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名║生活冀忆</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18241205</p><p class="ql-block">图 片║相机自拍及旧照翻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导 读 五十年前的那场雪和今天的这场雪,一样大,一样美,似乎相同,又似乎不同。让人成长的不是岁月,而是经历。孙女经历这场雪,她也会很快长大的。</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从退休后,我很少关注天气变化,以至于一早起来,才知外面白茫茫一片,看到儿子的微信,才知道公交出租车停运,即便自己开车也很不安全。可孩子的学还得上,于是,我一股脑儿冲出了家门去接送孙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出家门雪依旧不依不饶地下着,似乎有十几年没有痛快淋漓地下过一场大雪。这在晋中汾河平原地区,还是有些罕见。儿子家不远,隔着一条马路,过了天桥就是。我很快就接上了孙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雪天,对现在的孩子来说,是最开心的事情。我紧紧拉着孙女的手,爷孙俩一路有说有笑,蜗牛般爬上天桥后,孙女挣脱了我的手,在桥面上戏耍起来。我密切注视着她,放慢了前行的脚步。我知道,孩子九岁了,往后还有好多这样的路,她只能自己一个人走过。我走了一小会儿,已走到桥中央了,回头看孙女,她似乎还在桥头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走着走着,一个身影映入眼帘:藏青色工作服上衣,佝偻着背,推着一辆老式的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个圆形蛇皮袋晃悠晃悠的。就在我要走近他时,他突然停下来。我和他聊起来,老人说,他是从乡下推着自行车走了七八里路,才走过来的。指着车上的包裹:“这些是给孙子送的厚棉被,下雪了,突然降温,怕孩子住校睡觉冷。”老人又补充道:“路上结冰,也不放心儿子开车来送。”</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一刻,我的记忆回到了五十年前,同样的下雪天,一样的自行车,相似的包裹。那是我们因教室裂缝整体转到公社中心小学的第一年,赶上一个极寒的冬天。校园像一个孤独者孤零零地杵在冰天雪地间,四周尽是已收获的闲置玉米地,白雪覆盖下如一片雪海。远处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一处村落。唯一一条公路,早已冻僵,横贯校门口,向西向东延伸着。宿舍中的火炉已难以抵抗寒气的逼入,门窗的每一丝缝隙,都成为它乘虚而入的可能。下课后我哪里也不去,就躲在被窝里看书,尽管这样也并不是很暖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的突然到来让我有些意外。母亲用从亲戚家借来的棉花给我絮了一床厚厚的被褥,让父亲骑自行车给我送来了。我说:“等周末回去拿就行,这大老远的。”“怕你冷。”父亲说。中午多打了一份饭和父亲在宿舍吃,还特意花一块钱打了一份肉菜,他只夹了一筷子。父亲说:“我少吃点,你留着下午吃吧,家里有饭,回去也就五六里路!”临走时,我把一杯热水酒塞进自行车上的旧被褥中,叮嘱他,路上冷喝上几口,热乎热乎身子。父亲说:“走了,回去吧,外面冷。”看着他骑车走在那条向东延伸早已冻僵的公路上,我眼圈有些湿润,他时儿推着自行车,时儿骑着,车轮不知转多少圈,才能走完这五六里的路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伫立在校门口,当雪花再次飞舞的时候,我感觉那片片舞动的雪花,是母亲手弹落的丝丝棉絮,地上铺满的白雪,是母亲不知熬了几个夜晚才絮成的厚厚的被褥。雪花中,我依稀看到父亲正在捆好被褥,在母亲再三叮咛中,准备出发的身影。我忽然有一种感觉:那雪不再是冰冷的,而是温暖的,就像躺在父亲送来的暖暖的被褥中的感觉是一样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爷爷快过来看,我在雪地里写字了。”我才晃过神来,见平坦的桥面上写着我“爷爷您辛苦啦”。孙女努了一下嘴,拉着我的手说:“咱们走吧,我该上学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家的路上,我记忆中的那场雪一直在下。雪后气温一直再降。但我心里暖暖的,我不再会为寒冬所困,父母早已为我温暖了冬天里的雪,不管遭遇怎样的严寒,我都会从容地走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五十年前的那场雪和今天的这场雪,一样大,一样美,似乎相同,又似乎不同。让人成长的不是岁月,而是经历。我想,孙女经历这场雪,她也会很快长大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