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女孩

彩云

美篇昵称：彩云美篇号：171796478 　　菊花是三年级班里学习最好的一个，她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与同学们的称赞，菊花开心，这也是最值得菊花高兴的事情。菊花很努力，她每次帮妈妈干完家务活，其余时间都是努力学习 早上，她简单地吃了早饭，穿着已经洗得掉色的衣服，背着妈妈用碎布头拼起的书包，手里拿妈妈给她准备的书本与学费钱，她高兴地与小伙伴一起去上学。小霞与冬妹他们有新书包背，有新衣服穿，菊花看着羡慕，但她从不去攀比，她暗下决心：“学校是学习知识的地方，我努力学习，拿出好的成绩，将来走出大山去，好好孝敬爸妈。” 菊花刚出家门，就遇到一夜未归的父亲，他看到菊花手里的钱，像猎人遇到了猎物，眼睛忽地亮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大声问：“哪来的钱？” 菊花把手背在身后，看着凶神恶煞，眼睛通红的父亲，嗫嚅着说道：“是我妈给的书学费。” “给我！把钱给我。”随着他一声高似一声的嘶吼，他的手已经伸到菊花的身后。 “不……不给！这是我要去学校交学费的。”菊花大着胆子与他对抗起来。 “啪！”菊花的脸上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她的脸上顿时起了五道带着血色的红杠杠，菊花的眼泪刷刷地下来了，她忍着疼，死死地捏着钱不松手。 “爸，求求你了，这是我读书的钱啊，老师说，读书是我们山里娃走出大山唯一的机会。” “把钱拿来！死女娃子，什么读书不读书，还不都一个熊样，迟早都要嫁到别人家去。” 菊花还是死死捏着钱不肯松手，她父气急败坏，穿着木板鞋的脚狠狠地朝她踢过去，菊花“噗通”一声，她的头重重地撞在墙上，一股热呼呼的血顺着就流到她的脸上，菊花的头磕破了，她摇摇晃晃，摔在了地上。 菊花手中的钱被她父亲夺了过去，他看了一眼摔倒在地上两眼发直的菊花，骂了句：“赔钱的货，真会装熊！”说完他不管不顾，拔腿就要往外走。 “畜牲！菊花是我们的女儿，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把钱放下，那是菊花上学的钱。”菊花妈妈扑过来抱住地上的菊花泪流满面。 “死婆娘，有钱不给我，给赔钱货去读书，死丫头片子读书有什么用？” “丫头她也是我们的亲骨肉，孩子学习用功，成绩又好，我们不能耽误她上学。你天天喝酒，滥赌，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你还有脸上街去！” “打死你个死婆娘，你竟敢管起我的闲事来了。” 一阵阵哭天喊地，菊花妈与她爸撕打成一团，菊花妈被打翻在地，头发都被撕得乱糟糟掉下一屡，菊花爸爬起来拍拍身上泥土，拿着钱扬长而去。菊花有病的奶奶躺在炕上唉声叹气…… 菊花妈眼睛被打得乌青，她哭着拉起地上的菊花，菊花的腿被踢得紫黑，疼得厉害，她强忍着泪水替妈妈拍打着浑身的灰土。菊花妈坐在地上嘤嘤地哭着：“天呐！我怎么摊这么个没人性的畜牲。呜呜呜……” 妈妈脸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见，菊花心疼地摸了摸她红肿的脸说：“妈，不哭……我不去上学了，你别为难。” 菊花说到这里，眼泪大把大把地流，忍不住也呜呜地哭了起来。妈拉着菊花的手：“菊花，你受苦了，你爸他……就是畜牲，他夜里赌输了钱，回家找我要钱，我哪来的钱啊，你的书学费，还是我去你舅舅家借的……” 菊花妈说不下去，她又忍不住哭出声来。菊花想给妈妈擦眼泪，可身子一动，腿疼得她呲牙咧嘴。妈妈扶着菊花问：“菊花，你的腿不会是……好命苦的孩……” 菊花想起身，腿疼得撕心裂肺，她爸那一脚，好像是伤到了骨头。妈妈搂着菊花哭，菊花抱着妈妈哭，母女俩哭成一团…… 菊花爸爸拿着夺走的学费钱，去了赌钱场地一阵就挥霍没了。妈妈看着菊花难过又心疼，因为她没有钱去给菊花买药治腿伤。 眼看着村里别人家的日子都是蒸蒸日上，菊花的家的日子却是凄风苦雨，继父好吃懒做，赌博成性，赢了钱就打酒喝，输了回来就打骂菊花妈没有给他生儿子，只有菊花这个陪钱的货， 很多天后，菊花能勉强下地，她走路时一撇一拐，她的一条腿眼看着就瘸了…… 菊花再也没去学校，她辍学了。眼见着她爸对家里不管不顾，滥赌成性，自己的腿又成了残疾，她看不到任何希望，她觉得生无可恋…… 妈妈哭着一把抱住菊花：“我苦命的菊花，你才这么小，妈不是为了你，忍气吞声都能挨了，你是妈的希望，妈的心头肉，妈不能没有你啊！” “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本来我想认真读书的，可是……” “菊花，好孩子，天无绝人之路，你好好的，就是妈的希望。现在国家重视农村发展，村里人都在变富裕，我们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妈妈，我听你的……”菊花扑进妈妈怀里伤心的哭泣。 “菊花，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读书，我们不靠你爸，他又赌又不顾家，有钱就买酒喝，我们只当你没有他这个爸爸。” “妈妈，不要这样骂我爸，毕竟……他还是我的爸爸。” “你爸的酒越喝越厉害。只要有赌局，他都不顾一切想法子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醒悟。唉……”菊花妈妈沉沉地叹了口气。 菊花对赌钱深恶痛绝，菊花让妈妈去举报他们的涉赌行为，地下赌场受到当地政府严厉惩罚与制裁，赌场被取缔，菊花爸爸没赌博的地方可去，他又把所有精力专注于喝酒上。那天早上，菊花爸爸偷偷背着家里的一袋米上了集市上，直到下午，村里人告诉菊花妈，菊花爸爸已经醉死在路旁的水沟上。 菊花妈妈欲哭无泪，她推着独轮车，朝村人说的地方赶去，她把菊花不争气的爸爸用独轮车推回家安葬…… 从此，菊花每天帮妈妈干家务，照顾有病的奶奶，没事的时候她就从同学那里借书来读…… 忽然一天，离菊花家不远的地方通车了，山沟里的孩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铁家伙，菊花听到小伙伴们讲述跑车的事情，她更忍不住好奇心，想亲自去看看。 那天，临近的村里人去了很多，菊花踮着脚，也挤在人群中，她亲眼见到了长龙一样的火车，听说它是从很远的北京来的，菊花的家不远处就是一个站点，菊花看着坐在火车里的人，都穿得干净体面，他们都是从大城市来的，菊花很是羡慕，她好希望自己也能坐在车上，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妈妈忙里忙外，自己没有时间看到跑车，菊花回家就给妈妈讲跑车的样子像长龙，车窗上看到的人都红光满面，穿着整齐，像是书上画的人一样，菊花讲着，满脸都是羡慕…… 菊花常常一个人偷偷去看跑车，她幻想着有一天能离开这个苦难的地方，走出大山，奔向光明的城市。渐渐的，她知道了火车停靠时间，每次停靠都是短暂的三分钟，菊花提前帮妈妈去打好猪草，然后一瘸一拐去看火车，火车还没到，菊花就耐心地等，不管等多长时间，不管蚊虫叮咬，她一直等火车来到。虽然几分钟时间，当看到车里坐着那些体面的人，她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向往。 这天，菊花又去车站，因为实在好奇，她想离车近点，能到跟前去看一眼会更清楚，菊花随着人流不知不觉被挤上了车…… 菊花在车上左摸摸右摸摸，左看看右看看，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好奇，菊花忘了一共只有三分钟停车时间…… 车缓缓启动，菊花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当中，一声长长的鸣笛，菊花如梦初醒，方才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有孤苦的妈妈和奶奶，她不知道自己会被火车带向哪里，菊花慌忙大喊：“停下！停下……我要下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帮妈妈喂鸡喂猪呢！” 跑车像是一条长了翅膀的巨龙，菊花的哭喊很快被汽笛声淹没了……车跑得飞快，菊花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她知道犯了天大的错误，自己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这可怎么回家。 车厢里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个哭得伤心、面黄肌瘦而且衣服有些破旧的女孩。 “孩子，你怎么了？”一位身材高挑，面容白皙，穿着得体，长得很漂亮的阿姨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菊花跟前，她拉着菊花满是泥土的手，用很好听的普通话关切地问起来。 菊花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哭得更厉害了。车座上的人目光聚拢过来，大家都关切着这个与车上其他人极不相符的女孩子。 在阿姨与众人的关心与追问下，菊花说出是因为没有坐过车，只是想上来看看车里边是什么样，才…… 阿姨把菊花拉到她的座位上，让她坐着，并安慰着她：“小姑娘，你不要怕，我帮你联系列车员，送你坐回家的车。” 车上的乘客听了菊花的事，他们都同情地说：“这真是山里娃，没有见过世面，没有出过远门。”他们脸上流露出同情的善意，他们把自己带着吃的东西拿出来分给菊花。一位叔叔对在他腿上撒娇的小妹妹说：“把你手上的玩具，送一个给小姐姐吧。” 那小妹妹只有六七岁，却很懂礼貌，她却已经与菊花个子差不多高，她很爽快地答应送了一件精美的玩具给菊花，菊花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泪水…… “孩子，你几岁了？怎么不去上学啊？你的爸妈是干什么的？你是……” 菊花哭了，泪水又满了她的眼眶。 “我的家里只有妈妈与生病的奶奶，我的妈妈很辛苦，我的爸爸他……不在了。”菊花忍不住说出了心中集郁很久的苦闷。 “大山里的孩子不易，在这样的家庭生活更不易，唉！让人难以置信。”阿姨说着，从她挎包里拿出了钱：“孩子，拿着，这是二百元钱，你拿去做学费，你一定要好好读书，知识改变命运，认真学习，才能走出大山……” 菊花推着坚决不要，阿姨硬把钱塞给菊花，菊花擦了泪水，她弯腰给阿姨鞠了一躬。 车厢里很多人开始往菊花手里送钱，有一百也有五十的，有十块的也有五块的，那个送玩具的小妹妹，把她背着新书包送给了菊花，她用稚嫩的声音说：“姐姐，书包里还有文具盒、铅笔、橡皮，都送你了。你要回到学校，好好学习吆！” 菊花手里拿着书包与一把大小不一的钞票，阿姨与叔叔都留下菊花的地址，他们约定好要帮助菊花完成读书的心愿，菊花的眼泪再一次流到脸上，她下定决心回去后好好上学。 到站点后，菊花被列车员领下车时，车厢里的人都站起来向菊花招手，菊花摸着满脸的泪水，频频回头鞠躬…… 时间如白驹过隙，菊花勤学苦读…… 十几年后的一个上午，天高云淡，秋高气爽，一个白静的女孩提着大兜小兜走下车来，菊花大学毕业了，她拒绝了留在城市待遇丰厚的工作，重新踏上家乡山区的泥泞土路…… “菊花，我的菊花回来了！”妈妈与村里人都来接菊花了。 “回来了，我是大山的女孩，我要让家乡孩子们学到更多的知识文化，他们的将来，一定有幸福的未来。” 妈妈与乡亲听了都笑了，菊花也笑了。