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7）：上海丶长阳考察记事

文林

武汉巷：武汉旅游集散中心图片

这是1976年10月，我们安康县卫生系统，指派县区两级医院领导20余人，以赴上海丶湖北长阳县考察农村合作医疗建设为目的，从安康出发，乘火车直达汉口，再出发乘两天一夜的游轮沿长江而下，到达黄浦江，进入大上海！这是平生的第二次远征。

当年乘座的游轮，去时座底舱，几十人拥挤在一个舱室，好在没有女乘客。我同单位的一位军代表打前战。船上每人发一条麻袋。当时就这样的条件。而在返回时，带队领导给大家安排了二等舱，一个客间三个人，床上软垫，配有一个毛毯，显然上了一个档次。

从汉口一上海顺长江而下两天一夜，可谓阅尽了沿江秋色：百舸争流，航标灯光闪灼，江水滔滔，到了长江口，天高地阔。中途仅在南京港停靠了不到一小时，以后船到九江市，可远远闻及鞭炮声声，锣鼓阵阵，后来到了上海，方知党中央一举粉碎了四人帮反革命集团，全国各地都会庆祝，大上海更是热闹非凡。

这张照片——王、张、江、姚四人一起举杯的照片，很稀奇，他（她）们高兴的有点早。一枕黄梁梦，一夕落了空。

这是当年在我外滩的留影

我们到上海，下榻酒店在衡山路处，第一次就歺，方知吃饭不限量，稀饭／馒头尽饱吃，可比咱贫困地区的安康人富足多了。而上海的阳春面 （又称光面、清汤面或清汤光面），很不合我们陕南人的口味，缺盐少油且没多大味道。

徐汇区衡山路(入住地所在)

上海外滩

我们一行人到了大上海，观观美景是必须的。先是去了上海南京路，人潮涌动。我们同行20多人需人人拉着后衣襟，否则会走散。满街市民人人手摇三角小红旗，簇拥着一辆辆大卡车，车上两位鼓手同擂一面大鼓，响器配着鼓点敲打，真是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上，都有从顶落地的大红布标语，欢庆打倒王张江姚四人帮的各种标语，比比皆是，形成了红色海洋。

　　我们学习参观团以上海川沙县(现在的浦东新区)《春苗》电影原型王桂珍所在的合作医疗站和湖北宜昌长阳县乐园公社覃祥官所在的合作医疗站为目的地学习的长途旅行。第一站直奔上海而去。

　　当年《春苗》电影的原型人物王桂珍，就是我们要学习采访的对象。可惜到了她所在的川沙县江镇合作医疗站门在锁着，王桂珍巳调县卫生局，我们在这里围着四间砖木结构的站房，从大窗户向里陈设看了一圈，真有些失望之感。当晚在川沙县住宿，也没有联系到王桂珍。遗憾的是，我们只顾了名人效应，忘了深入当地群众来探寻此地合作医疗的作法和可鉴经验。这个点也可谓无什么收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春苗》的故事背景设定在文革前夕的1965年，反映了当时农村医疗卫生条件的艰难时期。影片通过田春苗的成长经历，展现了赤脚医生在资源匮乏、条件艰苦的环境下，如何凭借自学成才，为村民们提供日常医疗服务‌。影片中的台词和情节设计也充满了对当时社会现象的批判和反思‌。

‌ 电影《春苗》的原型是赤脚医生王桂珍‌。王桂珍是上海川沙县江镇公社的一名乡村医生，她在1965年参加了江镇医学速成培训班，并在结业后回到大沟大队为农民提供医疗服务。她的事迹很快传遍了国内外，并受到了广泛的认可和赞誉‌。我们当年为此影片的播放感动过，兴奋过。这也是我们执意要来上海的原由。

当年我们乘轮渡过黄浦江，往返仅构一次票，次日才想明白了这回事。

在昔日川沙县土地上崛起的浦东新区

当时的浦东，即川沙县，我们沿途看到的全是茫茫一片水网地，平原上一大块土地都被大小不等的水渠所分割，村庄也稀疏，树木也很少，我们来到了一个很新奇的世界。

　　回到衡山路宿营地，我们先后在上海，参观了人民广场丶西郊动物园丶豫园丶南京路第一百货大楼（第一次在大楼上听到播音员的宣讲，那够大的大楼场面让我们惊奇万分，包括那电梯丶洗手间）。上海外滩也是留览最多的地方，看滚滚车流，参观小军港和万国建筑群丶静美的黄浦。

万国建筑群，是上海市黄浦江西岸的外滩，北起外白渡桥，南抵金陵东路，南北全长4公里，是外滩建筑群的精华所在，是上海的标志建筑群。

其优秀建筑有：亚细亚大楼、有利大楼、日清大楼、中国通商银行大楼、电报大楼等，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如今的外滩和浦东新区一片锦绣。

豫園

苏州河口，这是很注目的一栋建筑。

　　上海外白渡桥，过河通道，位于苏州河汇入黄浦江口附近，是中国的第一座全钢结构铆接桥梁和仅存的不等高桁架结构桥梁，也是上海市优秀历史保护建筑。1856年，第一代外白渡桥建成，名为“威尔斯桥”。外白渡桥建成并沿用至今百年的历史，见证了多少爱情故事，历经百年风雨，承载着几代人的回忆，见证了上海从开埠到今天的沧桑巨变！

　　岁月变迁，如今（2023年）孙女孙儿也来到了上海，来到爷爷当年走过的路，到过的景点。

　从上海返回武汉，我们开启了宜昌市长阳县乐园公社合作医疗站考察取经之旅。

　古时人说长江之险险在荆州，从东晋开始就已经在上游荆州修建荆江大堤。此后，历宋明各朝不断加固加修。新中国建立后又多次拨款修筑，也从一开始的3.5公里长到现在的182.35公里，这才有了屡屡处于长江抗洪前线的荆江大堤。

查看历史，1954年丶1998年两次特大长江洪水，荆江段牵动全国人民的心。‌“船在天上行，人在水下走”是形容河床高于江外平原的经典描写。从汉口乘大巴到宜昌32O多公里，我们沿途关注荆江沿岸的无限风光。

枯水期的荆江江堤

沿江美景一眼收

长阳风景照

长阳土家族自治县

长阳土家族自治县是湖北省宜昌市所辖的一个自治县。位于鄂西南山区、长江和清江中下游，是一个集老、少、山、穷、库于一体的特殊县份。1984年7月，经中国国务院批准设立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境内有土家族、汉族、苗族、满族、蒙古族、侗族、壮族等23个民族，其中土家族约占51%。县政府驻地在龙舟坪镇。

从汉口出发，夜宿宜昌。欢赏了此城夜景。次日联系了一辆宜昌客运司的老式客车上路，一小时多遇到了惊险的一幕。当时，我们乘座的客车正行驶在一座大山慢上坡的地段，右边是峭壁，左边是悬崖，突然一声闷响，车辆一斜走不动了。司机让我们急下车，突然发现靠悬崖一侧的客车后轮车轴断了。没不是两幅后轮胎卡在了乌龟壳式的车外壳里了，后轮早就飞落到悬崖深渊啦。这突发的险象，让所有乘员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在这不着村不着店的地方，我们的带队只得让司机独自返回宜昌另派车辆，我们只有焦急的等待。

长阳县的地貌地形山峦起伏、沟壑纵横，长阳位于鄂西南武陵山区，地处清江中下游，地形复杂，东西长94.5公里，南北宽63公里，国土总面积3430平方公里‌。

在从长阳县到乐园公社的畸曲山道上，我们一度在宻林丶流水瀑布奇峰的美景中穿行。见到山民的房屋，多是树木结构，我们该用青瓦的地方，而他们几乎用的是树皮作屋顶。土家族人大多围头巾，有男女山坡对歌一俗，这也让我们饱了一次眼福。

后来也有报刋佐证：“长阳人只要下田劳作就会喊几句山歌，山歌从小听到大，边生产边喊歌边打锣鼓，几乎人人都会唱两嗓子。”长阳乐园（后乡镇合并为榔坪）文化站原站长、73岁的覃万馥回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山歌的鼎盛时期，景峰、乐园是长阳山歌的主产地，最具影响力。

1973年，当年的景峰公社在八角庙举行山歌赛歌会，开全国农民文化节之先河。至2001年乡镇合并连续举办28届，规模从几十几百人赛歌看热闹到千人歌会、万人海洋。”百闻不如一见，我们去时，也正是那个时代。

下面是两段相关报刋的资料，让我们明白了到长阳县乐园考察取经的意义：

＂这个👆🏻老人， 便是中国合作医疗创始人之一——覃祥官，1933年农历9月26日出生在长阳县榔坪镇杜家村。中国合作医疗创始人之一，被誉为“中国农村合作医疗之父”，第四届省人大代表。1969年10月1日，登上天安门城楼，与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一起参加庆祝国庆20周年的游行观礼。1974年秋，随同国务院副总理王震访问日本等。1976年10月被破格提拔到省卫生厅任副厅长，

1977年辞官还乡，在乐园公社卫生院行医。1981年3月，被卫生部部长钱信忠聘为卫生部医学科委员会委员。后被选为长阳县委常委、宜昌地委委员、政协委员。因病于2008年10月23日零晨2点50分在榔坪镇乐园去逝，享年76岁。

　　但他们为什么要创造出这个合作医疗呢？🤔

新中国成立初期，农村没有集体医疗，百姓面临着缺医少药的局面。1966年冬天，湖北乐园村爆发了麻疹、百日咳，村里先后有两户人家的孩子去世。当时在乐园村行医的“赤脚医生”覃祥官看到了村民们面临的看病难、看病贵难题，创造性的提出了合作医疗制度。农民每人每年交1元合作医疗费，每次看病只交5分钱挂号费，吃药就不用再交钱。

当时还有人民日报出版，这下乐园在全中国🇨🇳出了名

　　＂我们曾拥有的辉煌 |从 长阳走向世界的“合作医疗之父、赤脚医生”覃祥官

长阳在线网有这样的报导：

12-16 11:23

贾祥官他四次受到毛主席亲切接见;数十家媒体，近十万人翻山越岭，慕名而来;他的农村合作医疗不但在全国推广，更在国外生根发芽;他被破格提拔为“农民厅长”却在如日中天时辞官归田。他是长阳榔坪镇乐园人——

覃祥官于1974年5月荣幸地参加了第27屆世畀卫生大会，赤脚医生也首次登上了世畀的舞台，为祖国蠃得了荣誉。”

我们所要到的目的地乐园合作医疗站是一个较平坦的山坡上，800多户山民分散居住在海拔200米～1600米的山峦里。田园牧歌的诗意包不住缺医少药的困境。这里家家户户都有自已的药材种植基地，所种药材品种合作医疗站有计划的指导。村民向合作医疗站上交中药材，根据上交药材品种和斤两的多少，可免除不同疾病的医疗费。这里很适合中药材的生长。这个合作医疗站的医生覃祥官以他突出的工作成绩，成为了全国赤脚医生的先进典型，还作为赤脚医生代表，出席过世界卫生大会。

我们将其中药自种自用，医疗费自筹自支的经验带了回来。当年，我在石转卫生院当院长，石转也适宜种植药材，我在乐园学到的见到的，在石转还真的派上了用场，村村大办合作医疗，站站都筹资制作了中药山架和宽畅的药櫃。也兴起了老草医带领村民大办种药的热潮。也多次举办赤脚医生培训班。当年我还做为当任县长的保健医生伴同考察凤凰山药材种植基地。

　　2008年10月23日，76岁的覃祥官去世。这幅图片记录了悼念覃祥官的场景，乡亲们感谢他，也更怀念他…

长阳山水图片

　　这次难得的一次外出考察学习，第一次见到了中国的第一大都市，至今难以忘怀。

而这次的长阳县乐园之行，达到了预想的目的。真人真事真地方，主人公与我们面对面交流，覃祥官的感人事迹，让我们感摡万千。从过去的合作医疗，到今天的全民医保制度的创新，我们实现了历史的跨越，走进了新的时代。过去走过的路做过的事都成了今天的故事，岁月如歌，正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