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些事 ‍记忆中的父母亲

凤凰三喜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黄凤喜回忆录</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讲自己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那年那月那些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上</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前言</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金秋时节,丹桂飘香,硕果累累,金风送爽。在秋意浓浓的画卷里,枫叶、水杉宛如翩翩起舞的红衣仙子,轻盈地从枝头飘落。那火红的叶片,像是被秋姑娘精心染上了醉人的胭脂,在微风中打着旋儿,悠悠然飘向大地。每一片枫叶的飘落,都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秋天的秘密,又像是在告诉冬姑娘我该歇歇脚了。</p><p class="ql-block"> 而一旁的银杏树,宛如身披金甲的勇士,在秋去冬来的阳光下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那一片片金黄的叶子,宛如小巧的折扇,又似精致的金箔,疏密有致地挂满枝头。偶尔有微风拂过,金黄的叶片便纷纷扬扬地洒落,如同一场璀璨的黄金雨,为大地铺上了一层华贵的金色地毯。 </p><p class="ql-block"> 又至一年月圆时,在这万家团圆的温馨时刻,我悄然步入花甲之年。</p><p class="ql-block"> 六十年的悠悠岁月,无论晨曦微露还是暮色苍茫,我们都在细品生活的酸甜苦辣。随着年岁增长,愈发明白平淡是真,生活本就有得有失,人生亦有成有败。渐渐领悟,淡然是一种超脱的心境,境随心转,此乃我对人生的深切感悟。正如诗句所云:“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在这秋日的思索中,我深觉“人生之旅恰似‘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站起,而后反思自省,拭去泪水,重新启程,奋力拼搏直至成功’”。</p><p class="ql-block"> 在这诸多感悟里,回忆如潮水般悄然涌起,童年的天真无邪、少年的朝气蓬勃、青年的壮志豪情、中年的沉稳坚毅,在脑海中愈发清晰,如同一幅幅生动的画卷。我深深怀念那些逝去的时光,于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我轻轻提起笔,记录下这些曾经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我这一生,首先要感恩我的爸爸妈妈,是他们带我来到这个缤纷的世界,让我能活得精彩、美好,成就了如今的自己。此刻,父母的身影宛如一幅幅温情的幻灯片,在我眼前不断浮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第一章</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伟大的父亲母亲</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的父母极为能干。在那个饥饿的年代,他们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却始终乐在其中。他们含辛茹苦地将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抚养长大,实属不易。那段岁月里,他们所经历的苦难与劳累,至今难以忘怀,更是现代青年人难以想象的。</p><p class="ql-block"> 在艰苦的岁月里,他们仍能于苦中作乐。年轻时的父母是川剧爱好者,父亲精通川剧的各种乐器,尤其擅长拉小二胡,吹拉弹唱样样在行,至今我们都难以做到,母亲会唱川剧,能扮演川剧里的各种角色,如老旦、花旦等。他们还创办了赵家场业余川剧团,所有人员都是自发参与。一方面极大地丰富了赵家场的文化生活,另一方面也为地方政府赢得了诸多荣誉。他们有自己的活动场地,取名为“业余剧团”,坐落在赵家场中街。每次推出新戏时,就会以售票的形式演出,演出收入用于添置各种道具和日常“剧团”开支。</p><p class="ql-block"> 母亲生于1931年十月初八,是个特别能吃苦的人。年轻时的母亲容貌出众。据母亲回忆,在她十多岁时,外公外婆相继离世,留下她们六姊妹相互依靠。妈妈排行老五,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当时哥哥姐姐们都已成家,住在赵家场上,只有大姨家稍远些,住在场外赵市七队,离赵家街老街仅几百米,一袋烟的工夫便能走到。大舅身为长兄,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他把母亲安排在大姨家,自己则常年在外奔波挣钱养家。外公家几代人都是船工,当时家里有好几条船。临终前,外公把大舅叫到身旁,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有两个儿子,你是老大,弟弟尚小。我走后,你要撑起这个家,照顾好几个妹妹和弟弟。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的么妹和小弟,他们都还年幼,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另外,全国即将解放,为免你们受牵连,解放后你把咱家的几条船全都捐献给国家。”说完这些,他缓缓闭上双眼,离开了这个让他牵挂不已的家。1949年解放后,大舅依照外公的遗愿,将家里的船全部捐给了开县人民政府。政府成立了县永林社(即航运和搬运社),把大舅、二姨爹、三姨爹等招进社里,他们成为了国家正式职工。从那时起,大舅带领着永林社的船只往返于开县至武汉之间,运送各类物资,一年四季漂泊在长江与澎溪河之上,风餐露宿,鲜少回家。</p><p class="ql-block"> 么舅解放后参军入伍,1951年年初随部队奔赴朝鲜前线,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他在部队是个文艺兵,学会了众多乐器,如三弦、琵琶、手风琴等。战争结束后,转业回家,政府将他安排在税务部门工作,由于文化水平不高,无法胜任领导安排的工作,后来只好调到了赵家搬运社工作。赵家的第一辆手扶拖拉机就是么舅驾驶运输的。后来,么舅担任了搬运社主任一职,直至退休。</p><p class="ql-block"> 母亲在大姨家也没闲着,大姨有四个孩子,她帮忙照顾孩子,做起了“娃二王”,也能帮忙操持些家务。到了1948年九月,全国解放的前一年,十七岁的母亲嫁给了父亲。新婚刚满四十天,奶奶就去世了。奶奶生于1907年十月初十,卒于1948年腊月,享年41岁,留下了五个孩子。那年爸爸二十三岁,生于1925年十月初五;二爸十六岁,生于1934年九月十四;三爸十一岁,生于1937年;么爸九岁,生于1939年冬月初四;么姥六岁,生于1942年正月三十。爸爸妈妈料理好奶奶的后事,擦去泪水,无奈之下,只好挑起这个几近破碎的家,担起了抚养弟弟妹妹的重任。当时我的爷爷45岁,生于1903年腊月十二,那时他已染上鸦片,无法自拔,还偷偷变卖家里的东西,人也骨瘦如柴,在亲戚朋友面前失去了信用,于1951年走完了他的一生,享年48岁。</p><p class="ql-block"> 父亲为了让弟弟妹妹有饭吃、有衣穿、能学艺、能上学,他们起早贪黑,拼命工作挣钱养家。那时父亲在粮站工作,妈妈在粮站加工厂打临工,勉强维持着这个家。这便是父母的伟大之处,常言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他们做到了,感恩有这样的哥嫂。当时为了减轻家庭压力,父亲英明决策,找到当时缝纫社的黄师傅,他是爸爸的长辈,也是当地颇有名气的裁缝师傅。爸爸提着礼物去求他收二爸为徒,他见爸爸着实不易,便爽快地应下了。后来又安排三爸去学理发(那时叫带带儿匠),旧社会这属于下等手艺人。所以三爸一直与妈妈闹了多年的矛盾和纠纷,他总认为是妈妈让他去学“带带儿匠”的。爸爸曾多次与他沟通交流,说学手艺是为了他今后能养家糊口,常言道“饿不死的是手艺人”,学门手艺终身受益,自己看了很多,只有这门手艺适合他,让他别再怪大嫂了。可三爸根本不听,一直将这种矛盾延续到1972年三爸去世。三爸在文革期间也曾是个风云人物,结下不少恩恩怨怨。文革结束后,政府将他们送去参加学习班,让他们明白文革是错误的,要他们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成为对国家、社会和家庭有用的人。然而在学习过程中,有许多在文革中受到伤害或致死的家属,用各种方式来找茬,给正在学习的文革分子施压,要他们血债血偿、一命还一命。三爸受到他们的直接攻击,再三解释他们也不听,不依不饶地找三爸的麻烦。三爸遭受这样的打击和伤害,心里愈发害怕,压力越来越大,最终无法承受,只能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三爸去世后不久,三妈带着四个孩子改嫁去了湖北武汉,多年杳无音讯。同年,我的宋么婶因生堂弟黄凤兵,患了重病,医治无效去世。</p><p class="ql-block">听父亲讲,么爸、么姥都不愿上学读书,上了几年学后双双辍学在家。1959年,么爸20岁时,为让他有个好工作,父亲托人将么爸安排去了丰都县税务部门工作,么爸的户口也随之迁了过去。但好景不长,一次么爸回家探亲后,就不想再去上班了,他觉得离家太远。父亲耐心劝导,说有了好工作,就能找个好媳妇,摆脱农村生活,去过城市日子。不管父亲如何劝说,么爸死活都不去上班了,父亲无奈,只好找到赵市一队队长梁学清(他是父亲的长辈),好说歹说让么爸落户于赵市一队。从此,么爸就在赵市一队扎根,直至过世。</p><p class="ql-block"> 同年,么姥也长成了十七岁的大姑娘,爸爸找到开县岳溪粮站的李世元(李世元是我们的远房大舅),将么姥安排进了粮站上班,可是安排的工种,由于她文化水平低总是完成不了,换了无数次工种,她都觉得无法胜任,不久之后还是回到了赵家场,嫁给了第二队的王志安,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p><p class="ql-block"> 父母为了养活弟弟妹妹,结婚数年都没敢要自己的孩子,直到1951年才有了我们的大姐黄凤翠。后来陆续有了我们五姊妹,妈妈堪称我们黄家的大功臣,她那无私奉献的精神,值得我们永远学习,也是留给我们无法用金钱买到的精神财富。从一无所有到渐渐富足,他们付出了一生的心血。续………</p> <p class="ql-block">  母亲能歌善舞,各类歌曲都能信手拈来,尤其是川剧更是不在话下。她还特别擅长讲故事,儿时听她讲的许多故事,至今仍历历在目。母亲做的家常饭菜让我难以忘怀,那味道永远铭刻在我的脑海中,或许这就是妈妈独有的味道吧。父亲是一位手艺人,精通各种维修技能,特别是修车。一九六二年,父亲被开县粮食局精简回家,这背后还有一个传奇故事。</p><p class="ql-block"> 那是在五十年代末,父亲在开县赵家开竹粮点工作,担任会计兼粮食保管员。父亲的算盘打得出神入化,且可以双手并用而从无差错。开竹粮点条件艰苦,离赵家场有十多公里的崎岖山路,那时还未修公路,每次只能步行上山。山顶犹如平川,全是良田沃土,是个名副其实的产粮基地。开竹海拔约千米左右,粮食生长周期长,所以那里的大米很特别,口感极佳。但由于交通不便,大量粮食难以运下山,父亲为此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与汗水,四处奔波寻找最佳运粮办法。又到一年收粮季,偶然间,父亲发现青云村有一处绝佳之地。去往青云的路上,有一段路外侧是万丈悬崖,悬崖直对着赵家浦里河畔的“神龙潭”。父亲意识到这里是修建木梭槽的理想之地。(从青云村的悬崖上修建一架几百米长的木盒子直至“神龙潭”河边,到了粮食收购季节,就将山上的粮食从木盒子里滑下去,各种粮食便会源源不断地流入“神龙潭”河里的木船上)。父亲将这个想法告知赵家粮站领导,领导听后深感震撼,也引起了全站领导的高度重视。他们立即向开县粮食局相关领导打报告。不久后,县粮食局派人前来实地考察,经过考察测量,结合父亲画的草图以及走访当地群众,最后制定了一个方案带回县粮食局供领导审阅。又过了一段时间,方案得到局领导批准,同意在开竹青云村修建梭槽至赵家“神龙潭”。由父亲牵头修建,由于修建资金时常不到位,且地处悬崖峭壁,修建过程困难重重。父亲为了确保工期按计划完成,克服重重艰难险阻,与工人们同吃同住,仅用了短短三个月就把梭槽修建完成。开闸放粮那天,山上山下的人们欢欣鼓舞。上午十点钟从上面开闸放粮,不到几分钟,下面就收到了源源不断的粮食流入船舱。从此,运输难的问题得到根本解决,父亲也成了当地的名人,当地人还将此地更名为梭槽,一直沿用至今。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出现了一个大问题。每次开闸放粮时,上面放出的粮食与下面收到的粮食重量相差很多。久而久之,出现了很大亏空。当时有人将此事放大,说父亲有贪污嫌疑,甚至告到了县局领导那里。领导收到举报后立即派人下来调查。通过走访调查发现,木梭槽在半道上有人用刀子捅开一个小孔,接了不少粮食回家,所以就产生了上下重量不等的现象。事实清楚后,领导明白了缘由,但由于粮食数量相差太大,领导不得不处理此事。当时正好赶上粮食部门精简裁员,父亲只能排在裁员队伍中,此事也算有了一个了结。从此,梭槽就成为了历史。不过从现在来看,在当时那个饥饿年代,饿死人的现象时有发生,父亲在当时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救了不少人吧!</p><p class="ql-block"> 1962 年,父亲被精简回家后,并未消沉气馁。就在同年阴历八月二十这天,我的诞生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力量,更是让他欣喜若狂。因为在我之前都是姐姐,我作为黄家的第一个长子,在那个年代,家中有了儿子,其意义可想而知。为了养家糊口,父亲依然坚持不懈地自学各类维修技能,后来他被招聘到赵家区农具厂工作,在单位上班也是凭借手艺挣钱。</p><p class="ql-block"> 我一生与车结缘,这离不开父亲的影响。从小我就跟着父亲,耳濡目染。常言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既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师傅。七十年代,我跟着父亲学习修理人力拉车(扳扳车)和自行车。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正值改革开放之时。父亲创办了一个自行车出租门市,在当时的赵家场是独一份。街上及附近的年轻人大多都是租我们家自行车学会骑车的。在父亲的熏陶下,我对经商有了深刻的理解,对车的概念也逐步上升到了新的层次,更为我日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续)</p><p class="ql-block"> 凤凰三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