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物】知青回忆中的历史痕迹（七）：插队落户知青下乡期间的“折腾”

白纬

上山下乡城市知青关于廿世纪七十年代的回忆中，除了情感倾述外，还保留了很多当年的历史痕迹，这些多属于知青正史中较少涉及的部分。 但是，这些历史痕迹中真正保存下了当年上山下乡城市知青的辛酸苦辣，远比一切情感倾述更能够客观、真实地反映出他们当年的处境。 插队落户男知青在下乡期间大多有过偷菜、偷鸡摸狗、捞鱼抓青蛙等行动，以至于后期知青小说描写的男知青，整天除了想着何时离开农村外，就是偷鸡摸狗， 本文所介绍知青们的“折腾”不包括这类活动。 １、知青间斗殴与知青故意伤牛 1970年″六·一四”在县革委会大院，三官殿知青和十三化建工人打斗过一场。 1970年″九·一四”在小坪坝，西安市21中知青把几十名武装民兵撵的满坡跑，吓得民兵把半自动步枪都撂了。“老虎不吃人，恶名在外。”21中知青在凤县下乡是没人敢惹的。 苇子坪一队知青段兴国惹恼了三官殿知青，一人从后面将段兴国抱住摔了个仰面朝天，几个人冲上来还用脚踹。站在段兴国身边的苇子坪知青看势不对，夺过木棒照着为首人的天灵盖就是一棒！ 张秦秋疯了似的拿起一根木棒，歪着脖子冲向人群。混乱中，有人用斧头背砍在张忠义的后背上，鲜血慢慢泅了出来。 ——“八角楼下同窗情(之三) 《相逢在北纬34度》” https://www.meipian.cn/3a217pur 刘小元是我们红卫兵组织的一个头头，上山下乡同在一个公社。听说刘小元想吃牛肉，用刀将生产队一头黄牛捅了滚下坡， （评论）疯狂的文革时代，幸亏有笔记下。——“八角楼下同窗情(九) 《相逢在北纬34度》七”https://www.meipian.cn/3byfm978 【七月白荷74339290的专栏——美篇（ 74339290）https://www.meipian.cn/c/74339290】 　２、知青证、知青与警察冲突 知青证非常管用回家途中住旅馆坐火车等都用那时候没有身份证一家的户口本又不可能让你拿着凭什么证明身份呢当时动不动就是抓盲流的证明不了身份就有可能被抓走。 我们按规定也是要大队证明，但是开证明太麻烦，从村里到大队开个证明至少半天时间，大队还经常没有人。 决定回家就归心似箭，拿着知青证就走，路上毫无阻拦，甚至蹭火车被抓住也没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警察还是民兵都不敢没收知青证，可能是怕引起知青众怒。那时的知青吃不饱穿不暖，一肚子火，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群体事件。 记得一次知青和警察在宝鸡火车站发生冲突，知青下了一个警察的手枪，还把那个警察控制住不让走，那个警察也没有办法。直到一列快车进站。大家全都上车了。才从车上把枪扔出来。车到前面的蔡家坡站。上来一批警察和民兵。抓了好几个闹事的知青带下车。据说臭揍一顿。关了两天就放了。官方也不想事情闹大。 ——“知青往事—5　分队风波”https://www.meipian.cn/3oravzzp 【老胡的专栏——美篇（333145763） https://www.meipian.cn/c/333145763】 ３、知青间冲突、吃光土豆种、大范围偷菜、砍人 “大驴”以能装下我的个头，一倍与我的体重而自傲。敢与他动手那不是天方夜谭吗?所以他又故意抛过来个石子打在了我后背上。 我没吱声，故意放慢了收割的速度，他以为阴谋得逞，兴匆匆的快速赶了上来。刚到我身边，我一镰刀向他撅起的屁股砍去，只听妈呀一声，他趴到了地上。 刚要起来，见我又举起了镰刀，大声的妈呀妈呀地叫唤，并以极快的速度顺着垅沟向前爬去。看着他的狼狈相，我笑了，也没有了继续教训他的念头。 割地的社员和青年点的同学都停住了手里的镰刀楞楞地看着我俩，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砍他，而令他们更加奇怪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我，竟把一个高高大大的他收拾成那样，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谷子地风波（五）” https://www.meipian.cn/3v0hwy1x 白天的劳动过去了,晚上我们躺在凹凸不平，冰凉的炕上，饥肠辘辘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 我们朝院子里生产队的菜窖跑去。进去一看,里面果然有土豆，我们如获至宝，先装上一土篮子递上来再说。还没有烧柴呢？我们拆掉院子里马车上的车箱板与拢绳的角锥，一并扔到炕灶底下燃烧了起来, 后来听说我们吃掉的是生产队专门派人坐火车到黑龙江背回来明年的土豆种。那时我们哪管得了那么许多挠头的事情，知道的只有一个“吃”字，为了活着就得吃。接下来的几夜，我们把生产队窖藏的土豆吃个精光。 事后的那些天里生产队因为丟了车箱、角锥，闹得乌烟障气、鸡飞狗跳。我们置之不理，与无事人一般。 （评论）队里说是多么穷，却有马车。有意思。 吃掉队里土豆种，烧掉车厢板，就真的没事了吗？ 下乡不满半年，应该还在国家供应粮时期吧？还有年末分的口粮呢？烧柴呢？ 还是团队中缺少个挑头的人，否则提前自己脱土坯，就不会出现土炕问题。 缺粮缺柴，向队里、大队、公社直至县里反映。这些事其他地方知青都干过的。 ——“寒冷的冬天里（十）三、四” https://www.meipian.cn/3vl2pq5k 当晚我们行动了，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们向对岸的“六家子大队”挺进，走进了各家门前屋后的菜地，摘早熟的豆角、黄瓜、角瓜，发青的柿子，又去土里抠那尚小的土豆，只要能吃的就摘。 第二天中午，我们几个同学又去“六家子供销社”，在装盐的箱子里抓了滿滿两裤兜盐，足够我们吃一阵子的。 我们行动是有原则的，先远、后近，先集体、后个人，够吃就行，不贪、不浪费，更不能可一家摘菜，祸害菜地绝不充许。 （评论）当年下乡时应该有知青骨干，他们毫无反应吗？这种情况是个例还是较普遍的？没有向知青办反应吗？ 我曾遇到两次危急情况，牵涉到大队直至公社一级，都是直接写信到县、专区知靑办后，立即得到妥善解决。而且后续并未遭到明显刁难。 ——“‘夜袭队’在行动（十五）” https://www.meipian.cn/3w6mnsl5 一九七一年，一天蹭完午饭后，我正头朝里靠着被摞躺在青年点炕上休息，忽然门被忽然推开，只见其中一人手拿扎枪，二话没说，在我侧翻的左腿上哧哧哧连扎数枪，然后几人齐齐退去，不给你留任何反夹的机会。 原来是我们蹭民工饭惹的祸，这真是祸由口出。几个也是沈阳的知青到此出民工，在他们背后的鼓动下，这几个北行、沙子冓、立群电影院附近的知青出手了，当他们了解到罪魁祸首是我时，没惯病，拿着扎枪闯到我们青年点就把我扎了。 那时打仗只要没有后遗症、残疾，出人命之类的大事是不兴报案的，报案之人会被大家所鄙荑。能打则打，不能打、头一低，认栽了，也不会有人讥笑你无能，谁也不是常胜将軍呀。 我随身的武器仍是当年随我割地时，割伤我手、砍了“大驴”屁股，削掉黑猪尾巴的那把镰刀。到了青年点，我熟练地用镰刀拨开大门，轻轻推开，向西间屋摸去，西间屋门没上锁，一推既开。我小心地走至里间，迅速打开手电，照见睡意正鼾的一铺人，毫不迟疑地举起了手中的镰刀，向紧里边第一个人的腿上砍去，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分钟之内，我从炕里，砍到炕头，无一幸免。 我举着镰刀，用手电来回地照着他们，一字一顿地告诉道:“服不服悉听尊便，如若继续找碴小爷候着，我就是红山水庫的小薄”。 ——“（28）祸从口出（一）” https://www.meipian.cn/3z82ic2v 那几个人见我大步迈出，面无惧色，闻听此言、生怕误会，于是同时抢话连声说：“不、不、不，我们几位上次听信馋言，有眼无珠，得罪了你，深感歉意，今特此备上酒菜，登门陪礼，请求和好、原谅”，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他们又说:“大家都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地找上门来，并且孤身一人闯进我们青年点打仗，大胆留名，我们青年点虽九人被你砍伤，但都心悦诚服。也是你手下留情，我们的那些小外伤早就好了”。说着撸起裤腿让我看，哪有伤疤?只见一抹刀痕罢了。 接着他们又说了许多不仅不怪我报复，反而因此更敬重我人格与胆识，极想与我这样的血性之人结交……说着掀开屉布，由土篮中拿出猪肝、猪头肉……对于我们来说当时极解馋的几种菜肴，我拿来小碗，倒上白酒，大家便胡天黑地的吃喝了起来。 （评论）受老乡挑唆去打同城知青，确实无脑，理亏。 当年淮北的上海知青“混混”下乡后有三部曲：先是走串、偷抢；第二步是贩卖上海轻工产品到农村；第三步是“改邪归正”，上调当工人。 ——“（29）英雄把酒释前嫌（三）” https://www.meipian.cn/3zcau70k 【廣胜的专栏——美篇（32421985） https://www.meipian.cn/c/32421985】 　４、知青与本地青年斗殴 从店里跑出一个灰不溜秋的粗壮汉子，他眼睛朝天径直前行，一脚便把我担中的酱油瓶踢出了一丈多远。 他不知道我是从上海来的知青，如果知道就会因害怕当时知青的恶名而不敢呲牙；他更看不出我是练过拳棒的人，否则也会萎缩不前，乖乖的替我捡回瓶子； 我举右拳直击对方鼻梁。只听“扑”的一声，那厮仰面而倒，双手捂着鼻子，鲜血迸流，不知鼻梁骨碎了没有。 前来观战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人数最多的就是冻青镇的。他们听说本镇的一位领导被揍了，赶紧扛着铁锹、粪叉等农具奔来支援，里外几层的围上我。 我迅捷去掉扁担绳子、双手紧握桑树扁担、退到商店的大墙边、弓步环视，与蠢蠢欲动的人们相向以待…… 此刻，人群里又响起阵阵喧闹声，夹杂着扬州城里人、上海人、南京人的方言，是众多知青朋友来声援了。 事态严峻，发展下去如何了得，如何收场？ 此刻，我祖母的侄子林孙安从供销社商店跑出来了，我堂姐夫张文来从他的理发店奔来了。一看是我，急忙向小镇上的人们打招呼帮我解围。 ——“知青生活·拳惊冻青镇”https://www.meipian.cn/4ld57b9z 【秋叶的专栏——美篇（256050122）https://www.meipian.cn/c/256050122】 ５、知青的反抗 此时供销社接待他的那男的说：“这钱不是你的吧？” “怎么不是我的，我刚才进来还没看见，不是我掉的是谁掉的。” “你们长沙来的男知青个个都是贼，昨天还有人在这里偷东西。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尖嘴猴腮，一副贼相。” “你屋里的爷老子才是贼呢！”易明气得两眼通红。 “你还敢骂老子，你这骨瘦如柴的家伙是想找打。” 易明仰天重重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易明忍着满腹委屈和伤痛爬了起来，蹒跚在回队的路上。 张朝东听后怒从心起，拉着易明往镇上奔去。快到镇口，张朝东在一家农具店买了两根扎实的木扁担，一人一根，两人奔向供销社。 张朝东迅速冲进去，二话不说，举起扁担就砍，这家伙被砍得单腿跪地，张朝东拿着扁担毫不迟疑又一顿乱砍，砍得大汉喊天叫爷，有人要冲过柜台来解救大汉，易明手里紧捏扁担守住口子，高声叫道：“那个敢上来，老子一扁担砍死他。”终没一人敢拢边。 张朝东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揪着他的前胸往外走，走出店堂，走上大街，对着他吼到：“你今天不当着众人的面向我们长沙知青赔礼道歉，我决不会饶你。” 此时街上围观者越来越多，有人欲上来给大汉帮忙，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位长沙知青，只听他怒吼一声：“哪个敢上来，老子把这店子都要砸烂！” 又有一些长沙知青围了过来，知道这家伙如此狂妄恶毒，个个气得青筋直冒，手里拳头握得“唧唧”叫，欲上前揍这家伙。张朝东对众人道：“各位朋友，你们不要动手，让我来教训他。 大汉有些明白，再打下去，只怕小命难保。“对不起，我不该欺侮他，请大哥放我一马。”他终于告饶。 “你说长沙知青是不是都是贼？！” “不是，不是，是我信口胡说。” “今后还敢不敢随便欺侮人！” “不敢了。” 张朝东义正词严对着他同时也是对着众人道：“我们长沙知青响应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到这里来决不是受人任意欺侮的，今后谁敢再侮辱、污蔑、伤害长沙知青，这就是他的下场。” （评论）湖南人确实比较抱团。长沙知青中，可能“混混”很少，因此可以硬气。 当年上海知青中的“混混”们闹得太过分了，因此安份守己的上海知青也受牵累，硬气不起来。 ——“耕耘者(连载七)” https://www.meipian.cn/519ycupl 【峭壁松的专栏——美篇（6548494） https://www.meipian.cn/c/6548494】 ６、镇压知青恶霸、知青寻仇、欺侮新来知青 1971年春我们武装连接到命令，整队到新修的水库边一块空地处参加公审大会，宣布把犯人押上台来，一辆汽车开来，只见王培江被五花大绑的捆着，由两名武装人员押送上来，宣读了马上要被执行死刑人的罪行。 王培江是特别团部园林连一名哈尔滨知识青年，仗着自己的父母是哈市干部，来到农场后表现一直不好，平时工作吊儿郎当，谁的话也听不进，几个月前在连队工作时对指责他工作态度的人采取暴力，并使用木杈攮死了此人，造成恶劣的影响，公审书上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在全场人员呼喊了一阵口号后，张名功宣布：执行死刑，立即执行。 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目睹了执行枪毙人的全过程，那个大会过程和方法在今天看来简直不可思议，犯人的尊严全没有了，对罪犯我们丧失了人格，公检法在那个年代被极左的东西取代，一切公平.公正都没有了。 （评论）乱世用重典。而且当年兵团战士虽然不属现役军人，但似乎也不应等同于普通群众吧？因为他们手中有枪！ ——徐文宗“知青岁月之四十”https://www.meipian.cn/52qrd8rq 在车子刚发动要开的时候，不知从那出来一大帮人把车子团团围住，许多人跳到车上来，有人揪住我的大衣领，有的人问我从那里来，去那里，边上还有不少人高举着刀和棍棒， 那天是一帮哈尔滨青年到龙镇农场二分场找一个人寻仇，在我走后不久，龙镇农场一个知青就被他们活活打死，如果我那天是穿着黄棉袄的话，那个死的人就是我了，灰色派克大衣救了我，不然的话我就魂留龙镇了。 （评论）非常难得的当年农场知青“混混”资料，好象很少有农场知青愿意谈这些。打死人的家伙显然是生瓜蛋子，不懂打人“技巧”。 曾听上海知青“混混”介绍用匕首、菜刀、冲锋斧砍人的诀窍，说遇到违反这类诀窍的生瓜蛋子，要么干脆一下子打倒他，要么直接避开。因为那是打架，不是杀人。 ——徐文宗“知青岁月之四十三” https://www.meipian.cn/52tt4zxt 一些个别知青把在自己城市中沾上的拿别人耍笑捉弄和欺负别人作为自己的一大乐事，看到别人有的自己没有或比自己好的东西一定要此人给自己或强行借用。不给不借不是骂，就是打。特别是上海知青刚来，受这样的气最多， ——徐文宗“知青岁月之二十五” https://www.meipian.cn/52b063jn 【严隽圻的专栏——美篇（1833478） https://www.meipian.cn/c/18334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