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五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图/致谢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美篇号/294341319</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姚老师本不是教师,是我们公社所在地小街邮局(邮电所)的工作人员。主要经营电话电报信件邮包等业务。在那个尊崇“天地君亲师”的时代,“老师”的称谓是神圣的,邮局的工作不够神圣,属服务性质,列不上牌位,远没有教师的社会地位高,可大家都称她“老师”,足见人们对她的尊敬!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大约40多岁,与我母亲年龄差不多。在小街上,不,可以说在全公社,她都是个明星级别的人物。依我看来,这主要是她的气质和态度决定了人们对她的好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姚老师个子高挑、匀称、身板挺直、皮肤白皙、鼻眼五官长得精致端庄,齐耳的满头黑发丝滑光顺地自然下垂,鬓角那两溜总是整齐地别在好看的耳朵后。那时,她在整条街是一等一的漂亮优雅温婉柔美。公社机关、学校、粮站等单位,身材如她高的也有几位,但没有一个有她漂亮。尤其她对人的态度,比演帝温XX当总理时还要亲切和蔼。不管何时何地,不管面对啥样的人,不管遇上多么烦心的事,她都笑眯眯专注地望着你听你说,完后总是快速地给你办理各种邮电事务。记得90年代我到县城工作,在街上还遇见过她,那时她已退休,满头青丝变白发,却照样光顺丝滑,照样别在耳后,身板还是那么硬朗,精气神还是那么富足,对人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当时吧,十来岁的我们看她感觉特别舒服,特别仰慕!长大后我才知道,那是知性和善良,那是骨子里透出的文化修养和智慧、气质和魅力!那也是装扮得一时却装扮不了一世,必须得从小养就的高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邮局在川黔公路边,连接我们公社所在地老街和新街的大桥北头,也是我们从街上回家的必由之地。周末,母亲去中心小学开会学习,我们会去买米买煤买盐买作料和一些日常用品,一般都会把它们放在姚老师逼仄的邮局柜台里边,东西多的时候,她就叫我们拿到柜台后面她的生活用房里,不管东西多与少,不管时间早与晚,也不管她下班还是下班,总是随叫随到,从来没有过怨言,笑眯眯地看着我们,透出善良与慈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天下午,母亲叫我去邮局给在市里上学的大哥汇款,我把钱和弹弓装进裤兜里,高高兴兴地上路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半路上要经过一个名叫大竹林的村子。我刚走到那里,突然从竹林里窜出一只大黄狗,龇牙咧嘴朝我狂吠。我急忙从裤兜里抽出弹弓,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子弹上“膛”,捏在手中,边退边盯着黄狗,随时准备应对它的挑衅。一直退到竹林外,黄狗才放弃了追赶,悻悻地跑回竹林外的院子。我也收起弹弓,一蹦一跳地跑到邮电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进了门,姚老师站在柜台内,正在整理资料。我尊敬地说,姚老师好,我要汇钱。边说边伸手掏兜摸钱,不禁大惊失色,兜里只有弹弓,钱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翻遍了仅有的两个裤兜,没有。一股热血直冲上脑门,我一下懵了,嘴里情不自禁地叨叨:“我的钱呢?我的钱呢……”。这是大哥一个月的生活费啊!家里这个月买米买煤买油买盐的钱都是母亲早就预算安排了的,无论如何再也挤不出12.5元了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姚老师看我急得团团转,从柜台里转出来,拍拍我的肩说,不着急,好好想想,也许是放在其它兜里了,也许在路上那个地方摸掉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经她提醒,我猛然想起,路上我曾经从裤兜里取过弹弓,它和钱都放在右边这个裤兜里。一定是抽出弹弓时把钱也带出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多分钟下班了,就算我跑回去还来得及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姚老师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笑着对我说,没关系,你沿路去找找吧。不管什么时候来,我都不会下班。要是门关上了,你就叫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感激地点点头,什么话也来不及说,转身往大竹林跑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一边跑,一边想,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找到钱!要是没找到,我又该怎么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飞快地跑到来时遇上黄狗的地方,仔细在路两边搜寻。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蹦出来帮我寻找。阿弥陀佛!卷在一起的钱还在路边枯竹叶中躺着呢!地点正是我掏弹弓的路边。幸好幸好,我是跳到路边掏的弹弓,这里的枯竹叶多一些也要杂乱一些。要是掉在路中间,枯叶枯枝少,钱就太显眼了。这该死的黄狗,差点坏了我的大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再不敢大意,手里死死的捏着钱,又一路跑回邮电所,大门还开着。我看看挂钟,下班半个多小时了,姚老师还在等我。我欢快地叫了声姚老师。姚老师应声答到,来了!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我在路上遇上条大黄狗,从兜里掏弹弓打狗时把它带出来了。我庆幸,姚老师也为我高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67年,重庆八一五和反到底两派武斗,嘉陵厂长安厂的枪和炮都拉出来参加了战斗。据说,江陵厂的快艇也下水巡逻。两派打得天翻地覆,死伤惨重,沙坪坝公园那个偏僻的角落埋满了死去的红卫兵。重庆大学离沙坪坝公园不远。我大哥还在学校没回来,母亲着急万分,嘴上都起了燎泡,连着几天去街上给大哥打电话。那时的电话之难打,现在想都不敢想!二十几公里远要经过好几台交换机,这边通了那边不通,即使全通了也不定能找到人,找到人了也不定能听得清楚。几天下来,姚老师就陪着我母亲不厌其烦地打电话,边打电话边安慰开导我母亲,直到三天后打通电话,母亲这才放心。多亏了姚老师,不管上班下班,让我母亲一直在那里摇电话,更多亏了她的劝慰开导,我母亲才艰难度过那一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五、六十年过去,姚老师始终活在我的心里。她的温婉良善知性,修养气质智慧,永远激励我前行!</span></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