虑，提醒我说“杭州处业务量非常小，客户关系很难突破，所以我们部门一直未派人常驻。你去的话，业绩差将影响你年终考核，甚至有可能打C。”

大厂各部门年终考核，员工划分三个等级——S优秀、A合格、C不合格，排名实行（根据比例）末位淘汰制。

只要离开南昌，去那无所谓。再则，业务困难的地方，机会反而多，更能锻炼人。“你若坚持想去杭州，我向部长汇报一下再决定。”吴科长看我决心已定，便很快答复同意了。

杭州的春天，桃红柳绿，茶香四溢。西湖如一面超大镜子，搁在城中央，映照着四面八方来来往往的身影。

选择杭州，我有点小私心。我的高中同学顾哥，在杭州当老师。人生地不熟时，万一遇上什么难事急事，至少身边有个朋友可帮衬，心里踏实。

四月杭州，细雨朦朦，撩起了自己久违的思绪，逐写下《浅酌细雨话杭州》，投至大厂报并刊登。

人生许多选择，我从未前思后想仔细斟酌，全凭直觉行动，此次选择杭州亦是，它给自己机会在这立住了。

派驻杭州时，赴上海游玩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