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雨后冬语

王才福

　　冬天的金华北山，好似一位懵懂的少年，穿着一身绿衣，在宽阔的原野溜达，山风飘忽，那是少年遇见可喜而发出的口哨声声。

昨夜的一场雨水，带给北山云雾缭绕的朦胧，满眼山林，清翠的逾加碧绿，枯黄的显得更为深沉。走在季节的边缘，山道弯弯，总期待着勾住时间的倥偬，留住背影下最美的自己。

一片浓湿的世界，竹林下的厚土喧哗不息，热闹非凡，被鹅绒般密实的笋叶包裹着的冬笋正趁雨水泛滥的时机，蹭蹭往上闯，这给三三两两在竹海巡查“捞宝”的人不时惊喜。不多时间，手上的蛇皮袋就塞了不少冬笋，拎起来又转悠其他地方去了。

金华北山一年四季都迸射出无穷的活力，冬天雨后尤其令人感叹。陡峭不长的山溪青春飞扬，因为没有了青草藤蔓的扯拦，急流勇进，远远就能听到水声哗哗。一畦畦山涧盆地的蔬菜，因为巍峨山岭的庇佑，没有凛冽北风的袭扰，即使阳光不常光顾，湿透肥沃的土地上照样生机盎然。连绵起伏的山林俊逸天下，就像一支射向苍穹的羽箭，书写着莅临北山者义无反顾的眷恋，奔腾不息的梦回！

　　寂静时刻，穿云而来的飞鸟逡巡着这一片生生不息的土地，即使没有彩虹，依旧执着如初。许多历史的瞬间，想起来总觉得温暖如玉——蜿蜒山道上，吟咏着先人的华丽诗篇——“金华山色与天齐，一径盘纡尽石梯。步步前登清汉近，时时回首白云低。”（唐·袁吉《金华山》）。多少次登临北山，路过山桥，先人在雨中的心灵感应，今天的我们，唯有膜拜——“依仗溪桥暮雨垂，春寒空翠着人衣。凌空怪石如旗竖，喷壑清泉作练飞。”（宋·韩元吉《山桥》）明朝人戚雄，出生在尖峰山下的石墙脚，少年时期在北山生活，对金华北山的观察体味更深——“十里风雷飞绝涧，半岩花雨落长松”（《双龙洞》），道出了自己北山雨中的开阔胸襟与远大志向，读之，精神为之一振。



　　山野无垠，北山高远。一场冬季的雨水，也许邂逅了无奈，遇见了艰辛。但在行走北山的氛围中，霏霏冬雨，凉意中送来的是清新淡雅的风景，濯水盈眶的惬意，春潮起涌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