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家养了近十六年的吉娃娃昨天离开了我们。它生病了近三个月，医生说救不活了，不如让它安乐死。它是一只小母狗，名字叫臭臭，在它之前，我还养过一只吉娃娃，三个月就得细小离开了我们，名字叫点点。之所以后面这只叫臭臭，说是赖名字好养。臭臭智商极高，据说和六七岁的小孩差不多，养臭臭真像养了一个孩子。臭臭其实不是纯种的吉娃娃，是和博美的混血，大眼睛，苹果脑袋，长长的耳朵，小朋友总误认为它是只兔子。</p><p class="ql-block"> 臭臭体型娇小，最胖的时候不超过五斤，但性格暴躁、倔强，总是喜欢叫，据说体型越小的狗狗胆子也很小，它总是以防守为主，喜欢叫是因为要保护自己。但听说小型犬寿命长，皮实，好养活。</p><p class="ql-block"> 臭臭是 从2009年“六一”来到我家的，陪伴了我们15年半。臭臭懂事，从不给我们惹麻烦，以至于我回想这15年多的漫长岁月，就像无数个相同的日子重叠在一起。我出门的时候，它跟着我到门边，如果我跟它说：“臭臭，拜拜。”它就在门里目送我；如果我叫它：“臭臭，过来。”它就摇起它的小尾巴，欢快地跑过来，跟我出去遛个弯。它也有会错意的时候，也有可能是试探，我出门，它也跟着出来，我跟它说：“臭臭，回去。”它便回身进门，在屋内看着我。我不知道门关上以后，它会在门后站多久，我只知道我每次回家，一开门，它必定在门后等着。刚开始几年，我在河西上班，家在河东，老公也经常值班，我基本三天回去一次，很长的时间里，它都是一个人在家。但是我每次去看它，它都能听出我的脚步声，早早在门里等我，我一进门，它就飞奔过来，围着你跳啊跳的，有的时候一激动尿水都出来了，之后又在我脚边翻过身来，让我摸它柔软的肚皮，摸多久都不够。它无比珍视和我相处的时间，我坐下，它就伏在我脚边，我起身，它就跟着我走动，直到我离开的时候，它照例送我到门口，安静地目送我。</p><p class="ql-block"> 每年寒暑假我都要出远门旅行，当收拾行李箱时，它就趴在行李箱里不让我放东西进去，泪眼巴巴的望着我，它知道我又有好长时间不在家了。</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们要去外地过年，飞机不可以带狗狗，所以临时把它寄放在宠物中心代养。等我一回来就赶紧去接它，工作人员告诉你快点带它回去吧，这几天它不吃不喝狂吠不止。当打开狗笼子门时，它看到我一下子飞奔到我身上，像挂件一样不肯下来，是怕我又一次“不要”它了。看着在我怀里的臭臭，瘦骨嶙峋，毛脱的骨头都可以看到，我的眼泪忍不住了……</p><p class="ql-block"> 它一生动过两次大手术，一次是子宫瘤，取出的瘤子有小拳头那么大；一次是乳腺瘤，红肿的小乳房，它一直舔舐着，可能是在减轻疼痛。每每看着它吃不下东西，消瘦了一圈，真不忍心。</p><p class="ql-block"> 最后一次还是乳腺炎，右腿也肿的厉害，走路都很困难，带它去宠物医院，宠物医生说它很有可能是不行了，建议安乐死，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它的痛苦。我们带它回来，老公不忍心让它安乐死，就让它慢慢缓缓吧。它虽然走路困难，摇摇摆摆站不稳，但精神状态还好，偶尔吃点牛肉碎。我很久没有带它出门了，它照例在门里看着我，我在门外喊它：“小臭臭，过来。”它突然来了精神，又摇起它的短尾巴，一摇一摆的移到我的脚边。它不知道，这一次，是它最后一次出门了，它走不回来，是我抱着它回来的。</p><p class="ql-block"> 漫长而又短暂的15年半，臭臭把它的全部交付给了我和我的家人，它的一生选择了我们，我们也选择了它。它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欢乐，它的选择，重比千金，我的选择呢？它以玩偶替代品的身份来到我身边，我却没有像呵护玩偶一样呵护它。因为它温顺 、粘人、善解人意，我便常常忽略了它。每次它在门口相送，我分明在它清澈的眼睛里看出了渴望，却从来没有改变心意。在它重病期间，我仍在远处上班，只有老公陪它去看医生，动手术、打点滴。每每看到有人牵着狗狗散步，我也会想起我家有一只吉娃娃，它的名字叫臭臭。它的身体一直很好，精力旺盛，我总以为它还能活好几年，因此它活着的每一天都不足挂怀。等它突然得了病，得了重病，才恍恍惚惚觉得它是在替我挡住了病灾，我似乎觉得自己身体的病痛都是臭臭帮我捷渡了，在我不知不觉中臭臭才是我最大的福报，我对它的照顾太少了。</p><p class="ql-block"> 如今臭臭离开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养狗了，我不想我的愧疚再如此深重……</p><p class="ql-block"> 2024年12月12日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